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悔不当初,死不瞑目。
这一切,被猎户二十岁的儿子听在耳里。
他敛住气息躲在暗处,不敢出声。
他知道,村里的人对仆人极度信服,就算他揭穿真相,也没人会相信他的话。
想带着妻儿离开,但入口的阵法只有他能通过。
想杀了仆人,可他那时又打不过。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表现出异样,一如往日的喝药,练功,静待时机。
但稍显单纯的他,很快被仆人发现端倪。
自此后,仆人随时随地监视着他,并以教学为由,强行带走他才两岁的儿子,又以练功法不宜行房事,分开他和妻子。
为了妻儿的安全,他只能蛰伏。
几年以后,仆人的警惕心不再那么重,但他还是没有机会跟儿子和妻子单独相处。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跟妻儿单独见上一面,向他们说出真相。
只能借着想看话本子为由,让仆人安排人去外界买了很多话本子回来,将此事写成故事夹杂在几百本话本子里,希望自己的孩子或后人能发现真相,停止修仙。
刚开始,他不敢有动作。
时不时拿出话本子翻看,仿佛兴致很浓。
又过了两年,仆人对他看话本子的事,不再过问。
他便趁仆人不在的间隙,慢慢将此事写成故事夹杂在其中。
故事中还告诫后人,不要相信族里的三位长老,尤其是大长老。
因为大长老便是那个仆人,此后历代的大长老,也会是仆人的后代。
后来,猎户的儿子又发现仆人在挖暗道,做机关。
他偷偷跟踪发现,仆人是在布阵,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阵法。
可他看见仆人阴毒的笑容,猜想肯定会对家人不利。
故事写到此处,没了后续。
赫连皓连忙往后翻。
唐清晨叹息一声,开口道:“爹,后面都是白纸。”
赫连皓面色沉沉地握紧手中的书,心冷得像冰。
唐清晨的心情也很糟糕,那个仆人为了自己那点心思,害苦了先祖们。
“爹,大长老或许没有将全部的事情说出来。”
赫连皓缓缓抬眸,眼神寒凉如冰,“去大长老家。”
“好。”
唐清晨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父女两人没有废话,进了大长老的家后,将他几个至亲之人都带到他面前。
“你们怎么又来了?”大长老见到赫连皓和唐清晨,心中发慌。
瞥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妻儿,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赫连皓缓步走到他的床边,双眸冷冷地盯着他。
大长老对上他的眼神,心神越发慌乱,张嘴正要说话。
还未出声,赫连皓便动手废了他的武功。
“啊!”大长老痛苦大叫,眼珠暴凸,死死瞪着赫连皓。
“赫连皓!”他愤怒的语气中,又带着一丝困惑。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赫连皓撇开视线,看向身旁的唐清晨,语气柔和道:“晨晨,该你了。”
“好。”唐清晨应了一声,上前两步,替大长老解了一半的毒,又粗暴的把他拉起来。
大长老能够坐稳,但腰部以下仍然没有知觉。
赫连皓将手中那本修仙的话本子,扔到面色惨白如纸的大长老身上,冷声开口,“看看吧。”
大长老满脸冷汗,刚被废了武功的他,虚弱不已地看着赫连皓,“赫连皓,拿本书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想做什么?”
赫连皓冷冷地盯着大长老,“你看过后就明白了。”
大长老靠在床头,看了赫连皓两眼,颤抖着手拿起书,疑惑地翻开。
他的神情,从惊讶到错愕,到最后的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
赫连皓勾起唇角,嘲讽地看着他,“追求一生的修仙路,不过是你家先祖的一个阴谋。”
“大长老,你有何感想?”
大长老颤抖着将书扔开,神情略微恍惚地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下一瞬,他死死盯着赫连皓,“赫连皓,不过是一本话本子,我不相信是真的。”
“你肯定是不想将修仙之法说出来,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赫连皓微微抬手,准确无误地接住大长老扔开的书,嗤笑一声道:“大长老,事实摆在眼前,何必自欺欺人?”
唐清晨见大长老还有力气朝她爹扔书,心中不悦,便又给大长老下了毒,让大长老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地靠在床头。
赫连皓看到她的动作,微微一笑。
在看向大长老时,神情又变得冷漠。
“大长老,告诉我,你家先祖还留了什么话?”
“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你的妻儿都会没命,你也会生不如死。”
大长老神情微变,眼神慌乱地盯着赫连皓,“不,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赫连皓眼神一厉,冷声开口,“你的先祖算计我族千年,我不过是杀他几个后人,有何不可?”
唐清晨闻言,弄醒躺在地上的三人,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前,手起刀落,对准大长老的小儿子。
鲜血喷溅,刚睁开眼睛的小儿子,瞬间没了气息。
大长老看着小儿子茫然的眼神,微张的嘴,撕心裂肺地大吼。
“不!”
他双眼赤红地瞪向赫连皓和唐清晨,眸光中透着恨意。
他的妻子和大儿子却是愣愣地盯着屋顶,慌张开口,“我怎么动不了了?”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的血是怎么回事?”
赫连皓和唐清晨都没有给他们解惑,而是看向大长老,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还是不肯说吗?”
大长老抬手想给赫连皓一掌,才想起自己又被下毒了。
就算没有被下毒,武功也被废了。
“哈哈哈!”
他疯狂大笑,恨恨地盯着赫连皓,“你根本就没有开启修仙路,你是骗我的!”
赫连皓嘲讽地看着他,“到现在,你竟还想着修仙?”
唐清晨看着有些疯癫的大长老,眉心紧紧皱起,正要开口,大长老的儿子慌乱的声音再次响起,“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娘怎么浑身僵硬地躺在地上,刚刚的血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