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的声音瞬间冰冷:”你当时在哪?“
阿岩动作微顿,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开口:“阿羽!”
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重新开始按摩的手微微发颤。
”你到底是谁?“蓝羽的声音里夹杂着冰碴,冻得阿岩的心微微颤抖。
蓝羽并未有任何动作,直直地用被蒙着的双眼面向前方。
阿岩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给蓝羽的患处做着按摩,指腹一下又一下,似在无声地安抚。
蓝羽等不到回答,胸腔里似有火在燃烧,身体微微颤栗着,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阿岩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阿羽,你乖一点,今天不处理好,明天伤口会更疼。”
蓝羽的心里又有了分手的冲动,她倒不是气阿岩没有出来帮她,她也不是那不识大体的人。
她只是又被勾起了被他隐瞒身份从而对他产生的丝丝恨意。
毕竟当时那种情况,是她自己没有做出反抗。
她这个人从不矫情,自己能做到的事,一般不会要求别人帮她做,也不会抱怨别人没有帮忙。
她痛恨的是明明两人关系如此亲密,可他却始终将真实身份藏得密不透风。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可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
阿岩突然吻住了她的唇,手上还在不停地揉搓着肿胀的肩膀,为她缓解疼痛。
蓝羽先是一怔,随即想要挣扎,可肩膀的疼痛让她的动作变得迟缓无力。
一动就带来钻心的痛感。
阿岩的气息将她笼罩,温热的唇瓣贴合上来的瞬间,蓝羽紧绷的神经却绷得更紧。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带着几分试探与安抚,与掌心按摩的节奏默契配合,似在无声诉说着歉疚。
阿岩的吻暗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是要用这一吻抚平她所有的委屈与愤怒。
蓝羽渐渐停止了挣扎,任由阿岩的吻落在唇上。
药油的清凉、掌心的温度,还有这个带着复杂情绪的吻,让她紧绷的身体和心绪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混乱。
她分不清自己此刻是继续追问,还是沉溺在这该死的温柔里,内心的矛盾与纠结如同乱麻,越缠越紧。
良久,阿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蓝羽的额头,气息交缠间,他哑声道:“阿羽,别说分手的话,好不好?”
他们每次吵架理由都是老生常谈,还是那个旧问题。
明明知道症结在哪,可就是无力解决。
蓝羽想要开口反驳,却被他用指尖轻轻按住了嘴唇:“求你,别不要我。”
他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手上按摩的动作从未停歇,房间里只剩下蓝羽偶尔因疼痛溢出的轻哼,和阿岩一下又一下的揉按声。
蓝羽的低吟勾得阿岩心痒难耐,他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阿羽,别推开我...”
话音未落,他的吻便顺着她的脖颈一路蜿蜒而下,带着滚烫的眷恋与不容拒绝的占有欲,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语,都化作了细密的亲吻。
蓝羽在这铺天盖地的温柔攻势下,理智逐渐分崩离析。
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勾住了男人的脖颈,阿岩的吻像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让她心底的防线一寸寸坍塌。
她想质问,想逃离,可身体却背叛了意志,不由自主地回应着这份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阿岩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里都是餍足:“我帮你洗澡。”
蓝羽浑身酥软,无力抗拒,只能任由阿岩将她抱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带着药香的泡沫在周身翻涌,阿岩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仿佛在呵护一件无价之宝。
氤氲水汽中,蓝羽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先前的愤怒与委屈,在这般温柔的照料下,悄然化作绕指柔。
洗完澡后,蓝羽被阿岩抱到了床上。
房间里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暖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阿岩拿来吹风机,手指穿过她湿润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将每一缕吹干,轻柔的动作里裹满了讨好。
人家都说先动心的人注定是输家,此刻的阿岩可不就是这个境况。
明知是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谁让他的心早早就交了出去。
翌日。
蓝羽抬手试了一下,感觉肩膀果然没有像昨天那样疼了。
晚上许柏年约她一起吃饭,她答应了。
餐厅里,二人刚坐下,门口进来的一男一女却吸引了蓝羽的注意力。
两人勾肩搭背,举止亲密地走进了餐厅。
他们坐在了离蓝羽不远的位置,但却被中间的柱子挡住了视线。
二人以为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话也越发的肆无忌惮。
只听女人娇笑着说:“书怀,这家餐厅的牛排超棒,你一定会喜欢~”
声音甜得发腻,蓝羽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疑惑:书怀?好耳熟啊!
