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车窗上形成蜿蜒的水痕，将外面的霓虹灯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楚星焕悄悄观察着商易川的侧脸——雨水让他的轮廓显得更加锋利，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情绪。
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些许紧张。
车子又经过一个水坑，这次楚星焕没有控制身体，任由自己歪向商易川那边。
他的头轻轻靠在对方肩上，湿发蹭过商易川的颈侧：\"借我靠一会儿...有点头晕。\"
他没有立即移开，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听着商易川逐渐加快的心跳。
出乎意料的是，商易川没有推开他，反而微微调整了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你身上很暖。\"楚星焕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些许倦意。
商易川没有回答，但楚星焕感觉到他的肩膀放松了些。
车内的暖气嗡嗡作响，窗外的雨声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
有那么几分钟，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谁也没有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直到车子在和平饭店门前停下，楚星焕才不情愿地直起身子。
他惊讶地发现商易川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虚扶在他背后，像是怕他滑落。
\"到了。\"商易川收回手，声音有些哑。
楚星焕看了看窗外依然如注的大雨，又看了看商易川湿透的衬衫：\"你要不要上来...换件干衣服？\"
商易川的瞳孔微微扩大，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不必了，我直接回家。\"
\"至少拿把伞。\"楚星焕坚持。
\"我的司机有备用的。\"商易川示意司机取伞，\"倒是你，这件外套先穿着，改天再还我。\"
楚星焕想拒绝，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商易川皱起眉，直接将自己的外套重新裹在他身上：\"别逞强。\"
车门打开，司机撑着伞等候。
楚星焕犹豫了一下，突然凑近商易川耳边：\"谢谢你今天的...一切。\"
他的唇几乎碰到对方的耳垂，然后迅速退开，钻出车外。
雨中的空气清冷而新鲜。楚星焕站在伞下，回头看了眼车内。
商易川的脸在雨帘后模糊不清，但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走进饭店大堂，暖气扑面而来。
楚星焕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商易川的外套。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闻到上面残留的雪松和雨水的气息。
回到房间，楚星焕脱下湿衣服，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时，他看见那件深棕色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他走过去，手指抚过似乎还带有温度的布料。
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楚星焕站在窗前，望着外滩模糊的灯光。
某处在那片雨幕后面，商易川可能也正望着同样的景色，身上还穿着那件湿透的白衬衫。
他拿起电话，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商公馆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听到管家熟悉的声音。
\"我是楚星焕。请问商先生到家了吗？\"
\"刚到不久，楚先生。要转接吗？\"
楚星焕看着窗外的雨：\"不必了。请转告他...谢谢今天的电影，还有外套。\"
挂断电话，他走回床边，拿起那件外套准备挂起来。
有什么东西从内袋滑落。
楚星焕低头看去，是商易川的怀表，金属表面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它，翻开表盖，里面的指针依然精准地走着，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时间会证明一切。\"
楚星焕将怀表贴在掌心，感受着它的温度和律动。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但他的心跳却越来越清晰，与怀表的滴答声相互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