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弦“啪”地崩断的瞬间,雷光“咔嚓”就炸了——黑气跟刚出洞的蛇群似的,顺着地面砖缝往前窜,直扑乐天的后脖子。
星辰手还按在他肩上呢,掌心雷纹烫得能烙饼,可那股暴走的灵力压根摁不住,顺着经脉往脑袋里冲,差点把他识海给掀了。
他没松手,反而猛地往下一压——整条右臂的雷纹“唰”全亮了,跟烧红的铁条嵌进肉里似的。
乐天身子“哐当”一震,喉咙里“唔”了半声,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指尖抽着抓地面,指甲在青砖上刮出几道白印子。
“别动!”星辰嗓子压得极低,跟从地底碾出来似的,听着就牙酸。
可他心里门儿清:这么撑着撑不了多久。
黑烟正从丹炉缝里往外冒,贴着墙根爬,慢慢聚成个人形轮廓——这玩意儿没脸,就一团翻来翻去的黑影,可它抬手的姿势,跟血影魔尊在百里外山巅舞剑时一模一样。
星辰瞳孔“骤缩”。
得,就是现在!
他猛地往后一撤,雷光从背脊炸开,整个人跟离弦的箭似的撞向主炉。斩月剑都没来得及拔,抬手就往炉身上拍,雷劲“轰”地灌了进去。
炉面上的血符瞬间扭成了麻花,黑烟凑的魔影“嗷”一声尖啸,六条胳膊跟被电打了似的直抽抽,跟被无形的针扎中命门似的。
可那黑烟就退了半尺,立马又涨回来,比刚才还浓。魔影表面浮起一层灰雾似的膜,雷打上去,居然被慢慢吞了进去,连个水波纹都没溅起来。
星辰咬着牙退两步,抬手就把衣襟撕了——胸前一道旧伤“咔”地裂开,血顺着肋骨往下淌,在雷光底下泛着股诡异的紫黑,看着就疼。
他不管不顾,双掌朝天上一抬,雷纹从浑身冒出来,皮肤底下跟有小电蛇在窜似的。
“来!”他嗓门一喊,整个秘道都嗡嗡响。
眨眼间,头顶石缝裂了道细痕,一道跟头发丝似的银雷垂下来,正好劈在他掌心。
剧痛“嗖”地窜上来,他膝盖“咚”地弯了下,愣是撑着没倒。
第二道、第三道……九道雷光连着往下劈,全钻进他身体里。他双眼全成了银白色,头发根根竖起来,整个人跟被雷劈着的炮仗似的,浑身冒火。
魔影终于动了——它转个身,六条胳膊张开,黑雾翻成一张巨口,朝星辰扑过来。
星辰没退,反而往前冲,雷光在胸前凝成个球,“砰”地推出去——
轰!
整座丹炉被掀飞三尺,炉盖炸得粉碎,黑烟跟退潮似的往回卷。魔影发出刺耳的嘶吼,身体一寸寸崩解,跟烧完的纸灰似的飘得到处都是。
可就在它快散干净的瞬间,一道血丝从残影里射出来,快得连雷光都拦不住。
贝贝耳朵“唰”地竖起来,尾巴直接炸成个毛球,跟颗炮弹似的撞过去。“砰”一声闷响,血丝擦过它的绒毛,立马焦了一块。
余劲打在石壁上,墙面上顿时显出半张鬼面虚影——左脸戴面具,右脸烂得没个好皮,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丑得人眼疼。
“你们……都逃不掉。”那虚影开口,声音跟从锈铁管里挤出来似的,刺耳朵。
话音刚落,虚影“咔嚓”碎了,就留墙上一道焦痕,形状居然跟剑阁禁地里那幅祖师画像的残角一模一样。
丹炉里的黑烟终于停了,地面裂缝也不渗腥气了。星辰单膝跪在地上,喘得跟跑了十里地似的,掌心黑得跟烤糊的炭似的,雷纹淡得快看不见了。
他抬头看乐天,那人还趴在地上,琵琶碎成好几块,可琴身的裂缝居然自己合上了,跟从没裂过似的——这琴比人还结实。
他踉跄着走过去,蹲下,把雷光慢慢渡进乐天经脉里。一开始没半点反应,直到第七道雷丝钻进心口,乐天的手指突然“动”了下。
接着,他睁开眼了。
瞳孔还是黑的,但那层死气散了点,底下露了点光。他喉咙滚了滚,喘了两口气,声音哑得跟刚吞了砂纸似的:“……它说……我才是该被封的那个……”
话没说完,头一歪,又昏过去了。
星辰没动,手还搭在他腕上。雷光没散,照着他脸上一道新添的焦痕——从眉骨斜划到下巴,看着挺唬人。他低头看了看乐天,又抬头望向那面留着鬼面焦痕的石壁。
贝贝一瘸一拐地走回来,尾巴尖焦了半截,走路还打晃。它跳上星辰肩头,耳朵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跟说“没事啊没事”似的。
可星辰心里清楚:哪能没事。
他想起五年前在寒潭底,第一次觉醒雷体的时候,九天神雷自己跳出来护主,劈碎了三具偷袭的傀儡。那时候长老说,雷体天生克邪,见了魔就得叫唤。
可刚才这一战,他拼到自伤引雷,才勉强压下魔影——这哪是压制,分明是把它给喊醒了!
他慢慢站起来,把乐天背在背上。地上的琵琶残片自己飞起来,贴在他背后,跟长回去了似的。贝贝跳上他头顶,耳朵垂下来,正好盖住乐天的眼睛。
秘道深处,锁链拖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从他们来的方向传过来的,听得人后颈发毛。
星辰脚步顿了下,雷光在指尖又聚起来。他没回头,就低着嗓子说:“走。”
话音刚落,他抬脚往前迈了一步。
第二步还没离地,背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跟谁用指甲在石壁上刮了一下似的。
星辰猛地转身,雷光“轰”地炸向声音来的地方。
光柱照亮的地方,就只有一片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