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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青山村热得邪乎,后半夜了,蝉还在老槐树上扯着嗓子叫,空气里飘着晒透的泥土味,混着王大娘傍晚煮玉米的甜香。林默翻了个身,凉席粘在背上,刚把胳膊搭在窗沿想透透气,就听见院外传来 “咚咚” 的敲门声,急得像要把门板砸破。

“玄儿!玄儿快开门!你王大爷要不行了!”

是王大娘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掺着点发颤的气音。林默一激灵,瞬间没了困意,摸黑抓过短袖套上,踩着拖鞋就往门口跑 —— 王大爷是村里出了名的硬朗人,白天还帮他家修过鸡笼,怎么会突然不行了?

门刚拉开条缝,王大娘就扑了进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挂着泪,抓着林默的胳膊就往她家拽:“快跟俺去!你王大爷躺在床上,浑身发黑,喊他也不应,俺吓得腿都软了,村医还没到!”

林默被她拽着跑,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村里的狗被惊动,此起彼伏地叫着,夜里听着格外渗人。路过张屠户家时,院墙上突然窜过个黑影,林默心里咯噔一下,再定睛看,又什么都没有,只当是野猫。

“咋回事啊大娘?王大爷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林默一边跑一边问,手心都攥出了汗。他爸妈在城里打工,暑假就他一个人回村住,王大爷王大娘待他跟亲儿子似的,真要是出点事,他都不知道该咋办。

“俺也不知道啊!” 王大娘抹了把眼泪,声音更颤了,“后半夜俺醒了,就看见你王大爷直挺挺地躺着,身上裹着团黑东西,跟雾似的,还掺着红丝,一摸他皮肤,冰凉发黑,喊他也没反应,俺想拉他,那黑东西还烫俺手!”

说话间就到了王大娘家。土坯房的门没关,里面透出昏黄的煤油灯光,还没进门,林默就觉得一股凉气往脖子里钻 —— 不是夜里的凉风,是种带着腥气的冷,像刚从坟里冒出来的。

他跟着王大娘冲进里屋,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王大爷:脸色黑得发乌,嘴唇泛着青,胸口微微起伏,像是还有气,可眼睛紧闭着,不管王大娘怎么喊,都没半点反应。最吓人的是,王大爷身上真裹着团黑雾,薄薄一层,里面隐约能看见红丝在动,像一条条小蛇,缠在他的胳膊和胸口上。

“这…… 这是啥东西?” 林默往后退了半步,心跳得飞快。他在村里住了十几年,从没见过这阵仗,连村里老人讲的鬼故事里,都没提过这种裹着红丝的黑雾。

王大娘扑到床边,想伸手去摸王大爷,却被那黑雾弹了回来,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疼得她直咧嘴:“就是这东西!俺刚才碰了,烫得很!玄儿,你快想想办法,你祖父当年不是懂点这些吗?他有没有教过你啥法子?”

祖父?林默心里猛地一抽。他祖父是村里的 “风水先生”,懂点看罗盘、驱邪气的本事,去年临终前,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说过几句话:“玄儿,以后要是遇到带腥气的黑东西,就是血煞,去俺那旧箱子里翻罗盘,阴阳鱼亮了,就能逼退它…… 记住,别让血煞缠上活人……”

当时他以为祖父是病糊涂了,没往心里去,现在一看王大爷身上的黑雾,再想起那股腥气,可不就是祖父说的血煞吗?

“大娘你别急!俺去拿罗盘!” 林默转身就往外跑,祖父的旧箱子在他家堂屋的角落,里面除了罗盘,还有些泛黄的旧书和符纸。他跑回家,摸黑找到箱子,掀开盖,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果然放着个黑木罗盘,巴掌大小,盘面的阴阳鱼已经有些褪色,边缘还有几道划痕,是祖父当年用剩下的。

林默抓起罗盘,揣进怀里,又顺手摸了两张符纸 —— 不知道有用没用,带着总比没有强。他跑回王大娘家时,村医刚好背着药箱赶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村里人都叫他李大夫。

“李大夫!你可来了!快看看俺家老头子!” 王大娘赶紧迎上去,眼泪又掉了下来。

李大夫放下药箱,走到床边,伸手搭在王大爷的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又掀开王大爷的眼皮看了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不是普通的病,是邪祟!你看他身上的黑雾,还有这发黑的皮肤,是血魔作祟啊!”

“血魔?” 林默和王大娘同时愣住,这词只在村里老人的故事里听过,说是专吸人阳气的邪祟,怎么会真出现在村里?

“俺年轻的时候,听俺师父说过,血魔会化成黑雾,裹着红丝,缠上活人就吸阳气,吸多了人就没了!” 李大夫一边说一边摇头,从药箱里掏出些艾草和雄黄,想往王大爷身上撒,可刚靠近那黑雾,就被弹了回来,艾草瞬间就蔫了,“不行,这血魔的煞气太重,雄黄镇不住!”

王大娘一听就慌了,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哭着说:“那可咋办啊?俺家老头子要是没了,俺可咋活啊!”

林默看着王大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看了看床上奄奄一息的王大爷,咬了咬牙 —— 不能就这么等着!他掏出怀里的罗盘,紧紧攥在手里,祖父的话在耳边响:“阴阳鱼亮了,就能逼退它……”

他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把罗盘对准王大爷身上的黑雾。刚开始,罗盘没半点反应,盘面的阴阳鱼还是暗沉沉的,林默心里更慌了,难道是他记错了?还是罗盘不管用了?

