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很害怕,她总觉得吴大干了什么事,可她不敢问,也不敢动。
坐到前台,呆坐了两三个小时,吴大终于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提着好几袋黑色垃圾袋,看都没看她一眼,出了门。
“那时候是几点?”
王亚琴问。
徐宁愣了愣,立马答道:“七点过五分。”
“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最迟这个时间点就要出门买菜,所以定了一个闹钟提醒自己,吴大刚离开,闹钟就响了。”
徐宁道。
王亚琴点点头,“继续。”
吴大离开了之后,徐宁也不敢去厕所那边看,那肉香味通过门缝飘了过来,不知怎的,徐宁闻到莫名想吐。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吴大终于回来了,手里空空如也,脸上也带上了笑意,看到她,只是淡淡扫了眼,拿起她的手机。
等徐宁接过来的时候,发现吴大把她昨晚凌晨发的微信给删除了。
“所以你不知道吴大做了什么?”
王亚琴看向她,目光中透着审视。
徐宁摇摇头,随即,咬了咬唇,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
她的确不知道,但从家里被带到这里来的那一刻,她也猜到了。
结合刚刚吴荣那撕心裂肺的哭诉,徐宁怎么可能猜不到。
徐宁仿佛又闻到了那浓郁的肉香,不受控制地,扶着桌子干呕起来。
南姝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深呼吸。”
徐宁按照南姝的指令做着动作。
王亚琴是生过孩子的人,见到徐宁这反应,皱了皱眉,“小南,她会不会……”
话没说完,南姝立马意会,蹲下身,抬手搭上她的手腕。
徐宁一愣。
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和害怕,“没有没有,我没有怀孕,我只是普通的恶心,我……”
徐宁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她不可以现在怀孕,不可以!
南姝松开手。
“没有怀孕,就是脾胃有点虚,没吃早饭?”
徐宁重重松了口气,点点头,下意识捂住胃部,确切的说,她几乎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王亚琴看向李峰,李峰起身,快步走出门,很快就拿着一袋面包和牛奶回来了,放到徐宁面前的桌上。
王亚琴:“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谢谢。”
徐宁拿起面包。
南姝回到位置,李峰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小南,你还会把脉啊?咋这么牛逼呢?”
南姝:……
要不是早就习惯了李峰的说话方式,南姝都要以为李峰在阴阳她了。
“会一点点。”
南姝比了个芝麻大的一点点。
这还是她前世,放假闲得无聊,跟着视频学的,然后师父听说了,就给她介绍了一个老中医,南姝没事就会去门诊帮忙,但也只学了点皮毛,普通的脉还是能把出来的,但是开药什么的,南姝还是不太敢。
“那也很厉害了,虽然我只喝蜜雪冰城。”
沉默震耳欲聋。
三秒后。
南姝反应过来了。
南姝:……
“嘿嘿!这梗是不是很烂?”李峰嬉笑了两声,撸起袖子,就把手腕伸到南姝面前,一脸跃跃欲试,“来来来,小南你给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毛病?“
“……”
南姝随意搭了下,“肾虚,脾虚,二十五岁的年纪,五十岁的身体。”
说着,南姝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峰的肩,摇了摇头。
李峰:……
不儿,这摇头几个意思啊?
……
有了徐宁的证词,以及检测报告,吴大诱拐吴强并将他杀害残忍分尸的事铁证如山。
只是。
为何杀人,吴大从始至终都很沉默。
无论刘从新如何询问,吴大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一沉默,就沉默了一天。
在此期间。
吴大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开了口,其余时间,就像是一个哑巴。
警方翻遍了二次元店和吴大家里,都没有找到吴强的头颅和耻骨。
铁门从外面被推开。
刘从新已经盯了一天一夜,眼睛爬满了血丝,见南璞年进来,噌地站起身。
“南队。”
“辛苦,去休息吧。”
刘从新看了眼吴大,他靠椅,脑袋耷拉在桌板上,睁着一只眼看着两人,脸上带着几分睡着后被吵醒的不满。
吴大,在十二年前,有过前科,因打架斗殴,在局子里蹲了三个月。
看到吴大这模样,即便是好脾气的刘从新,也皱起了眉,他突然就理解为何李峰哥这么暴躁了。
质疑李哥,成为李哥,超越李哥。
“可是南队他……”
“没事,交给我吧。”
南璞年拍了拍他的肩,刘从新这才嗯了声,转身离开。
等刘从新离开后。
南璞年拉开椅子,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吴大皱了皱眉。
“睡啊,没事,你睡你的。”
南璞年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吴大:……
吴大睡不着了。
他扣了扣眼角,脑袋耷拉到一旁,看着南璞年。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吴大知道这些警察们的套路,他十几年就已经经历过一遍了,才不会再上当。
反正他也活不成了,他是不会说的,他就是要所有人都不好过,看到那么多人不好过,他就开心了。
南璞年坐下,翘起二郎腿,“没事,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吴大在心里嗤笑。
不想知道还在这里审什么审?
“对了,你知道现在执行死刑,采用更加人道主义的方法了吧,一般是注射试剂。”
南璞年道。
吴大闭上眼,砸吧了一下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但那是一般情况下。”
南璞年笑了笑,拿出手机,播放视频。
‘砰砰砰’——
几声枪响响起。
吴大听到这动静,身体下意识抖了抖。
“特殊情况下,比如说犯罪情节比较恶劣的情况下,是能够申请恢复枪决的。”
“不过没事,也不怎么痛的,执行枪决的都是老手,砰一下,子弹就从后脑勺射进去了,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
南璞年笑了笑。
“当然,也不是没有一枪没解决,再补枪的情况。”
“啧~”
“那种可就痛苦了,那可是脑袋啊,中枢神经系统最复杂的地方,痛的嗷嗷叫啊。”
吴大的身体抖了抖,睁开眼。
“那是以前,现在早就全是打针安乐死了。”
他虽然读书少,但不代表他不懂法。
“对啊,但那只是对外的说辞啊,反正到时候怎么执行,又没人看着,这东西,你也知道,零差评的,投诉也要等下辈子了。”
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