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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康城·晨曦初照

当昭国皇帝的脚步踏入多康城门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缰绳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这哪里还是边境奏折中描述的贫瘠之地?

宽阔的青石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彩幡招展。

身着崭新藏袍的商贩正热情吆喝,摊位上摆满了精致的铜器、彩绘唐卡和散发着药香的各色药材。

最令他震惊的是,往来行人皆腰背挺直,眼中闪烁着蓬勃的生气,全然不似昭国边境那些麻木的农奴。

还有有不少贩卖昭国物品吃食的店铺和摊位。

\"这是……\"皇帝指着一座正在修建的石桥,桥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

\"活佛下令修的水渠配套。\"苏燃骄傲地解释,\"引了雪山水,浇灌城外的药田。\"

他指向远处一片翠绿,\"那儿以前是贵族的猎场,现在种满了红景天和冬虫夏草。\"

转过街角,一阵朗朗读书声传来。皇帝循声望去,只见一座崭新的学堂里,几十个孩童正捧着书卷诵读。

他们的衣衫虽不华贵,却整洁干净,手腕上再不见奴隶的烙印。

\"活佛说,识字的孩子才能改变吐蕃的未来。\"苏沉轻声道,眼中闪着光。

皇帝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痛。他想起昭国那些被贵族垄断的学堂,想起边境饿殍遍野的惨状……

\"我要见活佛。\"他声音沙哑。

\"这……\"苏燃面露难色,\"听我阿妈说活佛与佛母正在闭关,已经半月未出了。\"

以往苏母隔段时间就会去看看女儿。

他们来到圣宫外时,果然见到数百信徒虔诚跪拜。

有人低声诵经,有人默默供奉鲜花,更有痊愈的病患长跪不起。

这般景象,比昭国任何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都要震撼。

皇帝站在人群中,眸色渐深。

三日后,一则消息震惊多康——昭国边境突发瘟疫,染病者浑身溃烂,三日即亡。

更可怕的是,有流言称这是昭国皇帝不满吐蕃改革,降下的天罚。

圣宫深处,琮渊突然睁开双眼。

\"怎么了?\"苏槿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指尖环绕着他的一缕发丝。

琮渊唇角微扬:\"有人设局,想引我们入瓮。\"他抚过苏槿眉心的朱砂,\"倒是演了出好戏。\"

城郊驿站,昭国皇帝独坐窗前,把玩着一只青玉杯。

杯中茶水突然无风自动,泛起涟漪——他知道,鱼要上钩了。

夜里,驿站内室·烛影摇红。

青玉杯坠地的脆响划破寂静,碎片在青石地上迸溅如星。

苏砚的指尖微微发抖,茶水浸透了袖口也浑然不觉。

\"原来是我的阿砚。\"

琮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劈进苏砚的耳中。

他猛地抬头,眼前高大的男人眉目如画,虽与他年纪看没多大差距,但苏砚知道这是他父亲,而且没有失忆的父亲。

他又看向一旁的苏槿,心情激动。

“原来是你们,我说吐蕃怎会如此。”

苏槿勾起唇角,她没想到他们还会在同一个世界里。

\"妈......\"苏砚转向一旁的苏槿,喉结剧烈滚动,\"我爸他......\"

苏槿唇角却扬起温柔的笑:\"他来找我们了。\"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年轻帝王所有的克制。

他几乎是踉跄着扑上前,激动的抱住琮渊。

发冠歪斜,他把脸深深埋进父亲肩头:\"爸......我们终于见面了。\"

哽咽堵住了后续的话语。

他能感觉到父亲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发顶,那掌心温度透过发丝传来。

琮渊低头看着怀中的青年,眼底金芒流转。

他看见苏砚魂魄里熟悉的印记——那是轮回千载也磨不灭的亲子羁绊。

不久后,昭国金銮殿上,年轻的昭帝苏砚端坐龙椅,指尖轻叩扶手,听着底下大臣们激烈的争论。

\"陛下!与吐蕃互市,无异于养虎为患!\"户部尚书王崇明须发皆张,

\"那些蛮夷怎会有什么活佛降世?\"

\"王大人此言差矣。\"工部侍郎李岩拱手道,\"吐蕃的药材、羊毛制品都是上等货,互市对两国都有利。但活佛降世,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荒谬!\"兵部尚书赵德怒拍案几,\"蛮夷之地,何来上等货?陛下莫要听信谗言!\"

苏砚眸光微冷,视线扫过众臣,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萧凛身上:\"萧爱卿刚从吐蕃回来,可有见解?\"

殿内顿时一静。

萧凛出列,玄色朝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

他想起吐蕃的变化,还有......那位深不可测的活佛。

\"回陛下,\"萧凛声音沉稳,\"吐蕃已非昔日的蛮夷之地。活佛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商贸繁荣。与其敌对,不如交好。\"

\"萧将军莫不是被蛮夷蛊惑了?\"王崇明冷笑。

萧凛目光一寒:\"王大人未曾亲见,还是慎言为好。\"

苏砚缓缓起身,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殿内烛火下流转如波。

他目光如炬,扫过殿中众臣惊愕的面容,一字一顿道:

\"朕意已决。敕封吐蕃活佛琮渊为昭国护国大法师,于京城兴建'永安寺'供奉。\"

不等众人反应,苏砚以拂袖而去。

燕国宫内,烛火摇曳,映照在燕帝燕昭阴鸷的面容上。

他指尖摩挲着边境传来的密报,冷笑道:\"昭国竟真把个蛮夷和尚奉为国师?可笑!\"

阴影中,一袭玄色道袍的楚临渊缓步而出。

这位穿越而来的国师眉目如画,腰间悬挂的却不是传统玉佩,而是一枚精巧的怀表,表链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手中把玩着一个血色罗盘,盘面上竟浮现着不断跳动的数字。

\"陛下何必动怒?\"他轻抚罗盘,指尖在触碰到盘面时激起一串幽蓝电光,\"昭国此举,正是自取灭亡。\"

燕昭挑眉,目光不自觉地被国师袖中露出的一截金属管吸引

——那是国师特制的\"千里镜\",据说能望见百里外的敌情。

国师把玩千里镜,勾唇道“昭国那皇帝虽励精图治,使昭国国泰民安,却终究抵不过长生之惑。那些披着袈裟的方士,口诵佛号却心怀鬼胎,以\"肉身成佛\"为饵,在御前布下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们献上的\"仙丹\",实则是慢性的毒药;

他们传授的\"禅法\",不过是惑心的妖术;

他们许诺的\"永生\",终将成为王朝的催命符。

可笑的是,越是明君,越容易陷入此等迷局。

只因他们见过盛世繁华,便更贪恋人间权柄。却不知——

这世上最毒的蛊,从来都是人心深处的欲望。”

燕国皇帝望着这位神秘国师,他虽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可却是有真本事的。

“可昭国这近几十年应该看不出什么变化,朕却以老……”

国师道“况修建寺庙耗费国力,互通商贸削弱边防。\"楚临渊指尖在罗盘上一划,竟浮现出立体的昭国疆域图,山川河流如同真实般流动,

\"过不了几年待他们国力损耗,便是燕国铁骑南下之时。\"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铜盒,按下机关后盒盖自动滑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黑色药丸:\"这是臣新研制的'霹雳丹',一颗足以炸毁一人,若是再加以制作,搭配炮筒,足以炸毁城门。\"

燕昭眼中精光一闪,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黑色药丸,却又皱眉:\"可那萧凛...\"

\"萧凛确实棘手。\"楚临渊冷笑,\"但臣已在他府中埋下暗子,只要稍加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