“玄儿,别瞎试!万一惹恼了血魔,更麻烦!” 李大夫赶紧想拉他,却被林默躲开了。

林默盯着罗盘,又往黑雾靠近了些,能更清楚地闻到那股腥气,也能看见里面的红丝在慢慢往王大爷的脖子上缠。他想起祖父临终前的眼神,那么郑重,肯定不会骗他!他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罗盘,亮起来!快亮起来!”

就在这时,罗盘突然微微发烫,盘面的阴阳鱼慢慢亮了起来,发出淡淡的暖光,虽然不亮,却像一团小火苗,在黑夜里格外显眼。更神奇的是,那暖光刚一碰到王大爷身上的黑雾,黑雾就像被烫到似的,“滋啦” 一声,往后退了退,缠在王大爷身上的红丝也跟着缩了缩。

“有用!真有用!” 林默眼睛一亮,赶紧把罗盘再往前递了递,暖光更亮了些,黑雾退得更快了,慢慢从王大爷的胸口往床边飘,最后缩成一团,在墙角晃了晃,突然就消失了,连带着那股腥气也散了不少。

黑雾一消失,王大爷的脸色就慢慢恢复了点血色,胸口的起伏也明显了些,眼睛轻轻动了动,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老头子!你醒了!” 王大娘赶紧爬起来,扑到床边,声音都在发抖。

王大爷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水…… 给俺口水……”

李大夫赶紧倒了碗水,用勺子喂他喝了几口。王大爷缓了缓,才慢慢说:“俺…… 俺刚才迷迷糊糊的,看见个黑影从窗户钻进来,带着腥气,一下子就缠上俺了,想喊也喊不出来,身子也动不了,后来就觉得暖和了点,那黑影就走了……”

“是玄儿用他祖父的罗盘救了你!” 王大娘赶紧说,指着林默手里的罗盘,“这罗盘真管用,把那黑雾逼走了!”

王大爷看向林默手里的罗盘,眼神里满是惊讶:“你祖父的罗盘?俺想起来了,你祖父当年说过,这罗盘能驱血煞,没想到真用上了…… 对了,俺刚才看见那黑影的时候,好像听见它嘴里念叨着‘古宅’‘血源’啥的,说不定那东西是从后山的废弃古宅来的!”

后山废弃古宅?林默心里一动。那古宅在村后的半山腰,听说几十年前住过一个外乡人,后来不知道出了啥事,人没了,宅子就荒了,村里没人敢去,都说里面闹鬼。难道那血魔,真藏在古宅里?

“肯定是从那古宅来的!” 李大夫点了点头,脸色还是很沉,“血魔要靠吸人阳气活,肯定是在古宅里待久了,煞气重了,才出来害人!这要是不把它的老巢端了,以后还回来缠人!”

林默攥紧了手里的罗盘,心里有了个念头:“李大夫,大娘,俺想明天去古宅看看,找到那血魔的老巢,把它彻底赶走,不然村里谁都不得安宁!”

“啥?你要去那古宅?” 王大娘赶紧拉住他,“那地方邪乎得很,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俺不答应!”

“俺跟你一起去!”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林默回头一看,是张阳,穿着件蓝色短打,腰里别着个旧剑鞘,手里还拿着个锄头 —— 他是断剑门的学徒,放假回村探亲,家就住在林默隔壁,刚才肯定是听见动静赶过来的。

“张阳?你咋来了?” 林默愣了愣。张阳去断剑门学武两年,去年回来的时候,还跟他显摆过几招,确实有点本事。

张阳走进来,把锄头靠在墙边,拍了拍腰里的剑鞘:“俺刚才听见狗叫得厉害,又听见王大娘哭,就赶紧过来了,刚好听见你说要去古宅。那古宅邪乎,你一个人去不行,俺会点剑法,能帮你搭把手,再说了,村里出了这事儿,俺也不能看着不管!”

林默看着张阳,又看了看王大爷和李大夫,心里踏实了不少。张阳会武功,他有罗盘,两个人一起去,总比一个人强。

“好!那明天一早,俺们就去古宅!” 林默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罗盘,盘面的阴阳鱼还在微微亮着,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定。

王大爷看着他俩,叹了口气:“你们俩小心点,那古宅里说不定还有别的邪祟,要是不行,就赶紧回来,别硬撑!”

李大夫也跟着说:“俺给你们准备点艾草和雄黄,揣在身上,能防点小煞气。记住,要是看见血魔,别跟它硬拼,用罗盘的光逼退它就好!”

夜色渐深,王大娘家的煤油灯还亮着,林默和张阳约定好明天一早在村口集合,就各自回了家。林默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那个旧罗盘,盘面的阴阳鱼已经暗了下去,可他心里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 不管那古宅里藏着啥,他都得去看看,不仅是为了王大爷,也是为了整个青山村的安宁,更是为了完成祖父临终前的嘱托。

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可林默却没了之前的烦躁,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要带的东西:罗盘、符纸、李大夫给的艾草雄黄,还有一把砍柴刀,万一遇到危险,也能有点防备。

他不知道,这趟古宅之行,会让他卷入一场牵扯千年的秘密,也会让他真正明白祖父留下罗盘的意义。而此刻的后山古宅里,那团消失的黑雾正缩在墙角,里面的红丝慢慢蠕动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