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老旧公寓楼前,夜色像一层厚重的帷幕压在头顶。风从巷口吹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她将围巾拉高了一些,遮住半张脸,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那块手表。
司机已经离开,身后是空荡的街道,前方是斑驳的大楼,窗户大都紧闭着,只有二楼一扇窗透出微弱的光,像是某种信号。她知道,这只是个假象——联盟不会让她轻易接近陆离留下的线索。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楼内。
楼梯间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满是涂鸦和剥落的墙皮。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她走到三楼时,忽然停住。金手指悄然开启,视野中浮现出一层模糊的情绪波动。
不是来自楼上,而是……地下。
她迅速转身,靠向扶手一侧,同时掏出包里的电击笔。下一秒,整栋楼的灯光瞬间熄灭,黑暗如墨汁般倾泻而下。
紧接着,枪声炸裂开来。
子弹擦着她的耳侧飞过,在墙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她迅速蹲下,翻滚至楼梯拐角处,心跳剧烈却清晰可辨。她的视线扫过四周,寻找掩护的同时也在感知敌人的情绪波动。
愤怒、狂热、急切。
不止一人。
她咬紧牙关,再次启动金手指,集中精神锁定最近的一股情绪。那一瞬间,对方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如同镜子般映入她脑海:瞄准镜中的红点正快速移动,准备射击!
她猛地扑向左侧,几乎在同一时间,刚才站立的位置被数发子弹打穿,木屑四溅。
“该死。”她低声咒骂,指尖微微颤抖。这不是普通的埋伏,而是有组织的狙击行动。联盟的人早已在这里布控,就等她上门。
她必须突围。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表带,那是陆离改装过的通讯定位器,此刻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但她不能停下。
第二波射击接踵而至,子弹穿透墙体,在狭窄的楼道里激起尘土。她蜷缩在转角后,试图判断敌人的位置。但就在她准备起身时,金手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意识深处撕开了一道裂缝。
一阵刺痛从太阳穴传来,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迟缓。
她看到——
一个身影正从四楼窗口跃下,手中握着一把消音手枪;另一个藏在楼梯井底部,正在更换弹夹;还有第三个,躲在对面楼顶,透过破碎的天窗瞄准她的方向。
她没有时间思考这突如其来的能力变化,本能地冲向楼梯尽头的储物间,一脚踹开门,翻身滚入其中。身后的墙面瞬间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她喘着气,背靠冰冷的金属门,手指无意识地在掌心划动。刚才的画面,是预知?还是错觉?
她闭上眼,再次尝试集中注意力。这一次,金手指的波动比以往更强烈,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她的感知之下延展。她看到了接下来五秒钟会发生的事:
第一秒——楼下敌人换好弹匣,准备向上推进;
第三秒——屋顶狙击手调整角度,准备补射;
第五秒——四楼的那人会绕到储物间背后,试图偷袭。
她睁开眼,毫不犹豫地推开另一侧的小窗,纵身跃出。
脚刚落地,身后的储物间就被子弹轰得粉碎。她没有回头,沿着走廊直奔出口,途中顺手抓起一根铁棍作为武器。
外面的街道已经被封锁,几辆黑色SUV横在路口,车灯刺破夜色,照得她睁不开眼。联盟的人果然早有准备。
她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她一边奔跑,一边用余光观察周围环境。金手指持续运作,让她能提前察觉危险的方向。每当有枪口对准她,她都能及时改变路线,甚至利用建筑死角制造视觉盲区。
子弹在她身边呼啸而过,有的擦伤手臂,有的击碎玻璃,但没有一发命中要害。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但意识却异常清晰。这种状态前所未见,就像她的身体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接管,每一次躲避都精准无比。
她终于冲出包围圈,拐进一条小巷。这里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居民楼投下的昏黄光影。她靠在墙上,喘息片刻,她再次触摸手腕上的通讯定位器,依然没有信号反馈。
她咬牙,继续前行。前方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正是陆离留给她的接头地点之一。
就在她即将踏入厂区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她转身一看,两个身穿战术服的男人正快速逼近,手中握着短突击步枪。
她没有犹豫,猛然启动金手指。
那一刻,她看见了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左边那个会先开火,右边那个则会扑过来近身格斗。
她率先出手,将手中的铁棍甩向左侧男人的脸部,趁其惊慌之际,迅速躲到右侧男子的背后,反手将他按倒在地。与此同时,左侧男人的枪声响起,子弹擦着她的肩膀掠过,撕裂衣物,留下一道血痕。
她没有停留,迅速拾起掉落的手枪,朝两人腿部各开一枪,随即冲进厂区。
身后传来痛苦的呻吟,但她已顾不上回头。
工厂内部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堆堆废旧机械,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无其他声音。
忽然,手腕上的通讯器微微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屏幕上出现一行微弱的代码,随后是一段简短的文字信息:
【东南角仓库,三层,小心陷阱】
是陆离。
她心头一震,立刻朝东南角奔去。
通往仓库的路径复杂,到处都是倒塌的货架和裸露的钢筋。她一边前进,一边不断使用金手指探测周围的威胁。然而,越是靠近目标区域,那种预知的能力就越不稳定,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
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当她踏上最后一段楼梯时,金手指彻底失效。
她站在三楼门口,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屏住呼吸。
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
她缓缓推开门。
刹那间,一道冷冽的刀光从阴影中劈来!
她本能地后撤,堪堪避开这一击。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她看清了袭击者的脸——是个女人,穿着灰色战术服,眼神冰冷,动作干净利落。
林晚来不及多想,抽出电击笔迎战。
两人缠斗在一起,拳脚相加,招招致命。林晚虽不擅长近身搏击,但靠着敏锐的直觉和灵活的身法勉强支撑。直到某一刻,她的手腕撞到了墙上突出的螺丝钉,电击笔脱手而出。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抬腿踢向她的胸口。
林晚倒地的瞬间,忽然瞥见对方脖颈处有一枚银色徽章——联盟核心特工的标志。
她心头一沉,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真正的精英杀手。
女人再度扑来,手中匕首寒光凛冽。
林晚闭上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陆离,你在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腕上的通讯器骤然亮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微型耳机中传来:
“左下方!”
她几乎是凭借本能翻滚到左侧,刚好避开致命一刀。下一秒,一颗催眠弹从窗外射入,砸在地上,释放出浓烈的烟雾。
女人警觉地后退几步,却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
林晚抓住机会,翻身站起,迅速拉开距离。
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进来。
是陆离。
他手里拿着一支远程控制器,目光落在林晚身上,眼神复杂。
“你来了。”他说。
林晚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说过,我会找到你。”
话音未落,她的视线忽然落在陆离胸前——那里有一道新鲜的血迹,正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