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出锅的时候，沈清瑶总算是醒了。
她刚刚起身，浑身都在疼。
身子骨仿佛也快要散架了一般。
如果不是江砚和乔玉芬还在外面聊天，沈清瑶都想把江砚给招呼进来骂一顿。
她低声骂了一声。
解了气，沈清瑶总算是开始慢悠悠套上自己的衣服。
这时蒋玉婷先是赶了过来。
她一进来，拿了一个小包袱。
里面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一进来就自己放下。
听说陈铮和徐凯丰还没来，蒋玉婷也不着急。
“啥时候走呢？”
“快了，就是不知道那俩干啥去了。”
江砚回答一声，听见沈清瑶起床的动静。
他没开窗，进去之后见到沈清瑶每一个动作都慢悠悠的。
“怎么不再睡会？”
罪魁祸首回来了。
沈清瑶也不藏着掖着，抓起枕头就甩过去。
江砚突然间想起沈清瑶的指甲在自己皮肤上刮过的感觉。
他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好好意思说？”
沈清瑶冷笑一声，最后瞪着江砚。
江砚稳稳当当接住枕头，走上前给沈清瑶把衣服弄好。
“你快去帮我劝劝外婆别把家里搬空了。”
“搬空了就搬空了，又不是我费劲儿。”
沈清瑶说话夹枪带棒，睨了一眼江砚。
他眼底的笑意不曾消散，手上的力气却重了一些。
“你还敢捏我！”
沈清瑶刚刚表达着自己的抗拒，就被江砚给捏了一下。
还是在腰上。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腰是很敏感的地方。
只是昨天那种感觉，她确实憋不住笑了出来。
江砚不做声，把腰间的绳子给系好，推开门看向沈清瑶。
她原本一嘴想抱怨的话，见到乔玉芬和蒋玉婷之后又憋了回去。
陈铮和徐凯丰打打闹闹的声音传来，乔玉芬一拍掌激动地去拿碗。
人齐了，就该吃饭了。
陈铮和徐凯丰迈进门的一瞬间，乔玉芬已经把碗筷给摆上桌。
沈清瑶看着乔玉芬这健步如飞的步伐，还小小震惊了一下。
在饭桌前坐下，她就开始叹气。
面前摆着的全是馒头和粥。
一点味道都没有。
沈清瑶托着自己的下巴。
“唉，真是的，以前就爱睡点懒觉，现在是懒觉都没机会睡了。”
“吃早餐就吃早餐嘛，怎么光是这些，我都吃腻了。”
“啥时候换个新鲜花样啊外婆？”
乔玉芬一听，扭头瞪着沈清瑶。
“你不吃就让个位置。”
沈清瑶撇嘴，这江砚的地位怎么好像比自己还高了。
甚至，就连陈铮的地位也快超过她了。
沈清瑶面露不悦，徐凯丰就像献宝一样掏出了东西来。
“嫂子，你看，还是我懂你。”
一个个小碗装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一打开，卤汁就沾了沈清瑶一手。
哦豁，豆腐脑！
沈清瑶两眼放光。
“据说来了个四川老板在bJ做生意呢，开了个豆腐铺生意不好改卖这个了。”
“不少人排队呢，尝尝？”
沈清瑶对着乔玉芬心虚一笑，捧着一碗豆腐脑尝了起来。
还不错，有点味道。
乔玉芬看了一眼自己做的早餐，好像也顿时就觉得索然无味。
桌上的馒头反正可以让江砚他们带走路上吃。
至于白粥嘛，她还能自己吃。
当务之急还是把豆腐脑吃了。
乔玉芬跟着坐下，几个人一人捧着一份豆腐脑吃了起来。
川味其实和沈清瑶家乡的味道很像。
她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湖南人，嘴巴早就淡出鸟来了。
西安这边的辣，和她习惯的味道还是不大相同。
能尝到四川的辣，沈清瑶也算是找到了一份慰藉。
原身不是个爱吃辣的人，沈清瑶也一直记着维持人设的事情。
再加上从来了这个世界就一直很忙，沈清瑶早就忘记在吃饭这件事上要有追求。
正所谓，湖南人盛世打工乱世打天下。
沈清瑶还真的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她在心中为自己默哀一声。
江砚见沈清瑶吃得也不算快，凑到了沈清瑶的耳边去问话。
“爱吃吗？”
“还行。”
她吃完剩下的，还是抓了半个馒头。
剩下半个，塞给了江砚。
大家都一样，吃了个豆腐脑没有饱的意味。
这东西就是图个嘴瘾。
一开始被嫌弃的馒头和白粥，现在也是成为了抢手好货。
江砚收回视线，打消了内心刚刚的念头。
时间差不多了，江砚也该带着人走了。
车子开到了巷子口，和上次一样。
陈铮抱着东西先上了车，江砚也开始清点东西。
然后沈清瑶就发现了不对劲。
蒋玉婷不见了。
徐凯丰的人也没看见。
她一扭头，见两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沈清瑶歪着头，打量着他们。
看起来像是没发生什么。
“该走了，就等你了。”
陈铮站在车上挥手，徐凯丰点点头。
他的东西被他随手一丢就甩上了车上。
甚至砸到了陈铮。
陈铮骂了一句“孙子”，踢了一脚。
沈清瑶还在等徐凯丰反驳，他就是一边傻乐一边往车上钻。
果然，爱情能改变一个人啊。
大概是分离了好几次，沈清瑶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她知道，这不会是永别。
这一次，她也说不出什么矫情的话。
江砚对着沈清瑶挥手，什么都没说。
又什么都说了。
“走了啊外婆还有沈清瑶，拜拜蒋玉婷。”
“嫂子外婆再见！”
徐凯丰和陈铮先后冒头出来，两人脸上的笑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去。
乔玉芬应了声，追着车子到路口。
沈清瑶见乔玉芬的步伐越来越稳了，也没去扶。
乔玉芬说是不伤心不难过，实际上内心思绪万千。
车子渐渐开远，沈清瑶见到蒋玉婷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忍不住。
“想哭啊，要不要我给你找点纸巾？”
沈清瑶把手放在蒋玉婷面前挥了挥。
蒋玉婷难得跟沈清瑶生起气来。
沈清瑶推了推蒋玉婷的肩膀，“你们现在属于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
她侧过身，没看沈清瑶。
沈清瑶发出点动静来，学着无赖凑到蒋玉婷面前。
“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呢？”
她把脸伸过去，目光凝视蒋玉婷。
“你瞎说啥，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外人！”
“那你还藏着掖着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