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学院的试验田刚完成泥炭泽 “泽禾” 的调酸测试,青禾就被伴生苗的异常绿纹惊醒 —— 叶片上 “天下共生无界图” 的泥炭泽褐纹旁,突然浮现出片淡翠色的波浪轮廓,纹路间泛着细碎的 “霜痕”,像极了高山草甸特有的嵩草群落,而轮廓边缘的翠色正快速褪去,露出灰黄色的 “裸土痕”。
“是高山族的‘嵩草符’!” 青禾摸向腰间的布囊,囊底压着的符纸已失去往日的鲜翠,原本连绵的嵩草图案布满断痕,符纸边角还沾着些干燥的草屑,“之前高山族说过,符纸褪绿代表草甸退化,这草屑…… 恐怕寒冻土已经开始裸露了。”
她快步冲向学院的 “高海拔观测室”,布囊中的十五颗种子随着奔跑轻轻碰撞,冻禾与苔禾的种子同时亮起微光 —— 前者泛着抗寒的银白,后者透出耐弱光的浅青,像是在主动适配高山草甸的高寒强紫外线环境。秦雪正对着草甸模型皱眉,模型上的嵩草区已大面积枯黄,裸露的寒冻土在模拟紫外线照射下泛着白霜,“刚收到高山族的传讯草晶,半年内草甸退化了三成,寒冻土裸露导致牲畜无草可食,族里的‘嵩草晶’能量快耗尽了。”
秦逸的星辰剑悬在模型上方,四色光带投射出高山草甸的实景虚影:海拔四千丈的草甸上,成片的嵩草枯黄倒伏,裸露的寒冻土像补丁般散布其间;强紫外线让草甸表面泛着刺眼的白光,几名身着厚毛袍的族人正赶着瘦骨嶙峋的牦牛寻找牧草,族人们的脸颊被紫外线灼伤,泛着红肿,却只能望着枯黄的草甸叹气。
“高山草甸是‘寒 - 光 - 土’的脆弱共生系统,既要抗寒防冻融,又要耐紫外线护土,” 青禾的指尖轻触伴生苗的翠色草纹,布囊中的冻禾与苔禾种子同时发热,“冻禾抗寒、苔禾耐弱光,再融入高山的‘嵩草’特性,肯定能培育出护甸的作物。而且高山族靠牧为生,得先听他们的‘草祭’传统,不能贸然改动草甸生态。”
三日后,传送阵落在高山族的聚居地。刚踏出阵门,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强紫外线扑面而来,青禾催动绿韵能量凝成防护层,伴生苗的翠色纹路瞬间亮起,在周身形成防紫外线的光膜。高山族的少年阿嵩牵着牦牛赶来,他的毛袍上沾着枯黄的草屑,手中捧着株干瘪的嵩草,草叶边缘已被紫外线灼伤,泛着焦黄色。
“草甸越来越差,” 阿嵩的声音带着沙哑,牦牛低头啃食着零星的枯草,却怎么也填不满肚子,“族里的嵩草晶能量只剩一成,连调节寒冻土温度的能力都没了。半年前强紫外线突然变强,嵩草成片枯死,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带着牦牛下山,可山下的草原早就被其他部族占了。”
跟着阿嵩走进草甸深处,青禾才看清危机的全貌:核心草甸区的嵩草已不足原本的一半,裸露的寒冻土在昼夜温差下反复冻融,形成一道道深沟;嵩草晶所在的祭台建在草甸最高处,晶身泛着微弱的翠光,表面覆盖着层薄薄的白霜,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族人们搭建的临时草棚倾斜欲塌,棚顶的毛毡被寒风刮得破破烂烂。
族老拄着嵩草晶雕琢的拐杖迎上来,杖头的晶块泛着黯淡的翠光,表面布满细小的冻裂纹:“嵩草能锁住寒冻土水分、抵御轻度紫外线,嵩草晶能稳定草甸温度,可现在……” 老人望着枯黄的草甸,眼中满是痛心,“我们试过用草祭唤醒嵩草晶,可每次祭祀只会让晶能消耗更快,像是在透支草甸的生机。”
当夜,青禾在嵩草晶祭台旁搭建防风试验棚。她取出布囊中的冻禾与苔禾种子,将两者杂交后,混入阿嵩采集的嵩草粉末,再浸泡在嵩草晶融化的液体中 —— 借鉴冻禾的抗寒基因、苔禾的耐紫外线特性,融入嵩草的 “固土护甸” 能力,让新作物既能在高寒强紫外线环境中生长,又能分泌 “护土液” 加固寒冻土,还能通过叶片的 “紫外防护膜” 减少紫外线对草甸的伤害。
楚瑶用温火阵在棚外构建 “寒温平衡层”,既保持草甸适宜幼苗生长的温度,又不破坏寒冻土的稳定;林墨的雷光剑悬在棚顶,蓝电化作细密的光丝,模拟高山的散射光环境,为种子提供适应强紫外线的能力;高山族的族人则运来晒干的嵩草,铺在试验棚周围,形成层天然的防风障,防止寒风直接冲击幼苗。
三日后,幼苗破土而出,叶片泛着淡翠色的光泽,表面覆盖着层细密的 “紫外膜”—— 这是从苔禾荧光绒毛改良而来的特殊结构,能反射强紫外线,减少叶片灼伤,还能吸收散射光转化为养分;根系呈 “针状” 深入寒冻土,像冻禾的根系一样坚韧,能穿透冻土层,分泌的护土液将松散的寒冻土粘合成稳固的土层;茎秆中还含有 “抗冻纤维”,即使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中,也能保持柔韧性不折断。
“就叫它‘嵩禾’!” 青禾轻触叶片的紫外膜,膜面立刻反射出淡紫色的光,将周围的强紫外线挡在外侧,“它能抗寒防紫外线、固土护草甸,正是高山草甸需要的作物。”
然而,第五天的清晨,一场突发的 “寒冻融” 打破了平静 —— 昼夜温差骤增导致寒冻土快速解冻又冻结,草甸表面裂开数道深沟,嵩禾幼苗被冻土层的膨胀顶得东倒西歪,部分根系因反复冻融受损,失去了固土能力;嵩草晶的翠光在冻融冲击下愈发微弱,祭台随时可能被冻裂的土层掀翻。
族老急忙带领族人举行最高规格的 “草祭”,他们围着嵩草晶吟唱古老的祭词,将珍贵的牦牛粪铺在冻土层上保温,却见冻融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因粪层吸热导致解冻更快。“不能只靠嵩草晶!” 青禾忽然想起热泉的控泉网与丹霞的护岩网经验,“阿嵩,快组织族人用嵩禾秸秆混合牦牛毛,编织‘护甸网’,覆盖在冻土层上,既能保温防反复冻融,又能固定幼苗;林墨,用雷光剑激活嵩草晶的深层能量,引导晶脉与嵩禾的根系相连,增强抗冻固土能力!”
