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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朱红门时,极北冰原的寒风正卷着碎雪往我脸上抽。

归元锁在腰间硌得生疼——系统没了,但这东西还在,像根烧红的铁钉钉在血肉里。

我摸了摸左眼,天机目还能视物,远处玄铁崖方向飘着几缕暗红血雾,那是血杀罗刹的手段。

她该把那些跳脚的宗门都挂在城墙上了,我记得走前吼过这话。

“主子。”

沙哑的女声从左侧传来。

血杀罗刹裹着猩红大氅立在冰棱后,镰刀上的血珠正往下滴,在雪地上晕开小团红梅。

她发梢结着冰碴,却仍挺直脊背,像柄永远不会折的刀:“玄铁崖的地火压下去了,挂城墙的那些,脑袋都冲北——您说过,让他们死了也得看您立碑。”

我扯了扯嘴角。

极北冰原的废墟上,早有人搬来十丈高的玄铁碑。

碑身还带着锻造时的焦痕,刻工粗糙,“逆天魔宗”四个字却深嵌石里,像要把九霄大陆的天戳个窟窿。

“立。”我吐了口气,白雾在眼前炸开。

噬天狂猿嗷呜一声冲过来,双臂肌肉隆起,直接将玄铁碑扛在肩头。

他黑鳞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是哪个不长眼的散修来搅局?

这蠢猴子,倒把立碑当打架了。

我没拦,看他跌跌撞撞跑到冰原中心,“轰”地把碑砸进冻土——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震得周围几座残塔簌簌掉灰。

“自今日起,魔道亦有宗门!”我踩着碎冰往前走,靴底碾碎的不只是雪,还有那些说“魔道只能散修”的狗屁规矩。

风灌进喉咙,我提气大喊,声音撞碎云层:“凡愿随我者,皆可入我逆天魔宗!”

冰原上突然响起参差不齐的呼喝。

我转头,看见百来个灰袍散修从废墟里钻出来,有瘸腿的老魔修,有裹着破布的妖修,甚至还有个眼眶嵌着毒针的女修——他们腰间挂着断剑、锈铃、缺角的法牌,全是被正道逼得东躲西藏的蝼蚁。

此刻却红着眼,举着手里的破法器喊:“愿入魔宗!”

“好。”我盯着他们发颤的手,喉咙发紧。

这些人从前连块遮风的破庙都没有,如今却敢站在冰原上,把命交给刚立的牌子。

我摸了摸逆天碑,石面凉得刺骨,“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谁要动你们,就是动我云澈。”

“放屁!”

炸雷似的骂声从南边传来。

冷轩雪踩着仙剑俯冲而下,玄色道袍猎猎作响,腰间的“除魔令”闪着冷光。

她身后跟着七八个正道修士,有苍云宗的青衫弟子,有万剑阁的持剑长老,连慈航殿的知客都来了——这女人倒是能煽风点火。

“云澈!你当自己是魔帝转世?”冷轩雪脚尖点地,冰面立刻凝出霜花,“魔道就该散沙一盘,立宗?是想重蹈千年前魔族覆辙?”她突然拔剑指向我,“今日我就替正道清剿——”

“清剿?”

玄风长老的声音像块破锣。

这老头不知何时从散修堆里钻出来,佝偻着背,却把冷轩雪的剑刃攥在手里。

他掌心裂开血口,血滴在剑上滋滋冒白烟:“当年正道联合魔族抗天魔,分赃不均就灭了魔族;如今见魔道要抱团,就怕得跳脚?小丫头,你师父没教过你,这世道最脏的就是‘正道’两个字?”

冷轩雪脸色发白,猛地抽剑。

玄风长老松开手,指腹在胸口抹了把血,往地上一按——冰面腾起黑雾,竟是魔道禁术“血誓印”。

他浑浊的眼突然亮起来:“老夫活了三百年,就等这天。云澈要立宗,老夫便替他搭架子!三殿六堂,执法、聚灵、藏经三殿;弑杀、蚀骨、焚天、覆海、破妄、断情六堂——”他转头冲我笑,缺了门牙的嘴漏风,“主子,可还使得?”

我冲他点头。

这老头,当年被正道废了金丹,在乱葬岗啃了十年尸丹,如今倒成了最懂门道的。

“主子,万象镜修好了。”

幽冥狐的声音像根软刺,从另一侧飘来。

她人面狐身,尾尖沾着星尘,怀里抱着面裂开的青铜镜——正是之前碎掉的万象镜。

此刻镜面泛着幽蓝光芒,与她腰间挂着的星曜中枢残片共鸣,“魔影探知阵”成了。

她舔了舔唇,狐耳动了动:“正道在魔道安的眼线,都在阵里显形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血杀罗刹的镰刀已经出鞘,她盯着东南方,瞳孔缩成针尖:“清剿队。”

“让他们进来。”我摸出血煞刃,刀身嗡鸣,“正好试试新立的山门。”

血杀罗刹勾了勾嘴角,转身往山门方向走。

她每走一步,地面就渗出暗红血线,在雪地里织成蛛网——血影伏杀阵。

等那支穿着正道服饰的队伍踏进来,血线突然窜起,将他们困在血幕里。

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想烧符逃跑,却被血线缠住脖子,生生拽回阵心。

半炷香后,血杀罗刹提着带血的镰刀回来,手里捏着封染血的信。

她把信甩给我,刀尖挑开蜡封:“苍梧宗主的笔迹,说‘务必摧毁魔宗根基’。”

我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

苍梧老儿,当年在千机阁拍卖会上,还假模假样给我递过灵茶。

“云澈。”

清甜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灵月圣女立在逆天碑下,白衣染了点冰碴,手里捧着卷泛黄的帛书。

她没带清心铃,腕间却系着根红绳——那是魔道弟子才有的“同心结”。

“这是《魔道古训》。”她把帛书递给我,“当年魔族大祭司的手札,我从慈航殿密室偷的。”

我翻开帛书,第一页就写着“魔非恶,伪善才是恶”。

字迹苍劲,和魔帝墓里的青铜铭文如出一辙。

“你若能重振魔道正统。”灵月圣女退了两步,脚尖点地就要走,“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她抛来枚玉简,“天机阁的眼线名单,在里面。”

风卷着她的衣摆,眨眼就没了影子。

我捏着玉简,突然听见识海里响起系统灵的声音——它之前被压制得只剩一道残魂,此刻却清晰得可怕:“你以为他们只是想阻止你?不……他们在等一个机会,让你亲手打开更大的门。”

“什么——”

爆炸声打断了我的话。

魔宗外围结界“轰”地炸开,数十道黑影从烟尘里窜出,个个蒙着黑袍,手里握着淬毒的短刃。

他们目标明确,直扑逆天碑!

“护碑!”我吼了一嗓子,血煞刃横扫而出。

噬天狂猿已经冲上去,一拳砸飞三个杀手;玄风长老捏着法诀,黑雾裹住碑身;幽冥狐的万象镜射出蓝光,将杀手的退路封死。

混战中,我砍翻最后一个杀手,却在他怀里摸到块玉牌——刻着“天机阁”三个字。

系统灵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冷笑:“好戏,才刚开始。”

夜色渐深时,守外门的弟子慌慌张张跑来。

他脸色发白,说话直打颤:“主……主子,三殿那边,新来的阿九……他死了。”

“怎么死的?”我皱眉。

弟子咽了口唾沫:“七窍流血,身上没伤口,可……可他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挖走了魂。”

我盯着他发抖的指尖,突然闻到风里有股甜腥气——像是腐了的血,混着点檀香。

那扇朱红门后的婴儿笑声,又在识海里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