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金红色气脉还在往九条龙脉的方向蔓延,陆寻踩着结了薄冰的碎石往渊外走,护脉刀在手里渐渐平息了震颤。三枚玺印在怀里温温的,定岳玺的金光顺着袖口钻出来,在雪地上画出淡淡的纹路,与远处山峦间流转的气脉隐隐相连:“这龙气修复地脉的速度比预想的快。” 他回头望了眼葬龙渊,原本翻滚的血池已经凝结成冰,冰面下隐约能看到净煞鱼游动的影子,“血阳老狗折腾这么久,终究还是没能逆天改命。”
林婉儿的听石符在耳垂后轻轻发烫,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守脉人留下的断刀正在慢慢挺直。刀柄上的布条不再朝着旋涡,而是转向了九条龙脉的方向,布条末端的雷纹石 “守” 字渐渐恢复了金色,与陆寻锁骨处的九星纹产生共鸣:“是弟兄们的残魂在道别。” 她往渊底鞠了一躬,山形纹渗出的血珠滴在雪地上,凝成朵小小的金红色花朵,“血珠说他们的气脉已经融进龙脉,以后会跟着龙气守护这片土地。”
卓玛的转经筒虽然裂了道缝,但转起来依旧顺滑。筒壁的经文与地脉的金红色气脉交织,在雪地上织出张细密的网,网住了最后几缕飘散的煞气:“家师说过,守脉人从来不会真正离开。” 她往布达拉宫的方向看了眼,转经筒突然发出阵清脆的响声,“是师父在回应我,他说我们做得很好。” 筒壁裂缝里的青铜残片轻轻跳动,与西安钟楼的那些残片产生感应,在雪地上拼出完整的 “镇” 字,闪了三下便隐去了光芒。
三人走到葬龙渊边缘时,天边的云层突然裂开道缝。阳光像金红色的绸缎铺在雪地上,远处的昆仑山脉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九条龙脉的气脉在山峦间游走,像九条活过来的巨龙,正往四面八方散去:“是神龙残魂在巡脉。” 陆寻往气脉最盛的方向指,“那条往东南去的是秦岭龙脉,老赵他们守的就是这条。” 护脉刀突然轻轻颤动,刀身映出幅模糊的画面 —— 西安钟楼的铜钟正在缓缓摆动,钟声响彻云霄,震得满城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林婉儿的听石符突然弹出段地脉记忆,画面里王胖子正抱着老赵在钟楼顶端转圈,军大衣上的破洞被金红色的气脉补得严严实实,他手里举着块青铜残片,正往钟体上贴:“奶奶的!胖爷就说寻哥准能搞定!” 残片贴上钟体的瞬间,铜钟发出声震耳的轰鸣,震得画面都在晃,“老赵你听!这钟声多精神!比你之前敲的好听十倍!” 老赵靠在胖子怀里笑,后颈的九星纹已经恢复了淡金色,手里攥着半块雷纹石,石上的 “守” 字闪着光。
“胖子这嗓门,隔着八百里都能听见。” 陆寻忍不住笑出声,护脉刀上的画面渐渐消散,“看来西安那边都妥当了,咱们得快点赶回去,别让这吃货把老赵的存粮都吃光了。” 他往来路走,三枚玺印在怀里发出轻快的嗡鸣,像是在附和他的话。
卓玛往雪地里插了根经幡,幡旗在罡风里猎猎作响,金红色的气脉顺着幡绳往地下钻:“这是给守渊弟兄们立的记号,以后路过的守脉人看到,就知道这里的故事。” 她往陆寻身边靠了靠,藏袍下摆沾着的冰碴子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家师说过,每个守脉人的故事都该被记住,这样龙脉才会记得我们的守护。”
林婉儿的听石符突然发出阵柔和的蓝光,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洛阳地宫的长明灯正在重新燃起。灯油里游着细小的净煞鱼,鱼嘴叼着的雷纹石照亮了唐代地砖上的 “守” 字,与西安钟楼的铜钟、葬龙渊的断刀遥相呼应:“是天下的地脉在互相报平安。” 她往陆寻手里塞了块血玉,玉上的纹路正慢慢变成龙形,“血珠说这是神龙残魂给我们的信物,以后走到哪里,龙脉都会认我们。”
