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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川猛地从冷汗中惊醒,西装内衬已被汗水浸透。他盯着办公桌上的青瓷笔筒,倒影里清晰映出左眉那道淡疤——方才镜中变貌的诡异场景,竟如潮水般退去,只余掌心里周昊警徽的碎片硌得生疼。

“陆省长,省纪委的同志已在会议室等候。”秘书敲门的声音打断思绪。他将碎片塞进抽屉最深处,指尖触到那份未签署的庆安县福利院改造批文。电脑屏保跳转为女儿小雨的照片,背景里福利院外墙的爬山虎正郁郁葱葱,与昨夜数据流里的钢铁矩阵判若云泥。

会议室里,纪委书记将一沓资料推过桌面:“缅北铜矿走私案牵扯出的‘清莲’慈善基金,在庆安县有异常资金流动。”投影亮起,红色箭头直指福利院账户,“去年至今,累计转入三亿七千万,用途标注为‘孤儿医疗’,但流向显示......”画面切换至地下钱庄的资金链,“最终进入东南亚人口贩卖网络。”

陆明川的指尖停在“清莲壹号”慈善总会的LoGo上——正是昨夜冷藏车厢里的徽章图案。他强迫自己忽略后颈的异样触感,调出庆安县卫星地图:“福利院周边三公里内,有三家注册在张氏集团旧部名下的商贸公司。”鼠标圈住城西废弃电厂,“这里曾是缅北铜矿的国内中转站。”

省公安厅长焦裕禄突然推门而入,将证物袋摔在桌上:“刚截获的跨境物流信息,庆安福利院每周接收三具‘遗体’,申报为‘无主孤儿火化’,但实际......”袋中金属牌折射冷光,正是陆明川在缅北见过的克隆体标识,“dNA比对显示,这些‘遗体’曾参与边境武装走私。”

空气骤然凝固。陆明川摸出手机,调出林雪发来的最后邮件:“周昊生前追查的‘镜像计划’,档案里提到过‘清莲’的意识形态渗透。”他点击播放录音,已故刑侦队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们用慈善机构做幌子,在贫困县培养‘影子干部’,通过基因标记建立秘密网络......”

录音戛然而止。焦裕禄突然指向窗外:“看!”办公楼下的信访人群中,几个戴蓝围巾的中年人同时抬头,他们后颈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红色蛛网纹路——与缅北矿场的孩子如出一辙。陆明川猛然想起王强临终前的血字:“2008......张氏......”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尖叫,有人投掷的燃烧瓶在台阶上炸开。

警卫冲上楼的瞬间,陆明川已抓起批文冲向车库。车载电台循环播放着紧急通知:“庆安县突发泥石流,福利院三十名孤儿失踪......”他踩下油门时,后视镜里闪过穿警服的身影——那人左眉无疤,嘴角却挂着与自己 identical的冷笑。

省道旁的加油站,穿围裙的女店员突然露出惊恐神色。陆明川这才发现,自己后颈的蛛网红痣正在透过衬衫领口渗出血迹。他扯下领带捂住伤口,目光扫过货架上的儿童退烧药——包装批号与缅北冷藏车厢的镇静剂完全一致。

“陆省长,您流血了!”店员递来创可贴,指尖在他领口短暂停留。当她转身时,陆明川瞥见其工牌背面的“清莲”徽章贴纸,边缘露出半截编号:陆-07。记忆突然撕裂现实——昨夜那个瞳孔泛红的女孩,颈间银链正是这个编号。

车载导航突然报错,屏幕上所有道路都扭曲成蛛网形状。陆明川猛打方向盘避开迎面而来的冷藏车,车厢侧面的“庆安福利院”字样被雨水冲刷,露出底下斑驳的“张氏生物”旧漆。后视镜里,冷藏车调头紧追,车顶架设的设备正在发射幽蓝电波。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是女儿在福利院的照片,背景里穿白大褂的人正在调试巨型服务器,机柜编号从“陆-17”排至“陆-99”。图片附注的倒计时显示:06\/18 00:00:00。

暴雨再次砸向挡风玻璃。陆明川摸出抽屉里的记忆胶囊——外壳已出现裂纹,隐约可见2008年那个雨夜的碎片:真正的陆明川倒在集装箱旁,而举枪的自己眼中没有杀意,只有某种复杂的悲悯。他突然想起沈明远全息投影的最后一句话:“镜像的循环或许从未结束,但变量已经出现。”

前方路牌闪过“庆安县界”的字样。陆明川踩下油门,后颈的红痣此刻灼烧如烙铁,却不再有异物蠕动的触感。他摸向西装内袋,周昊的警徽碎片已被磨得发亮,锋利边缘在掌心刻出细小血痕——那纹路竟与“清莲”徽章的花瓣完美重合。

当车队冲破雨幕时,庆安县城的轮廓在闪电中忽明忽暗。福利院大楼顶端,“清莲壹号”的霓虹招牌正在暴雨中明灭,而更远处的废弃电厂烟囱,正升起与缅北铜矿相同的青灰色烟雾。陆明川按下车载对讲:“通知省武警总队,封锁所有生物实验室出口。”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冷硬,“重点排查左眉有疤的‘工作人员’。”

焦裕禄的声音带着困惑:“陆省长,您的意思是......”

“因为真正的陆明川,左眉没有疤。”陆明川望向手腕上的军用手表,指针跳过凌晨三点,“而我......要去会会那个顶着我面孔的‘哥哥’。”

雨刷器徒劳地对抗着暴雨,却始终无法扫清前挡风玻璃上的水痕。在某个闪电劈下的瞬间,陆明川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左眉伤疤淡如薄纱,右颊却浮现出沈明远标志性的法令纹。两种容貌在雨水中交叠,最终凝固成一张带着释然笑意的脸。

镜像的循环或许仍在延续,但当他踩下刹车,大步迈向福利院铁栅栏时,掌心警徽碎片划出的血线,已在暴雨中晕染成一柄刺破黑暗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