上海虹口区的秋夜总带着潮湿的凉意,可今夜,这份凉意却被一股浓稠的血腥气彻底碾碎。当第三起连环凶案的报案电话打进警局时,值班室的灯光在急促的铃声里抖了三抖,像是预感到了即将笼罩整座城市的恐慌。
局长办公室里,费沁源将手中的卷宗重重拍在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出眼底翻涌的焦灼。“三起了,”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从浦东到静安,现在是虹口。死者全是女性,全被剥了皮,凶手下手越来越快,手法越来越利落——再拖下去,整个上海都要炸锅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郑丹妮正带着王奕站在门口。两人身上还沾着前一起案件现场的寒气,王奕的法医工具箱边角蹭到门框,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听到费沁源的话,郑丹妮下意识挺直脊背,警服的肩章在灯光下闪了闪。
“局长,”郑丹妮的声音沉稳得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我们刚比对完第二起案件的人皮切口,正准备汇报。”
费沁源抬眼看向她们,目光在王奕脸上顿了顿——这位女法医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白大褂袖口还沾着没洗干净的碘伏痕迹。“王法医,”她开口,语气缓和了些,“现场的初步判断?”
王奕上前一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工具箱的锁扣:“三起案件的剥皮手法高度一致。切口平整,避开了主要血管和神经,凶手对人体解剖结构极其熟悉,甚至能精准控制剥皮时的力度——不是医生,就是做过相关行业,比如屠宰、皮革处理,而且绝对有过反复练习。”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死者都是在死后被剥皮的,死亡原因都是一针毙命的静脉注射,药物成分还在化验,但剂量控制得非常精准,几乎没有痛苦。”
“精准的杀戮,残忍的处理。”费沁源捏了捏眉心,“这不是普通的报复,更像一场有预谋的‘展示’。郑丹妮,”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这个案子,市局成立专案组,你任组长,王奕负责所有法医鉴定。我只有一个要求——三天内,必须找到突破口。否则,明天的早报头条,就是我们警局的失职。”
“是,局长!”郑丹妮立正敬礼,声音铿锵。
王奕也点头:“明白。”
离开办公室时,走廊里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郑丹妮快步走向会议室,边走边摸出手机:“郝婧怡,通知所有人,五分钟后会议室集合,虹口凶案现场,立刻出发。”
电话那头传来郝婧怡带着困意却瞬间清醒的声音:“收到,队长!”
五分钟后,警局大院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郭爽和蒋舒婷背着勘查包跑出来,两人是张昕和许杨玉琢的女儿,一个擅长痕迹鉴定,一个专攻信息追踪,此刻脸上全无平日的嬉闹,眼神里满是凝重。“姐,”郭爽追上郑丹妮,“第三起的死者身份确认了,叫刘雯,28岁,是附近画廊的策展人。”
蒋舒婷紧跟着补充:“查了她的社交账号,最近在跟进一个关于‘人体艺术’的展,还发过几条争议性的动态,说‘皮囊是束缚灵魂的枷锁’。”
郑丹妮脚步一顿:“人体艺术?”
王奕恰好走过来,听到这话皱起眉:“前两位死者,一个是美妆博主,一个是服装设计师——都和‘皮囊’有关。”
这时,林舒晴和农燕萍也赶了过来,前者手里攥着刚打印出来的地图,后者抱着证物袋。“队长,虹口案发现场在老城区的废弃剧院,周围监控早就坏了,只能查周边路口的录像。”林舒晴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地方以前是个芭蕾舞剧场,十年前因为火灾废弃了,平时很少有人去。”
姜杉最后冲出来,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刚调了死者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一个未知号码,只通了十秒。”
郑丹妮看了眼手表,挥手示意众人上车:“边走边说。郭爽,现场痕迹交给你;舒婷,查那个未知号码,还有死者提到的‘人体艺术展’所有相关人员;林舒晴、农燕萍,走访剧院周边居民,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可疑车辆;姜杉,整理三位死者的社会关系,找交集点。”她转向王奕,“尸检需要什么,随时跟我说。”
王奕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夜色深沉,路灯在积水上投下破碎的光晕,像极了案发现场那些被丢弃的人皮——苍白,柔软,却带着洗不掉的血腥。
警车呼啸着穿过城区,郑丹妮看着后视镜里队员们紧绷的侧脸,突然开口:“记住,我们面对的不是疯子,是一个极度冷静、甚至自负的对手。他在挑衅我们,也在等着我们找到他。”她顿了顿,声音透过车厢传到每个人耳中,“但我们不会让他等太久。”
车窗外,虹口老城区的轮廓逐渐清晰,废弃剧院的尖顶在月光下像个沉默的惊叹号。王奕低头打开法医箱,冰冷的器械在黑暗中闪了闪,她深吸一口气——这场与死神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