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昨天她和顾燕南一起吃饭的时候,听对方提及屈若溪的丈夫正是他的小叔顾书怀。
难道这个仪表堂堂的男人是顾书怀?
许柏年见蓝羽也不吃饭,只专心地关注着旁边桌的客人,他正要开口询问,却见蓝羽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瞬间秒懂蓝羽有需要他闭嘴的理由,只是现在不方便说。
他其实也注意到了旁边的男女。
实在是二人的外貌太出彩了,而蓝羽的关注力似乎都在他们身上。
蓝羽眯起眼睛,借着餐厅柔和的灯光,仔细打量着顾书怀。
他面容清俊,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透着儒雅气质,与女人亲昵互动时,眼神里满是宠溺。
只听女人千娇百媚的声音徐徐传来:“书怀,人家的肾和心都在衰竭了,需要做器官移植。你老婆屈若溪配型和我完全相符,只要你说服她捐器官,我就能活下来了~”
说着,女人将头埋进顾书怀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领带,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书怀,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漂亮的唇形,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寒彻人心。
顾书怀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就被眼底的狠厉取代:“宝贝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这番对话让蓝羽瞳孔骤缩,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秘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我侄子的眼角膜和肝脏与你儿子顾沐泽的配型也一致,只要把他的器官取出来,我的侄子就能重见光明,生命也得以延续了。”
女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又期待的光芒:“书怀,老婆和儿子可以再有,可我和我侄子的命却只有一次啊!”
停顿了片刻,她继续添火:“书怀,你儿子给我侄子捐了肝脏不会有事的,肝脏是可以再生的。眼角膜给了我侄子,他就可以看见这个世界了,你难道忍心看着我的至亲活在黑暗中吗?”
顾书怀还是在犹豫中没有接话。
女人见说不动男人,气恼道:”他失去的不过是一双眼睛,如果你不同意,你失去的可就是你的爱情啊!“
蓝羽感觉后背发凉,没想到他们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计划。
她强压下内心的震惊,余光瞥见许柏年同样一脸不可置信。
顾书怀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宝贝,让我再想想。”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却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狠戾。
女人不满地嘟起嘴,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娇嗔道:“书怀,你还要想什么?难道在你心里,我和我侄子的命还比不上你那老婆孩子?以后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啊,我们的孩子一定是聪明漂亮的。”
她的指甲轻轻划过顾书怀的后背,语气中满是蛊惑。
蓝羽余光瞥见许柏年掏出手机,无声地用口型询问是否要录音。
她微微点头示意。
许柏年悄悄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将手机放在桌上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尽量靠近女人和顾书怀的方向。
两人不谋而合地都将手机关了静音,以防手机发出声音惊扰了对方。
那边的声音又幽幽传了过来,像魔鬼的诅咒,令人毛骨悚然。
顾书怀终于咬牙点头,眼底尽是决绝:“好,我答应你。不过此事必须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女人眼眸瞬间亮起,欣喜若狂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书怀你真好,等一切办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两人又低声密谋着细节,阴鸷的话语如毒蛇吐信,在蓝羽和许柏年耳边蔓延。
他们甚至不敢动一下,生怕对方发现他们的存在。
一个小时后,二人腻腻歪歪、磨磨蹭蹭地吃完饭,期间偶尔亲吻对方的嘴唇,待女人和顾书怀勾肩搭背地走出餐厅,蓝羽紧绷的身体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和许柏年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一个小时不动,他们感觉自己都快石化了。
蓝羽揉着发酸的肩膀,刚刚太过紧张,竟连自己受伤的肩膀又开始隐隐作痛都没察觉。
许柏年小心翼翼地关闭录音,声音压得极低:“小羽,这两人你认识吗?他们一进来我见你就开始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