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cn】月光下的矢车菊 > 第178章 苏醒的温暖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苏感觉自己在不停的下落。

意识在黑暗中不断下沉,像一枚坠入深海的锚。

寒冷,黑暗——

四肢被气流托举着,耳畔有细碎的声响逐渐凝聚成清晰的呼唤。

“苏!苏——”

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混着风雪的尖啸。

苏想回应,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手攥紧,发不出半点声响。他本能地抬手想抓住什么,却触到一片虚无。

下坠的感觉突然加剧,视网膜上炸开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实验室里示波器的荧光屏。

父亲临终前的眼睛在光斑中一闪而过——那双眼睛和自己一样是淡蓝色,却比他的多了些浑浊的血丝。

最后一次摸他头时指尖还沾着燃料剂的味道。

“别去……”父亲的喉结滚动着,血沫从嘴角溢出,在纯白的实验服上绽开红梅,“探索……对不起……”

其余的记忆的碎片也在眼前闪回——斯图加特递来的薄荷糖铁盒、南的那贱兮兮的笑、卡梅隆在警卫厅颤抖的肩膀。

这些画面被风雪揉碎,化作无数光点在视网膜上炸开。

“苏——”

模糊的呼唤声从极远处传来,像冰层下流动的活水。

苏试图睁开眼,却只能看见一片浓稠的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装进了灌满焦油的玻璃瓶。

“苏!”

这次的声音清晰了些,带着某种他熟悉的温度。卡梅隆?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喉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坠落的速度突然加快,视网膜上浮现出的那些记忆逐渐消散,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雾。

苏想伸手触碰,却看见自己的指尖透明如纱,正一点一点被虚无消解。

“不……”苏的瞳孔逐渐缩小,“不……”

“我他妈怎么可能会忘记?!!!”苏呐喊道。

“向上看。”一个声音突然近在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你不该属于这里。”

苏猛地抬头,看见上方有光斑在流动,像极了实验室里示波器的荧光。

他本能地伸手去够,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穿过了那片光——那是记忆中的斯图加特,银发在冷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正专注地校准涡轮参数。

“斯图……”他终于发出声音,却被坠落的风声撕成碎片。

“卡梅隆……”苏呢喃着,不知是在求救还是追忆。

“南…鹿几……”

“往前走。”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冬日白桦林的清冽。

苏突然感觉有股力量托住他的后背,是人类的手掌,却带着某种柔软绒毛的羽翼。

那股力量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将他向光斑的方向推送。

“去走你想走的路。”那声音在他耳边轻笑,带着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气息,却又莫名让他想起童年壁炉旁的毛毯,“哪怕荆棘刺穿血肉,也要在星轨上刻下自己的坐标。”

苏想转头想看清说话者的脸,却发现脖子像被焊死的轴承,只能看见对方像是有着泛着银光的羽翼边缘——

坠落的势头骤然逆转,视网膜上的黑雾开始崩解,化作万千流萤。

“母亲?”苏的喉间溢出破碎的音节。

强光突然刺入瞳孔,苏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冷瞬间包裹全身。

他靠在那个昏迷前小巷的墙边,天空中又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还混杂着点雪花。

总感觉……这一幕,好熟悉?

苏歪头看去,竟发现自己身旁有一把面朝地的伞。

卡梅隆正俯身按着他的肩膀,警服上沾着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托瓦尔站在一旁,对讲机贴在耳边,喉结随着通话内容急促滚动。

“谢天谢地!”卡梅隆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我以为……”

“不能盼着我点好。”苏回道。

“那是自然。”卡梅隆轻笑一声。

“发生了什么?”托瓦尔走过来,递来一个军用水壶,“前辈说你遭到袭击。”

苏接过水壶,金属外壳上凝着薄霜。

他盯着水面映出的自己——眼罩歪斜,露出苍白的皮肤,左眼淡蓝色瞳孔里有血丝蛛网般蔓延。

刚才的一切究竟是濒死幻觉,还是真实存在?那记忆里从未见过却莫名熟悉的羽翼……

疼痛逐渐在脑部蔓延开。

卡梅隆有些担忧的看着苏。

苏摆摆手,讲起了刚才他记得的遭遇——

“你的意思是你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攻击了?”卡梅隆将伞递到苏头上,上下打量着他。

“差不多……”一阵剧痛传来,苏扶着额头,努力回忆——

那人将他扑倒时,尖锐虎牙泛着寒光。可下一秒那阵白光骤现,自己便昏迷了过去。

他猛地转头看向缠斗处——地面竟空无一物。

“这就怪了。”卡梅隆摩挲着下巴,“但你看起来没受伤。”

苏一愣,摸向脖颈的抓伤处,瞬间汗毛倒竖:伤口消失了!他拼命回想白光后的情形,却像有堵墙挡在记忆前,越想头越痛。

“你太累了。”卡梅隆拍拍他的肩,“回去休息吧。”

苏垂眸——他从未因疲劳产生幻觉。真正令他在意的,是白光中那个温暖的身影:亲切却面容模糊……

夜空星光点点。

“这把伞也挺神奇。”卡梅隆捡起地上的那把伞端详着——是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伞了,“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它就这么卡在你头顶的铁栏上,刚好为你遮了雨。”

苏掏烟盒的手突然顿住:烟盒里的烟卷不知何时全变成了斯图加特最爱的薄荷糖,仿佛有人在阻止他抽烟。

卡梅隆见此正要递烟,却瞥见苏右手袖口渗出新鲜血迹,“你的右手……”

苏茫然低头——鲜血正从手套缝隙渗出。

他缓缓摘下手套,刺骨疼痛伴随凉气倒灌而来。更骇人的是流血的手腕上,竟浮着白金光环状的诡异图案。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卡梅隆叹气掏绷带。

却被苏抬手制止:“你刚才…没看见?”

“看见什么?”卡梅隆凑近观察伤口,“十字型伤口?倒是奇特。”

苏猛地低头——图案已无影无踪,只剩十字血痕。他还未开口,绷带已覆上伤口。

“任它滋滋冒血太渗人了。”卡梅隆缠绕着绷带嘟囔道。

“几点了。”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