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林婉才回到公寓。
进屋后,迎头正瞧见顾敬深,男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烟,看着有些颓丧的样子,茶几旁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
林婉一面换鞋一面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敬深没动,只扭头看向林婉,语气里透着疲惫:“我昨天就来了,你去哪里了?”
林婉穿上拖鞋迈步进了屋子,手上忙着解下外套,嘴上道:“去朋友那里了。”
“什么朋友?”顾敬深没什么表情,但声音清冷。
林婉抬眸瞥了他一眼,语气挺寡淡:“一个相处得不错的朋友。”
顾敬深在这里空等了一天一夜,心里窝着火气,他看着林婉木着的小脸儿,到底按捺住了脾气。
女孩子都喜欢温润的男人。
林聪这话,让顾敬深听进了心里去。
最终,他道:“我是担心你安全,毕竟,你刚来这里,最好别轻易相信别人。”
本以为他会发脾气,大佬可不是有耐心的人,骤然见他这么温和,倒是让林婉有些诧异。
她本就是个好性格的人,见顾敬深这样,她也不会跟他对着来,于是回道:“我知道了。”
顾敬深拍了拍身侧的沙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婉走过来,在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椅子上坐下,顾敬深看她与自己疏离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什么话,你说吧。”林婉道。
顾敬深酝酿了一下,开口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想跟你澄清一下。”
他刚开了个头,手机铃声响起,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很醒目。
是江黎。
林婉起身:“你先接电话吧,待会再说。”
她正要离开,却被顾敬深抓住了手腕,他随即挂断了电话,对林婉道:“别走。”
林婉立在那里,朝他笑了笑:“你还是接电话吧,我不会在意的。”
末了,她又强调句;“我说的是真话。”
从前,她虽没干涉过他与江黎的往来,但顾敬深能看出,她心里是介怀的。
可现在,她真的是不在意了。
顾敬深的心却针扎一般的疼了起来。
他干脆关掉了手机,拉着林婉在自己身侧坐下,语气低沉:“婉婉,咱们好好说说话。”
林婉坐下来:“你说吧。”
一副淡然的样子,眼里再没有他。
顾敬深叹了口气,径直道:“你见到的,江黎的孩子,并不是我的。”
他说得坦诚,眼里坦坦荡荡。
林婉听着,不过淡淡的“哦”了声。
是不是得,她现在其实也不在意了。
顾敬深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婉婉,你别这样。”
她道:“你不用为了安慰我,来说谎话。”
她居然不信他。
顾敬深拧起了眉头,无奈的盯着林婉。
二人相对沉默,最终,顾敬深道:“我跟你说出这里头的内情,你要保证,不能说出去。”
肯定是事关江、顾两家体面的呗。
说实话,林婉现在对这些豪门之间的恩恩怨怨挺反感,并不想再牵扯其中。
她道:“我真的不想知道。”
眼见着顾敬深的脸色冷了下来,她敷衍似的道:“你说那孩子不是你的,我信就是了,至于其中的什么隐情,你别说,我也不想听。”
牵扯到豪门私密,免不了要跟着受牵连,林婉只想将来跟孩子安生的过日子。
顾敬深无奈:“就厌烦我至此吗?”
林婉疑惑:“谁说我厌烦你了。”
她道:“我只是觉得豪门中的那些事千头万绪,着实累人心,如今我脱离了林家,咱们也要断干净了,我在这里,没人打扰,安安静静的学习、画画,自给自足,高兴了就跟朋友聊聊天,不高兴了,就自己待一会,我真的对现在这样的日子很知足。”
“顾敬深,我真的厌倦了豪门之间的那些争斗,所以,请别再拿那些烂事来打扰我。”
她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心思,顾敬深听后,沉默了很久。
林婉起身来到厨房,翻开冰箱,问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可吃的,你要留下用晚饭吗?”
虽是客气的话,但逐客令已经很明显。
顾敬深转眸看向她,问道:“你还会做饭?”
犹记得,曾经她连给他放个洗澡水,都能将自己林成落汤鸡。
林婉道:“会简单的,但肯定不合你口味。”
顾敬深却道:“尝尝吧。”
话都说清楚了,以这男人的骄傲,该是离开才是,听他还真要留下吃饭,林婉不由得蹙起了眉。
顾敬深看出她心思:“怎么?不会是虚留我呢吧?”
林婉干脆实话实说:“其实,我觉得咱们还是早点断干净的好。”
不是他矫情,而是她腹中的孩子等不得,拖得久了,肚子大起来,顾敬深一旦得知自己怀了他骨肉,必然不能将孩子给她。
她想先把婚离了,然后悄悄生下孩子,她有法子瞒住他,等到将来他或是娶了江黎,或是又娶了别人,也就不会再关注她这边的事了,他们母子也不会再回国去,只安安生生在这里就是了。
顾敬深笑了笑:“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便是真要离,在一起吃顿饭总可以吧。”
他轻不可闻的哼了声:“再说了,这不是还没离呢嘛,法律意义上,我们还是夫妻。”
林婉道:“我不是非要赶你,只是我真的不擅于做饭,怕影响你胃口。”
顾敬深干脆道:“没事,你做成什么我吃什么就是了。”
林婉没再跟他继续扯皮,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做面。
煮面条最简单,她用的是中式做法,先炒出热油,然后加汤下面。
油花刚在锅里润开,林婉只觉得一阵恶心。
都说怀孕前三个月孕期反应会大,但她现在已经两个月,许是这孩子知晓母亲一个人照顾他不容易,一向安安静静,极少让她有反应。
这一阵恶心来得强烈,林婉不受控制的捂着嘴弯下腰来。
顾敬深正在客厅里坐着,见状忙起身走过来:“怎么了?”
他蹲下来,紧张的看着正难受的林婉。
林婉蹲在地上好一会儿,这才缓了过来,她冲顾敬深摆了摆手:“没事,被油烟子呛到了。”
顾敬深不屑的笑了笑:“还以为你多能干呢。”
说着,将她拉出厨房,按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迈步进了厨房里,接着她刚才做到一半的工作,下起了面条。
没一会功夫,顾敬深端着面条出来,放在餐桌上:“过来,尝尝。”
矜贵之际的男人扎着她绣着 Kt猫的围裙,看着特别违和,林婉看着他做好的面:“想不到,你还能做饭。”
顾敬深拉出椅子坐下,将筷子递给林婉:“那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