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蒋玉婷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徐凯丰刚刚的语气又那么平常。
一瞬间，蒋玉婷甚至还有点想哭。
当他一扭头见到蒋玉婷隐忍的表情，手足无措起来。
徐凯丰原本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还不明白蒋玉婷为什么这个眼神看向自己。
看见蒋玉婷眼尾的泪，心一瞬间就软了。
“怎么了，我刚刚太凶了？”
他向蒋玉婷靠近了一些，脑海里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安慰人。
“你别哭啊，你一哭等会我怎么交代啊。”
徐凯丰着急上火，想扯两张纸都测不到。
他起身，去找纸。
蒋玉婷把头一低，眼泪悄然流下。
徐凯丰见到蒋玉婷的眼泪，自己的眼神里面都透露着心疼。
这一切，大家或许都没注意。
但是沈清瑶却将一切都收下眼底。
沈清瑶没开口，只是不动声色往江砚点点头身边挪。
这时候开口那就是自己没眼力见了。
沈清瑶低头扒着自己的碗，江砚依旧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乔玉芬就算是再没眼力见，也能察觉到这张桌子上的不对劲。
小秋见到蒋玉婷突然间哭了，一脸迷惑。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想安慰蒋玉婷，沈清瑶咳嗽了一声。
“那个，小秋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一叠醋呗，我感觉好像少了点味道”
沈清瑶把小秋支走。
乔玉芬见状，才见到蒋玉婷低着头在抽泣。
“哎哟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哭了？”
乔玉芬站起身，陈铮干着急。
徐凯丰总算是拿着纸巾来了。
他一连扯了好几张，往蒋玉婷的脸上糊。
越哄，蒋玉婷越想哭。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颗颗往下掉。
厕纸掉屑，和蒋玉婷的眼泪混在一起紧紧粘在了她的脸上。
沈清瑶定睛一看，摸了一下。
“你拿的是厕纸！”
他当即就把纸巾给放到了一边去。
“我只找到这种纸，不好意思啊。”
“哎哟，家里纸使完了，我还没买呢。”
乔玉芬拍了下大腿，笑也不是，哭也不至于。
蒋玉婷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却又笑了出来。
“你笑了，你笑了就不许哭了。”
徐凯丰指着蒋玉婷脸上的笑。
蒋玉婷这下是彻底没了生气的理由。
乔玉芬也叹一声气，“我大概是老了，跟不上你们的脑回路了。”
事情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
小秋出来的时候，还真的拿了一碟醋出来。
沈清瑶把醋放在蒋玉婷的面前，“蘸着吃，味道更足。”
蒋玉婷看见沈清瑶对着她挤眉弄眼的，当即就低下头。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小秋把醋放下，终于坐下。
她食量小，吃了没几口就放下筷子。
沈清瑶见她对某黑鸭很感兴趣，就递过去一些藕片。
这个味道她很喜欢，再次拿起筷子。
这顿饭吃完，乔玉芬又泡了一壶茶。
处理工作的处理工作，搬凳子剥花生的也剥花生。
整个院子里热闹的声音就没停过。
沈清瑶一边处理文稿，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街口还传来叫卖的声音。
沈清瑶好像突然间感觉自己真的穿越进了一本书。
小秋和陈铮两人聊得还行，乔玉芬见了也很得意。
无论是陈铮还是徐凯丰，她都没意见。
小秋这丫头没什么心眼，就该照顾分踏实过日子的。
虽然小秋是大学生找个五大三粗的军人委屈了些。
乔玉芬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人品。
她心满意足扇着蒲扇。
徐凯丰主动包揽洗碗，蒋玉婷就一直在厨房门口走来走去。
等徐凯丰见到了门口的身影，总算是开口。
他双手扒在门上，露出一双眼睛。
“那个，我这里需要一个人帮忙搭把手，你来吗？”
蒋玉婷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勉为其难进去。
厨房的门从来没关的那么紧过。
江砚注意到桌上还有一只碗，想收进厨房，被乔玉芬给拉了回来。
“你别去打扰他们了，你进去陪着瑶瑶。”
乔玉芬的蒲扇扇个不停，脸上也有了些气色。
她就好像在运筹帷幄一样。
江砚从乔玉芬的话语里面读出了深意，把碗随手放下。
“他俩还真的被你说中了。”
江砚关上门，见到沈清瑶正坐在窗边。
沈清瑶神秘一笑，“你等着吧，这俩指定有情况。”
“蒋玉婷和徐凯丰，想不到啊。”
江砚耸耸肩，还在回味。
两人的性格和家世都很不搭。
如果说两人一定有什么交集的话，大概也就是江砚了。
“你还可以算是他们半个媒人。”
沈清瑶说得认真，江砚却不敢接受这个头衔。
“以后徐凯丰碰见的难题可就多了。”
想到蒋玉婷父亲的脸，江砚都有些发怵。
他是很典型的笑面虎。
或者说，他是个外冷心热的人。
和他相处的为数不多的时间里，江砚点点头感受就只有这个。
蒋父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就是通过板着脸。
沈清瑶知道无论哪个时代的人，都讲究门当户对。
她抿抿唇，只能这样心中给徐凯丰一个美好的祝愿。
小秋下午还有事，坐了一小会就走了。
茶还没凉，听见小秋要走陈铮的心就凉了。
他依依不舍站起身要送小秋回去。
乔玉芬也劝着小秋让陈铮送，小秋却依旧坚持不需要。
从江砚身上，陈铮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小秋不需要，他就悄悄送。
两人一走，院子里也安静了一些。
厨房的门还没打开，沈清瑶站在门口咳嗽一声又若无其事走了。
这三人明天都要回去了，却开始整的跟枯树逢春了一般。
不对，是两个人。
要是江砚也整枯树逢春那一套，沈清瑶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淡定了。
等陈铮回来，大家都开始对陈铮进行四堂会审。
陈铮一个毛头小子，经不住这样的问。
三两下就招了。
“小秋，她确实很不错。”
“诶哟，你这小子，也是给你陷进去了。”
徐凯丰第一个嘲笑陈铮。
沈清瑶看了一眼徐凯丰，和江砚交换眼神。
两人都在忍着别笑，蒋玉婷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动。
是不是，太明显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陈铮就开始喋喋不休夸着小秋。
他讲不出什么是爱，只能描述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