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妙音才缓缓收回目光,淡漠地说:“既然如此,我也该告辞了。”
说完后,她竟然挣脱了萧逸尘的搀扶,慢慢地站起来。
她身姿虽有些踉跄,但仍保持着一种冷傲的姿态,仿佛将所有的伤痛与疲惫都深埋在心底。
桃夭夭一怔,她满心好奇这女人的身份,而且深知以现在的情况,对方不会对自己出手,便忍不住关切地说:“前辈,您没事吧?”
妙音摇摇头,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形,便径直向着剑冢大门口方向离开。
她的背影透着一种决然,仿佛这片剑冢以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段插曲。
值得庆幸的是,剑阵在灼其华与邪帝的激烈战斗中已然被破。
原本那令人望而生畏、杀机四伏的剑阵,此刻已化作一片狼藉,剑气消散,只留下满地的碎石和深深的沟壑,见证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萧逸尘看着妙音渐行渐远的背影,又转头看看重伤的灼其华。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是留下来照顾灼其华,还是去追寻妙音。
妙音是他年轻时心底深处的遗憾,经过刚刚这一番波折,他们之间多年的误会竟意外地得到了解决,他实在不想再错过这个重新走近她的机会。
可是,桃夭夭与程潇的出现,又让他不得不心生顾虑。
他们之前可是带着杀意而来,一心要杀了灼其华的。
虽说此刻情况有所变化,但人心难测,他实在放心不下将重伤的灼其华独自留下。
此时灼其华虽然重伤在身,气息微弱,但敏锐地察觉到了妙音与萧逸尘之间那种微妙而特殊的情感,他微微抬起头,艰难地开口说:“萧前辈,去吧!我相信桃姑娘他们不会在此时对我不利,您莫要错失了与前辈重归于好的机会。”
萧逸尘心中一阵感动,他看着灼其华,眼中满是复杂的神情,有感激,也有担忧。
“小子,你……”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萧前辈,您放心去吧。”灼其华挤出一丝微笑,试图让萧逸尘安心。
萧逸尘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对着灼其华抱拳道:“那小子你自己保重,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转身施展轻功,朝着妙音离开的方向追去。
桃夭夭看着萧逸尘远去的身影,又将目光移回到灼其华身上。
此时的灼其华,面色愈发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桃夭夭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对灼其华还有诸多疑问,另一方面又有些同情他此刻的处境。
“灼公子,你……真的没事吗?”桃夭夭忍不住再次问道。
灼其华轻轻摆摆手,苦笑道:“死不了,只是需要些时间调养。桃姑娘,你与程将军似乎对我敌意颇大,难道只因我是采花贼?”
“哼,我这肚子明明就是你的缘故才会如此!”桃夭夭柳眉倒竖,气呼呼地说道。
“姑娘真是说笑,我们只见了不过三次,你这肚子怎么可能与我有关?再说前两次见面,我可没内力?”灼其华虽然虚弱,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耐心解释道。
“你……”桃夭夭一时语塞,可心中的怀疑并未减少半分,“就是见你之后,我肚子就会出现异样,不是你还能有谁?而且,这剑冢之中如此诡异,你又恰好在此,定然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灼其华身边的温安宁忍不住了,她微微皱眉,看向桃夭夭,语气中带着一丝醋意:“桃姑娘,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家灼大哥一直行得正坐得端,怎会无故害你?倒是你,一来就对灼大哥充满敌意,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桃夭夭一听,顿时急了,指着温安宁道:“你这姑娘,怎么血口喷人?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弄清楚这肚子疼痛的缘由,早日摆脱这怪病折磨罢了!”
温安宁毫不示弱,强忍着痛上前一步,挡在灼其华身前,说道:“那也不能随意冤枉好人。灼大哥为了对抗邪帝,都伤成这样了,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哪有胡搅蛮缠!”桃夭夭气得跺脚,“我只是实话实说,自从遇到他,我的肚子就莫名其妙如怀胎十月,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灼其华见两人争执起来,连忙劝道:“两位姑娘,先别吵了。桃姑娘,你这情况与我有关?我还能莫名其妙让你肚子如此大?再说就算我与你我肌肤之亲,也要七八个月才会如此?我当真不知?”
说着看了看气呼呼的温安宁继续安慰说:“安宁,你也别激动,桃姑娘也是被这怪病困扰,心情急切,大家好好说话。”
温安宁这才哼了一声,退到一旁,但仍警惕地看着桃夭夭。
桃夭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说道:“我遇到你之后,第二日肚子便如此!刚刚来到剑冢,剑气纵横之际,似乎都有一股力量在肚子里搅动,还很是疼痛,必然与你有关!”
她的眼神中满是笃定,仿佛认定了灼其华就是罪魁祸首。
灼其华当真是被这女人逗乐了,无奈地苦笑着说:“桃姑娘,你行走江湖,遇到的人那么多,为何非要说是我?呵呵。依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是为了傲世龙渊剑而来的吧?”
他此时重伤在身,本就虚弱,面对桃夭夭这般无理取闹,只觉得一阵头疼。
“我不是,我就是为了恢复正常!就是你的原因!你要对我负责!”桃夭夭跺着脚,大声说道,那模样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可言语中的强硬却丝毫未减。
“纳尼?负责?”灼其华只感觉一阵晕眩,头疼欲裂,身子也有点摇摇欲坠。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桃夭夭这莫名的病症扯上关系了,还要对她负责,这简直荒谬至极。
孟晚舟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一脸讽刺地说道:“桃家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家族,没想到桃姑娘行事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仅凭这毫无根据的猜测,就认定是灼兄弟的过错,传出去,恐怕要贻笑大方吧。再说了,这剑冢之中本就危机四伏,怪事频发,怎能将所有罪责都归咎于灼兄弟一人身上?”
桃夭夭听了孟晚舟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地说道:“孟晚舟,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与他是一伙的,自然帮着他说话。我亲身体会到的症状,难道还能有假?”
孟晚舟冷哼一声,毫不相让:“我只是就事论事,讲点道理。若桃姑娘拿不出确凿证据,还是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的好。否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桃家仗势欺人呢。”
桃夭夭气得握紧了拳头,她心中虽有不甘,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有力的反驳之词。
就在她准备强行争辩时,剑冢内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剑冢深处冲天而起,将整个剑冢照得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