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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宋朝的脊梁 > 第474章 同室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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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四年,二月初十,晨,大同府节度使衙署。

书房内,炭火盆驱不散北地清晨的凛冽寒意,却更衬得陈华启与陈忠和叔侄二人脸上的凝重。陈华启刚刚那番关于京城惊变的低语,如同冰水浇头,让陈忠和浑身发冷,指尖微微颤抖。父亲安危、自身处境、天下大势……巨大的恐慌与愤怒交织,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急促敲响,不待回应,一名亲信校尉便手持一支细小的铜管匆匆闯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紧张:“节帅!西北凤翔府,八百里加急密信!是种彦崇将军的海东青送到的!”

陈华启瞳孔一缩,一把夺过铜管,验看火漆封印无误后,迅速拧开,取出内里一卷薄如蝉翼的秘写纸,就着烛火烘烤,字迹缓缓显现。他飞快地阅读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甚至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振奋!

“好!好!天佑大宋!” 陈华启猛地一拍大腿,将密信递给焦急万分的陈忠和,“忠和,你看!秦王殿下已至汴梁城外,与陛下汇合! 西北岳元帅已亲率大军东出大散关,兵锋直指京兆府! 殿下严令,各路边军谨守防区,严防外虏,内紧外松,稳定地方! 大局……尚未失控!”

陈忠和迫不及待地接过密信,目光贪婪地扫过每一个字,当看到“秦王已亲至,陛下安,着尔等稳地方,待王师”等字样时,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几乎要喜极而泣!父亲到了!陛下安好!勤王之师已动!

“华启叔!我必须立刻赶回真定府!” 陈忠和霍然起身,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陆世伯那边情况不明,恐有小人作祟!我必须将殿下钧令带到,稳定河北局势,绝不能让人趁乱祸害了清丈田亩的大局!”

陈华启重重点头:“正当如此!我即刻点一队最精锐的骑卒护送你南下!带上我的节度使手令,沿途关隘不得阻拦!真定府那边,若有宵小敢借机生事,或有不从王化者……” 他眼中寒光一闪,做了个切的手势,“你可临机专断,先斩后奏! 大同府这边,有我坐镇,北虏休想越雷池一步!”

“侄儿明白!” 陈忠和抱拳,不再多言,转身便去收拾行装。

当日午时,陈忠和带着五十名精锐骑兵,携陈华启手令与种彦崇密信副本,一人双马,冲出大同府,朝着东南方向的真定府,疾驰而去! 马蹄踏碎官道上的残雪,卷起滚滚烟尘。

两日后,二月十二,黄昏,真定府钦差行辕。

气氛依旧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行辕内外,陆宰带来的殿前司禁军与真定知府带来的厢军依旧在对峙,只是经过两日的僵持,双方都略显疲惫,但敌意却丝毫未减。那名京城来的“钦差”王永年,则躲在知府衙门内,不断向四方发出措辞严厉的“公文”,试图从法理和舆论上压垮陆宰。

就在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时,南面官道上骤然响起急促如雷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一队风尘仆仆、杀气腾腾的骑兵,如同旋风般冲到行辕大门前!为首一将,年轻英武,正是陈忠和!

“陈大人回来了!” 守门的禁军认得陈忠和,顿时发出一阵欢呼,让开道路。

陈忠和勒住战马,目光如电扫过对峙的双方,最后落在闻讯从厅内快步走出的陆宰脸上,他飞身下马,也来不及行礼,直接从怀中掏出密信,朗声道:“陆世伯!诸位将士! 京城最新消息!秦王殿下已驾临汴梁城外,与陛下胜利会合! 西北岳元帅十万勤王大军已东出潼关! 殿下有令:各地官员、将士,需恪尽职守,稳守地方,静待王师平叛!凡有借机作乱、传播谣言、抗命不尊者——” 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响彻整个行辕,“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这番话,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引爆全场!陆宰这边的禁军将士顿时士气大振,欢呼雀跃!而对面那些真定厢军则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恐和犹豫之色,阵脚大乱!

陆宰接过密信,快速浏览,脸上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重重拍了拍陈忠和的肩膀:“好!好!殿下到了,天就塌不下来!” 他猛地转身,看向那些不知所措的厢军,厉声喝道:“尔等还不放下兵器?真要跟着伪钦差一条道走到黑,落个谋逆的千古骂名吗?!”

“哗啦啦——” 大部分厢军本就心虚,此刻听闻秦王已到、岳家军东来的消息,哪里还有斗志,纷纷丢弃兵器,跪地请降。

陈忠和更不迟疑,对身边亲兵下令:“拿下伪钦差王永年、以及附逆的真定知府! 查封府衙,核对文书,等候秦王殿下发落!”

“得令!”

片刻之后,面如死灰的王永年和浑身筛糠的真定知府便被如狼似虎的禁军从府衙后堂拖了出来,押入大牢。一场险些酿成流血冲突的政治风波,在陈忠和带来的绝对权威消息下,顷刻间消弭于无形。

陈忠和站在行辕台阶上,看着迅速被控制的局面,对周围将士沉声道:“诸位! 非常之时,需有非常之识!秦王殿下乃奉旨平乱,我等只需谨遵殿下钧令,守住本职,静待佳音即可! 至于那些乱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垂死挣扎,一概不听!”

而此刻,数百里外,汴梁城西南,牟驼岗。

连绵的军营扎在枯黄的草地上,中军大帐内,气氛肃杀。陈太初卸下披风,正站在一幅巨大的汴梁城防图前。身旁站着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的皇帝赵桓,以及何栗、赵小五等将领。

帐内核心不过寥寥数人,兵力更是捉襟见肘——陈太初亲率的百余警卫连与胶州湾水兵,加上赵小五带出城的两千俸日军精锐,满打满算,不过两千五百可战之兵。而他们要面对的,是城内有勋贵私兵、部分倒戈禁军以及可能增援的康王军队,总数可能超过两万的守军!且汴梁城高池深,乃天下第一坚城!

“王爷,陛下,” 赵小五指着地图,面色凝重,“城内叛军据城而守,兵力数倍于我,强攻绝无胜算。末将突围时,岳雷将军死守东宫,太子无恙,可作为内应。但如何联络,如何里应外合,需周密计划。”

何栗捻须道:“叛军看似势大,实则各怀鬼胎。太上皇……赵佶复辟,名不正言不顺,勋贵们只为私利,并非铁板一块。或可攻心为上?”

赵桓看着地图上那座熟悉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哑声道:“元晦(陈太初表字),一切……拜托你了。朕……只盼少造杀孽。”

陈太初目光锐利地扫过地图上的每一个标注,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强攻不可取,坐等亦非良策。 岳家军东来需时,城内太子与岳雷处境艰难,必须尽快破局。”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汴河与惠民河交汇的西水门区域,“叛军注意力多在陆路门禁及东南康王来路。此处水道复杂,守备相对松懈,且距离皇城与东宫不算太远……或许,可从此处,凿开一个口子。”

他抬起头,看向帐外沉沉的夜色,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兵力虽少,却皆是百战精锐,装备精良,更兼……正义在我! 传令下去,休整一夜,明日拂晓,我亲自带队,夜探西水门! 寻找破绽,里应外合,就在此处!”

陈太初对赵桓说道,我们还是有其他兵力的......,兵权在陛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