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雪地上突然出现串新鲜的脚印。脚印很小,像是孩童留下的,每个脚印里都有片金红色的鳞片,与净煞鱼肚子里的珠子味道相同:“是守脉人的孩子?” 陆寻蹲下身摸了摸脚印,鳞片在他掌心化成金红色的气脉,“不对,这气脉里有龙鲤的味道,是洛阳那边的小家伙。” 护脉刀突然亮了亮,刀身映出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往葬龙渊的方向跑,手里举着块青铜残片,残片上的 “镇” 字缺了个角。
林婉儿的听石符瞬间发烫,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小姑娘是洛阳守脉人的孙女,她爷爷在剜心阵里没了,临终前把祖传的青铜残片交给她,让她送到葬龙渊来:“是要补全我们拼的‘镇’字。” 她往脚印延伸的方向跑,“这孩子才七岁,独自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受了不少苦。” 山形纹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画出条红线,指引着他们往小姑娘的方向去。
卓玛往脚印里撒了把青稞,青稞落地的瞬间就抽出嫩芽,嫩芽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滚出金红色的光:“是龙脉在护着她。” 她往陆寻的方向喊,“快跟上!前面有煞气!” 转经筒突然转得飞快,筒壁的经文在雪地上画出个圈,把几缕飘散的煞气圈在里面。
陆寻跟着红线跑到道冰崖下时,正看到小姑娘被三只煞龙围攻。小家伙把青铜残片护在怀里,用捡来的断刀往煞龙身上砍,刀虽然豁了口,但每次碰到龙鳞,都能激起细小的金红色火花:“爷爷说这是镇龙刀,能砍坏大坏蛋!” 她往煞龙眼睛里扔了块雪团,趁龙仰头的瞬间往冰崖上爬,“等我把片子送到,爷爷就会回来的!”
“小丫头别怕!叔叔来帮你!” 陆寻往煞龙群里冲,护脉刀射出的金红色光刃瞬间劈碎了领头的煞龙,“婉儿护着孩子,卓玛断后!” 三枚玺印同时升空,在冰崖上空织成个巨大的光网,把剩下的煞龙困在里面。
林婉儿赶紧把小姑娘抱到怀里,小姑娘还在挣扎:“放开我!我要送片子!爷爷说送不到,龙脉会生病的!” 她看到林婉儿耳垂后的听石符,突然不闹了,“你有听石符,跟我爷爷的一样!你是守脉人对不对?” 小手从怀里掏出青铜残片,残片缺的角正好能补上西安拼的 “镇” 字,“快拿着,这是爷爷用命换来的。”
卓玛往光网里扔了串佛珠,珠子炸开的金光把煞龙净化成金红色的气脉:“陆先生快看,这些煞龙是血阳老狗的余孽,还没彻底消散。” 她往冰崖深处看,那里的雪地上有个黑黝黝的洞口,洞里渗出淡淡的煞气,“是之前没发现的煞气源头。”
陆寻接过青铜残片,往怀里的 “镇” 字上拼。残片归位的瞬间,整组青铜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顺着地脉往九条龙脉的方向流,所过之处,残留的煞气纷纷消散:“这才是完整的‘镇龙咒’。” 他往小姑娘头上摸了摸,“你爷爷是大英雄,他的片子帮我们保住了龙脉。”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那爷爷能回来了吗?” 她往洛阳的方向看,“我娘说爷爷去天上守龙脉了,等我长大了,也要去天上陪他。”
林婉儿把小姑娘搂得更紧了:“你爷爷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你。” 她往陆寻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听石符在耳垂后急促地跳,“血珠说这洞口里有东西在叫我们,是守脉人的气息,但比我们的气脉古老得多。”
陆寻往洞口走,护脉刀在手里重新开始震颤。洞口的煞气碰到刀身的光晕就化成白雾,雾里浮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穿着唐代服饰的老者,手里拄着根龙形拐杖,拐杖头的纹路与三枚玺印完全吻合:“是上古守脉人的残魂。” 他往洞里喊,“前辈是在等我们吗?”
