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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该找到了。你这样下去只会白白送命!左良,看着你媳妇点!别让她再往河里冲!咱们……咱们都先在岸上等着消息,听指挥,不能再添乱了。”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从下游方向狂奔而来,手里挥舞着一顶草帽,边跑边喊,声音因剧烈喘息而断断续续:“下游……下游又捞上来一具女尸!是……是个女人!快……快去看看!”

彭宴舟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晃,双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软得几乎支撑不住。

他跌坐在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泥地,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泥土里,指甲缝中渗进了湿漉漉的泥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一片空白。

根据之前的线索,掉进河里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被水流冲走的村妇,另一个是失踪已久的外乡人。

而现在,打捞上来的尸体已经有两具了……

那河滩上第三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又是谁?

为什么会多出一具?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可眼前的现实却冰冷地摆在那儿,不容回避。

他不敢看,不敢问,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仿佛只要他稍微挪一下身子,那块遮盖尸体的白布就会被风吹起,露出一张他永远都不想看见的脸。

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地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将他碾碎。

“你们都别动,我去看看!”

麦金花咬着嘴唇,下唇已经发白,牙印清晰可见。

她用力地吸了口气,硬生生把涌到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手心全是冷汗。

这事总得有人面对,总得有人揭开那块白布。

她不能让别人去,尤其是不能让彭宴舟去。

她知道,如果那下面真是盛妍,这个男人可能当场就崩溃了。

段英红立刻拽住她的手,五指紧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麦金花的手骨捏碎。

“我跟你一块去!”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异常坚定。

指甲深深掐进麦金花的手背,像是要用这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她强迫自己站直身子,目光直直地望向河滩上那三具并排躺着的尸体。

她们的脚步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虽然谁都不愿承认,但她们心里都清楚——那具多出来的尸体,极有可能就是盛妍。

那个平日里爱笑、爱说话、总爱给村里人带点小点心的盛妍。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昨天还好端端地去菜园摘豆角了吗?

可现在,河水浑浊,尸首无言,谁也无法给出答案。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河岸拐角处传来,带着几分喘息和急切:“你们都在这儿干啥?我听说有人掉河里了,顺着水流找了半天,人找到了吗?”

那声音清亮又带着烟火气,像极了清晨院里晾着的湿衣被风吹起时的声响。

彭宴舟和麦金花猛地回头,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门轴,转动得僵硬而急促。

只见对面小路上站着一个人,身影纤细,头发有些凌乱,被风吹得微微飘起,几缕发丝贴在额角,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她背着一个破旧的竹篓,篓子里装着几把刚摘的青菜,叶片上还挂着露水。

胳膊上挎着的菜篮子歪歪斜斜,里面的萝卜和葱头差点掉出来——是盛妍!

活生生的盛妍!

“啊——!”

麦金花大叫一声,声音撕裂了凝重的空气。

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砸在泥土上,溅起细小的尘土。

她哭着冲过去,脚步踉跄,边跑边喊:“盛妍!盛妍!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也夹杂着无法言说的后怕。

刚才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盛妍了,以为她已经被河水吞没,再也回不来了……

可老天开眼,她的姐妹还好好活着,毫发无伤!

盛妍真真实实地站在眼前,活生生的,一点没少!

她的脸上带着惊讶,眼里还残留着一路奔波的疲惫,可那笑容却是真实而温暖的。

她伸手想要拦住麦金花,却被扑上来的力道撞得后退一步,险些跌倒。

可她没有躲,反而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文淼和段英红反应慢了点,刚才那一幕让她们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时间停滞了几秒。

可当确认眼前的人确实是盛妍时,她们立刻也冲了过去。

四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肩膀靠着肩膀,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衣襟。

麦金花和文淼哭得喘不上气,一边抽泣一边念叨着“活着就好”,段英红也红了眼眶,嘴唇微微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像春天屋檐下的融雪,无声却汹涌。

“嫂子们,你们先松松手行不行?我也想和我媳妇说说话啊!”

彭宴舟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他站在几步之外,眼眶通红,脸上写满了后怕和委屈。

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凑上去,更别说当众搂搂抱抱。

可今天这一遭,他才真正明白:如果盛妍真的出了事,他也就活不下去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让他再也没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冯建设、左良还有古干事见状,赶紧把自家媳妇往旁边拉了拉,一边劝道:“行了行了,让小两口说说话。”

他们自己也红了眼眶,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彭宴舟几步上前,脚步急切而沉重,像是怕盛妍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一把把盛妍搂进怀里,双臂收得极紧,生怕她溜走。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发颤,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媳妇……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我以为你……我以为你被水冲走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混着颤抖的呼吸,重重地砸在盛妍的心上。

盛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动作轻柔而安抚,“我早上吃完饭,真的去了河边。想着过节嘛,家里难得热闹,总得添点新鲜的饭菜。我就想抓两条鱼回来,给家里人改善一下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