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藏哪?”陈无赦扛着枕头,急的原地打转。那琉璃枕散发出独特的灵气和寒气,在明曜那种级别的感知下,简直就像黑夜里的灯塔!
就在这时,我目光猛的扫向洞口那半阴森死寂的山洞内部——荒冥遗渊。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山洞!快进山洞最里面!把你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像块石头一样,快!”我语速飞快的命令着,同时双手掐诀,调动起体内气息。
陈无赦二话不说,扛起沉重的琉璃枕,像一道影子般“嗖”地窜进了山洞深处,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
在他进入山洞的刹那,我指尖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光弹出,悄无声息的掩盖了洞口——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最粗浅的隐匿气息的障眼法,聊胜于无。
几乎是同时,一道炽烈如太阳般的精光撕裂长空,带着焚尽一切的怒意,轰然砸落在桃花树前!尘烟弥漫,碎石飞溅。
我那平日里威严俊朗的大哥——明曜,此刻如同被激怒的太古凶兽,周身金焰升腾,玄金战袍猎猎作响,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龙瞳瞬间锁定了我!
“明棠!”明曜的咆哮带着实质的音浪,震得我耳膜生疼,周围的桃花瓣瞬间化为齑粉,“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老子的枕月琉璃?!”
话音未落,他庞大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以他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汹涌扫去,草木、山石、甚至空气的流动,都在他的感知下无所遁形。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能感觉到那强横的神念,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山洞入口,甚至朝着深处蔓延。
“大哥息怒!息怒啊!”我强作镇定,脸上挤出最无辜、最茫然的表情,甚至带着点刚被惊醒的惺忪,“什么枕月琉璃?你说什么呢?我一直在树下打盹儿啊!”我一边说一边还揉了揉眼睛,仿佛真的刚被他的怒吼吵醒。
“放屁!”明曜一步踏前,强大的威压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洞穿我的灵魂,“老子寝殿里有你的茉莉气息!还有一股陌生的小贼的味儿!说!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东西藏哪了?”
他的神念再次加强,如同梳子般细细梳理着山洞入口附近每一寸空间。
他的神念再次加强,如同梳子般细细梳理着山洞入口附近的每一寸空间,我能感觉到那神念几乎快要触碰到我布下的那层微弱障眼法的边缘了,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极其微弱搏动,自荒冥遗渊荡漾过来。
明曜那如同实质般扫向山洞的神念,在触碰到这股波动的刹那,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不定:“嗯?这气息?荒冥遗渊有异动?”
话音未落,他化作一道刺目的金光,带着滔天的怒火,朝着荒冥遗渊风驰电掣的飞了过去。
直到那丝金光彻底消失在天际,连一丝威压都感受不到,我才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后背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
“呼……”我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吓死老子了。”
“阿棠,阿棠!”陈无赦的声音带着后怕,从山洞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你没事吧?”
他肩膀上还扛着那个散发着寒气了琉璃枕,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才吓死我了,你大哥的神念扫过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躲在荒冥遗渊的那边都快被烤熟了!幸亏他没发现。”
我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从我把他救下,他在这山洞里生活了整整五年,五年对我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而对他来说却是进步飞速。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个聪明有慧根的,我教他的东西他基本一遍就能领悟。
那把七杀剑也从一开始的极为艰难,到现在的极为顺手,彻底听他使唤。
他身上的万灵噬心咒还是没有解,但随着他本事越来越大,一般的小鬼已经伤不到他了,他不用再整天缩在那个小小的山洞中,而是可以出去溜达溜达了。
可谁知道,这小子胆大包天,光在荒冥遗渊溜达还不算,居然敢跑到渊亭境来!还偷走了我大哥的枕月琉璃!
我真是被他吓的心惊胆战!
只不过……我望向荒冥遗渊的方向——刚才那股波动,是因为什么?
荒冥遗渊,难道真有异动?
“阿棠?”陈无赦躲在山洞里,小声地喊我。
“没事了,阿赦。”我定了定神,朝他招招手,“快出来吧,把枕头给我。”
陈无赦连忙扛着枕头小炮出来,阳光重新照在他脸上,驱散了山洞的阴冷。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点小得意:“嘿嘿,阿棠,你看我这生辰礼物,虽然过程有点刺激,但东西是好东西把?我们是不是可以……”
他目光热切的落在琉璃枕上。
我看着这块惹得大哥大怒却又无比珍贵的琉璃枕,再看看陈无赦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那点郁闷和恐惧,忽然被一种奇特的决心取代。
“铸剑!”我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现在就铸!趁我大哥还没反应过来杀个回马枪之前,把它彻底解决!铸成了剑,剩下的料子我给你打个平安扣!”
陈无赦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碎星:“真的?!阿棠!你太好了!”
他雀跃着,扛着琉璃枕就迫不及待的往山洞深处冲。
看着他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雀跃的背影,我心中那股因大哥暴怒而产生的阴霾也消散了几分,无奈的摇头失笑,快步跟了上去。
山东深处,荒冥遗渊的边缘地带,空气阴冷潮湿,带着一种亘古的寂静。
陈无赦熟门熟路的带着我来到那处石床,旁边一汪泉眼还在汩汩冒出清泉。
“事不宜迟。”我沉声道,在石床上盘膝坐下,收敛心神,双手掐诀。
体内沉寂的力量缓缓调动,指尖泛起微弱的灵光。
铸剑,尤其是以“枕月琉璃”这等神物为胚,绝非易事,需要极其精纯的灵力引导和刻画。
“阿赦,替我护法,任何异动,立刻示警。”我目光专注地落在琉璃枕上。
“阿棠你放心!”陈无赦立刻挺直腰板,七杀剑无声无息地悬浮在他身侧,剑身红焰流转,黑色煞气收敛,只余下警惕的锋芒。
他退开几步,守在外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我专注的侧脸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我轻咳一声,“好好护法!”
说罢,我摒弃杂念,指尖灵光凝聚,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缓缓点向琉璃枕的中心。
灵光触及琉璃的刹那,一股磅礴而冰冷的灵性瞬间反冲而来,带着明曜留下的强大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