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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一支刚刚还在全速冲刺、气势如虹的骑兵,竟然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如此整齐划一地瞬间停下?!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控马技巧?需要何等严苛到极致的纪律?

需要士兵对主将命令何等无条件的信任和服从?!

这绝不是草原部落或者普通王国军队能做到的!

这…这简直是…传说中的天兵天将才有的令行禁止!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伴随着巨大的疑问,瞬间攫住了米尔安沙的心脏。

这支军队…到底是谁的部下?

东方的大明…真的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强烈的动摇。

冠军营阵前,大虎端坐马上,如同山岳般沉稳。他让部队停下,自有其考量。

第一,保存体力,以逸待劳, 从万里跋涉到击溃五千拦截部队,再全速冲刺至此,纵然冠军营将士和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体力消耗也极为巨大。

面对即将到来的、规模远超之前的恶战,必须争取宝贵的喘息时间,让人马恢复部分体力,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第二,心理施压,碾碎其魂,帖木儿大军数量庞大,仓促迎战,阵型必然混乱,心理上也会因为刚才的溃败和己方诡异的“静止”而充满疑虑和不安。

让他们集结完毕,再以雷霆万钧之势正面冲垮!这比趁乱攻击更能彻底摧毁其战斗意志,碾碎他们作为征服者的骄傲和自尊!

大虎要的不是击退,是彻底的、令其胆寒的毁灭!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缓流逝。冠军营千余骑如同黑色的礁石,沉默地矗立在平原上,纹丝不动。

只有战马偶尔刨动蹄子,显示着它们并非死物。

士兵们默默地检查着武器甲胄,调整着呼吸,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而对面的帖木儿大军,则在紧张而高效的调动中,逐渐完成了集结。

最先撤出的攻城部队以及原本的后军预备队,约五万步骑混合大军,已经在萨莱城外的开阔地带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略显拥挤的方阵。

长枪如林,盾牌如墙,骑兵在两翼和后方游弋,弓箭手被部署在阵型中央和后方高坡。

虽然阵型庞大,但经历过攻城苦战又仓促回撤的士兵,脸上难掩疲惫和一丝慌乱,尤其是那些从库尔班·贝格战场逃回的溃兵带来的恐怖描述,如同阴影般笼罩在部分士兵心头。

在更后方,还有约五万大军(包括部分攻城器械部队和辎重护卫)仍在集结待命,如同巨大的阴影,提供着兵力上的绝对底气。

米尔安沙皇子坐镇中军高台,脸色凝重,目光死死锁定着远处那片死寂的黑色。

他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丝破绽,一丝疲惫,但看到的只有冰冷的铁甲和深不可测的沉默。

五万对一千!

兵力对比悬殊到令人窒息。

一方是刚刚经历攻城、疲惫却庞大的战争巨兽,带着被挑衅的愤怒和隐隐的不安。

一方是长途奔袭、连番血战后诡异静止的钢铁洪流,散发着冰冷的杀意和无畏的自信。

广袤的平原上,只有风吹过草尖的呜咽声和双方战马偶尔的嘶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以及一种名为“死寂”的、令人心胆俱裂的恐怖张力。

萨莱城燃烧的火焰在远处投下摇曳的光影,将这片即将成为新修罗场的平原,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前厅。

两军对峙,大战一触即发。无形的压力让天空盘旋的秃鹫都暂时停止了鸣叫。

所有帖木儿士兵的目光,都聚焦在远处那片黑色的礁石上,等待着…等待着那沉默中酝酿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惊涛骇浪。

米尔安沙的手心,不知不觉已满是冷汗。

虽然己方兵力是对面的几十倍,但他心中还是有些捉摸不定。

他预感到,接下来的碰撞,将决定的不只是萨莱城的归属,甚至可能影响帖木儿帝国未来的命运。

而大虎,在面甲之下,冰冷的眼神扫过前方庞大的敌阵,手中的巨锤,缓缓抬起,指向了帖木儿中军那面最高、最华丽的帅旗!

广袤的平原上,死寂如同凝固的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一个士兵心头。

五万帖木儿大军组成的庞大方阵,与远处那千余静默如铁的黑色骑军对峙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斥着无形的压力和令人窒息的张力。

萨莱城燃烧的浓烟在远处扭曲升腾,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

米尔安沙皇子端坐于中军高台,眉头紧锁。

对方那诡异的静止,非但没有让他安心,反而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他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

他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疲惫、犹豫或者恐惧的迹象,但看到的只有冰冷的铁甲折射出的幽光,和面甲下深不可测的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冲锋的呐喊更令人心悸。

“莫非…他们长途奔袭,又经历恶战,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不敢动了?”

一个念头在米尔安沙心中升起,随即被他抓住。

疲惫之师面对绝对优势兵力,选择对峙拖延,倒也合情合理。

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和轻视,悄然取代了部分不安。

他需要试探,更需要台阶。

他挥了挥手,召来身边一名以口才着称的书记官:

“去,告诉对面那支军队的统领。”

“伟大的帖木儿帝国与金帐汗国之间的恩怨,乃是长生天(安拉)的意志,不容他人置喙。”

“但他们展现出的勇武,值得尊敬。”

“只要他们立刻掉头离开,不再插手萨莱之事,本皇子可以代表帝国,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允许他们带走一部分战利品作为酬劳。”

书记官领命,深吸一口气,在一小队精锐骑兵的护卫下,策马奔出军阵。

在距离冠军营阵列约三百步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在弓弩射程边缘,相对安全)。

他清了清嗓子,用带着中亚口音的蒙古语(作为通用语)和手势,尽量清晰地传达了米尔安沙的“善意”。

陆明迅速将对方的话翻译给大虎。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大虎面甲下逸出。

化干戈为玉帛?

若真如此,帖木儿就不会在北方边境联合草原各部,对大明虎视眈眈了!

这些狼子野心之辈的话,连草原上的风粪都不如!

他甚至连一个字都懒得回复,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标枪,穿透空间,死死钉在了远处高台上、那个刚刚下令传话的华丽身影——米尔安沙皇子身上!

被这冰冷、锐利、饱含杀意的目光锁定,米尔安沙瞬间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仿佛被草原上最凶猛的雪豹盯上,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手指不安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就在这时,大虎动了。

他缓缓低下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

他没有理会帖木儿使者的聒噪,而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用厚实皮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盒。

解开绑绳,打开盒盖,里面衬着柔软的丝绸,中心静静躺着一块色泽温润、如同上好白瓷般的细腻泥状物——硅藻土硝化甘油炸药(雷火弹)。

大虎用一把特制的、极其锋利的小银刀,如同切割最珍贵的玉石般,极其小心地割下了手指大小的一小块白色膏泥。

随后,他将方盒交给旁边的二虎保管,自己则从马鞍旁摘下了那柄令人望而生畏的九石强弓。

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特制的重型破甲箭。

这支箭的箭头并非尖锐的三棱或柳叶形,而是一个微微凹陷的、带有卡槽的小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