洞里传出阵苍老的笑声,笑声里带着金红色的气脉,往三人身上涌:“总算等到完整的镇龙咒了。” 气脉在洞口凝成个老者的虚影,“老夫是唐代守脉人之首,当年为了封印煞龙,把自己的气脉封在了这里,如今煞丹已破,该把这东西交给你们了。” 虚影往洞里指,“里面是历代守脉人的手记,记载着九条龙脉的秘密,还有…… 如何彻底净化残留的煞气。”
卓玛往洞里走了两步,转经筒发出柔和的光芒:“家师说上古守脉人留下过预言,说会有三位持玺人终结煞龙之祸,原来就是我们。” 她往老者虚影鞠了一躬,“请前辈放心,我们会守护好龙脉,不让您的心血白费。”
老者虚影笑得更欣慰了:“你们身上有龙气护持,比我们当年更有福气。” 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手记里有龙鲤的培育之法,以后净煞鱼就能代代相传,守护龙脉的担子,就交给你们了。” 虚影彻底消散前,往小姑娘头上摸了摸,“好孩子,守脉人的后代都要像你这么勇敢。”
陆寻走进洞口时,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洞里是个天然的石室,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文字,墙角的石台上堆着厚厚的竹简,最上面放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的龙纹与三枚玺印组成的三角完全吻合:“是守脉人宝典。” 他往盒子里看,里面整齐地码着九卷竹简,每卷竹简的封面上都刻着一条龙,分别对应九条龙脉,“这才是真正的《守脉经》。”
林婉儿翻开第一卷竹简,上面的文字突然发出金光,跳进她的听石符:“是能直接存进听石符的!” 她往竹简上吹了口气,金红色的文字在符面流转,“记载着如何用龙气培育净煞鱼,还有…… 寻找新守脉人的方法,每个龙脉都该有新的守脉人了。”
小姑娘凑过来看竹简:“我能学吗?我想跟爷爷一样当守门人。” 她往洛阳的方向指,“我娘说洛阳的龙脉需要人守,等我学会了,就回去守洛阳。”
陆寻把小姑娘抱起来:“等你长大了,叔叔教你护脉刀。” 他往石室深处看,那里的石壁上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三枚玺印,“是存放镇龙咒的地方,以后这里就是新的守脉人圣地。”
卓玛把转经筒放在石台上,筒壁的经文与竹简的文字产生共鸣:“家师说过守脉人要薪火相传,我们该在这里留下记号,让以后的守脉人知道这里的故事。” 她往石壁上刻了个小小的 “守” 字,“等我们老了,也会变成虚影守护这里,看着新的守脉人成长。”
林婉儿的听石符突然发出阵急促的响声,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西安钟楼的铜钟正在疯狂摆动,王胖子举着离火珠在钟楼上跳,军大衣上的破洞又多了几个:“奶奶的!这煞龙余孽怎么杀不完!” 他往洛阳的方向喊,“寻哥你们快回来!胖爷快顶不住了!” 老赵在旁边帮他递雷纹石,后颈的九星纹又泛起淡淡的黑气。
陆寻把最后一卷竹简收进青铜盒:“看来西安还有麻烦。” 他往洞外走,三枚玺印在怀里发出急促的嗡鸣,“前辈,我们先去处理西安的事,回头再来整理手记。”
老者虚影的声音在洞里回荡:“去吧,新的守脉人之路才刚开始。” 金红色的气脉往小姑娘身上涌,“这孩子有龙气护持,带着她一起走吧,她能帮你们找到残留的煞气。”
小姑娘突然指着西安的方向:“那里有黑虫子在咬龙脉!” 她往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爷爷教过我,这是找煞气的记号,跟着符号走就能找到黑虫子。”
陆寻把小姑娘背起来:“那我们就请小英雄带路。” 他往西安的方向走,护脉刀在手里发出坚定的嗡鸣,“让胖爷再撑会儿,我们马上到!”
林婉儿和卓玛跟在后面,石室的洞口渐渐被金红色的气脉封住,上面浮现出个巨大的 “守” 字,与葬龙渊的断刀、洛阳的地宫遥相呼应。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远处的山峦间,九条龙脉的气脉正在欢快地游走,像是在欢迎新的守护。
小姑娘趴在陆寻背上,手里攥着半块雷纹石,石上的 “守” 字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她往洛阳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轻声说:“爷爷,我跟新的守脉人一起去守护龙脉了,等我把黑虫子都打跑,就回去看娘。”
风里传来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带着金红色的暖意,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脸颊。陆寻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守护龙脉的路上,永远都有新的故事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