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回阿哥所,刚换常服,就听到小南子喊:
“爷,八爷来找您呢。”
“稍等一会。”
胤祚丝毫不意外,但是吧,不能衣裳穿了一半就窜出去吧。
八弟这动作太快了,哥哥招架不住啊!
看孩子兴奋的,上班都不累了,反正他去了衙门,回来就只想先歇歇,看八弟这速度,马不停蹄,他还是轿子抬回来的,八弟走回来的。
说明了什么?
八弟身强力壮,天生的打工人!
而他身娇体弱,适合做吃喝玩乐的工作。
怪不得人家八贤王呢,他适合当六闲王。
一个贤的,一个闲的。
胤祚将衣裳穿好,才出门去迎人。
胤禩等了这一小会,不见一点不耐,只是动作颇为急切,整个人乐的。
小小年纪颇为懂分寸的胤禩刚看着胤祚打开房门就跑上前喊六哥。
“哥哥换了这身衣裳更显得精神。”
胤祚瞧他风尘仆仆,明显没来得及回去换下朝服,无奈的让胤禩进来说话。
“瞧你,今儿可算是让咱们八贝勒乐了,急的,我记着你六岁的时候就比这稳重,办事不急不徐,现在啊,越活越回去了,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八弟爱笑,说不定是真年轻了十岁。”
胤禩脸一红,挨着胤祚坐下,“真年轻的十岁那可吓人,弟弟都成个奶娃娃了,哥哥说的我害臊。”
胤祚瞧他面带红霞,忍俊不禁。
“非也非也,八弟面皮薄,说这话觉得羞,要是旁的,九弟在这肯定要敲我一笔,说他变成奶娃娃年幼,我这个年长许多的兄长要多担待。”
提起胤禟,胤禩也是笑,也不再那么窘迫。
胤祚不逗他了,让人快坐下歇歇脚,累了一天,可都是腿着来腿着去,一双腿,每天走上两万步。
“就是八弟不好意思,不做那泼皮行径,哥哥也不能让你吃了亏,咱们听话的孩子得有奖励,想着要给八弟贺喜,待会儿可得领着你好好去我私库挑两件。”
胤禩刚想拒绝,胤祚却不给他机会。
“要挑好的,还得你喜欢才成,总不能我自个胡乱琢磨,按例也总少了心意,显不出咱们兄弟情义。”
这话都出来了,胤禩还能说什么,他靠在胤祚身边,脸上却不是常见的那种笑,瞧着胤祚的笑颜,他露出个真心实意的,没有客套和疏离的笑,偷偷的挨得更近了些。
胤祚被这一屁股差点挤下去,不知当说不当说,八弟你快凑到我怀里了,这地这么大,咱俩非得挤,幸亏是春天,要是夏天那得热的出汗。
胤祚看胤禩这么高兴,不论别的,他也是真的优秀。
有野心不是坏事,很平常,凭自己能力往上爬,有什么不对呢?
八弟的路还长着呢。
胤祚推了推胤禩,“喝茶喝茶,今儿就留下一起用膳。”
他这嗓子都快渴冒烟儿了,到现在还没摸上个茶杯。
胤禩坐直了身子,很乖的点头,“好,六哥喝茶。”
胤祚喝了两杯,才堪堪解了嗓子的干燥。
路上骑马回宫,到了门口又开始坐轿,没沾点茶水,真不容易。
他瞧瞧胤禩,玉面星眸,略带粉意,看起来不见憔悴。
再次感慨人和人的不同,他倒了第三杯。
“可得挑个好时候聚一聚,九弟十弟还有十四,一定是要为你庆祝的,年少有为,哥哥佩服,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胤祚语气并不严肃,胤禩却有些惶恐,他急急忙忙的举杯。
“六哥,我……”
“哎,说你担得就担得,不用说些自谦的话,谦虚是好,有些时候还是要有些锋芒,你如今年纪最轻,却早早成了贝勒,若是还要谦虚,要其他哥哥听了怕是要骂。”
“不过不是骂你,是骂自己咯,瞧瞧,虚长几岁,还真是虚,是吧,你六哥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
胤祚滔滔不绝,他这爵位是继承来的,通俗点讲就是啃老啃来的。
胤禩静静听着,专注极了,他歪头盯着胤祚的侧颜,是很依赖的姿态。
六哥就是这么好,还特意安慰鼓励他。
胤祚看着水灵灵长成的大清栋梁八贝勒,高兴啊。
一茬茬的小白菜,迎风招展。
啊,兄弟越多越气派,汗阿玛挑人压榨就挑不到他喽。
“六哥一片苦心,弟弟都记下了。”
胤禩说的认真,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
啊,记了什么?不要什么都记啊!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糟粕糟粕,可别记了糟粕。
胤祚慢吞吞的再喝一杯茶水,茶凉了些,划过喉咙,清润爽利。
“好好好,八弟,六哥打小就看好你。”
想到什么,胤祚提醒,“昨儿额娘刚和我说了要请戏班子,八弟别忘了告诉觉禅娘娘一声,有什么想看的,可一并叫了来。”
觉禅氏很是低调,不爱惹是生非,怕给人惹麻烦,总是有什么就要什么,也不爱像别的娘娘那样琢磨着寻点乐子。
可这,这不是八弟封爵了嘛,乐呵乐呵也好,总闷在那么个小屋子里,要是他早就受不了了!
听着胤祚关心他额娘,胤禩感激点头,双手交握在一起,慢慢摩挲着衣袖。
“我会告诉额娘的……”
一提起觉禅氏,胤禩心中就划过一阵暖流。
封爵,让他最高兴的不是自己可以更上一层楼,而是额娘也可以因为有他这个儿子而挺直腰板。
子凭母贵他不稀罕,母凭子贵,他却是必须要争一争。
额娘无心宠爱,自他定下福晋来更是省吃俭用,宫里花销大,她却总觉得他这个儿子不容易,想多给他点贴补。
额娘……胤禩心里又酸又软。
在这宫里,除了他想着额娘,也就六哥最尊重他额娘。
额娘说的对,德妃娘娘是好人,六哥更是个好人。
好人有好报,六哥一定是最有福气的。
胤禩这么想着,胤祚还在指挥着小南子安排膳食。
小安子却打帘进来,“爷,四爷请您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