她将星陨碎片贴在嵩草晶上,伴生苗的根系顺着碎片钻入晶体深处,绿韵能量与嵩草晶的翠光交织成巨大的淡翠色光网,将整个核心草甸笼罩其中。当光网与护甸网同时起效时,奇迹发生了:嵩禾的根系突然加速生长,分泌的护土液在冻土层中形成坚韧的 “土筋”,将反复冻融的土层牢牢固定;叶片的紫外膜反射大量紫外线,让草甸表面的温度趋于稳定;嵩草晶的翠光愈发璀璨,顺着嵩禾的根系在草甸下形成纵横交错的 “草脉网络”,原本枯黄的嵩草也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寒冻融平息后,高山族的族人纷纷跪在嵩草晶旁,对着嵩禾行叩拜大礼。族老捧着块重新焕发生机的嵩草晶走到青禾面前,晶体中映出的草甸景象里,嵩禾已在寒冻土上连成淡翠色的 “护甸带”:“高山族愿加入共生计划,” 老人的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格外洪亮,“以后我们会和嵩禾一起守护草甸,让所有高山部族都能远离草甸退化与冻融的威胁。”
半月后,秦逸和阿珠骑着牦牛来到草甸时,看到的是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嵩禾在草甸上茁壮成长,淡翠色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紫外膜的微光;高山族人与青禾的弟子们一起收割嵩禾秸秆,用其编织新的护甸网;裸露的寒冻土已被嵩禾覆盖,原本枯黄的嵩草重新焕发生机,瘦骨嶙峋的牦牛也变得壮实,正低头啃食着鲜嫩的嵩禾叶片;强紫外线被紫外膜反射,族人们的脸颊也渐渐褪去了红肿。
阿珠抱着小雏菊蹲在嵩禾旁,花朵的根须小心翼翼地钻入寒冻土,与嵩禾的根系交织在一起,金色的花粉落在嵩草晶上,让翠光中透出温暖的绿意:“小花说嵩禾的秸秆还能作为优质饲料,” 阿珠笑着抚摸身旁的牦牛,“以后高山族不仅能守护草甸,还能让牦牛长得更壮,再也不用怕冬季缺食了。”
青禾将嵩禾种子小心地收入布囊 —— 现在她的 “共生百宝箱” 里,已有荒原沙棘、雾沼清沼禾、高原冻禾、浅滩盐禾、戈壁抗风麦、雪域苔禾、溶洞萤禾、滨海红树禾、内陆盐晶禾、高原冰禾、河谷河禾、竹海翠禾、丹霞丹霞禾、火山焰禾、热泉热泉禾、高山嵩禾,十六颗来自不同地域、覆盖 “高海拔 - 低海拔”“极寒 - 高温”“干旱 - 湿润” 全生态梯度的种子,像十六颗串联天地的翡翠,编织成真正 “全梯度” 的无界共生循环网络。
回程的牦牛背上,伴生苗的叶片终于展现出完整的 “天下共生全梯度图”—— 高山草甸的淡翠色草脉与之前的十五种作物纹路完美融合,从极地冰原的冰禾蓝纹到高山草甸的嵩禾翠纹,从地下溶洞的萤禾绿纹到高空竹海的翠禾青纹,形成道覆盖地球所有生态梯度的立体共生网络。秦逸指着光图中循环流动的养分流:“你看,嵩禾为牦牛提供饲料,牦牛粪又为嵩禾提供养分,草甸的水分通过蒸腾滋养上游的冰禾,这才是‘全梯度共生’的真谛 —— 每个生态梯度都既是生产者,也是消费者,更是循环的推动者。”
当他们回到绿洲,试验田的 “共生全梯度图” 已扩展到高海拔模拟区 —— 十六色作物沿着人工搭建的 “海拔梯度台” 生长,从底部的热泉禾区到顶部的嵩禾区,从湿润的河禾区到干旱的抗风麦区,形成一道跨越所有生态梯度的 “生命阶梯”。
青禾站在海拔梯度台旁,望着不同作物在各自梯度上焕发生机,忽然明白:共生从不是单一生态的孤立守护,而是全梯度的协同循环 —— 高海拔的嵩禾锁住水分,低海拔的河禾疏导水流,高温的热泉禾调节水温,极寒的冰禾稳固冰脉,每种作物都是梯度循环的一环,每种生命都在为不同梯度的伙伴提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