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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不如与我一同嫁三皇子吧。”司挽又说道。

姜宁姝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就那样看着司挽。

“你为何突然想让我嫁三皇子?”姜宁姝又询问。

第一次她都明确拒绝了,司挽还说出让她嫁三皇子的话,那可能不是她的主意。

司挽面色有些伤感,“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今后也有个照应。”

姜宁姝审查着她,“三皇子是你未来夫君,不管他以后迎娶几房妾室,我都不可能嫁他。”

她看着她,说得认真。

“他可以迎娶任何人,但不可能是我,因为他是你的夫君。”

司挽瞳眸震颤,泪眼闪烁而出。

“宁姝!”

姜宁姝笑了笑,更加确定司挽今日前来,是有人指导。

那人是谁,不难猜。

三皇子折了一个大理寺卿,急需一个人填补上位。

裴祁一直是他想拉拢的,但是他控制不住,便想着拿捏她,以此来控制裴祁。

想到这里,姜宁姝有些头疼,她和裴祁的事,好像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裴夫人知道是不是也快了。

司挽在姜宁姝待了许久,两人忘记了那些不愉快,聊了许多美好回忆。

入夜,姜宁姝睡觉唇角都是上扬的。

冬狩需要半月,姜宁姝一直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出席任何活动。众人也不在意她一个小小养女,她更乐得自在。

今儿难得天气好,姜宁姝裹着披风,到处走走看看。

“宁姝!”陈扶砚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宁姝心沉了沉,转身望去。

“陈二公子!”她俯身行礼。

陈扶砚下意识上前要搀扶起她,可女人先起来了,还避嫌地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宁姝!”陈扶砚心寒。

他们明明差点成为最亲近的人,现在却要这般疏离。

姜宁姝不想与他多言,“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陈扶砚对她的情她一清二楚,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和他继续纠缠,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她说完不等陈扶砚回答,直接走了。

陈扶砚下意识追了一步,眼里的萧条落寞情绪明显。

“我......”他想说很多话,可没人听。

姜宁姝大步走开,见他并没有追上来,这才长出一口气。

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站在荒凉的悬崖峭壁边,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惆怅万分。

她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她现在也有些迷茫,她怕三皇子为了拉拢裴祁,会想办法拿捏她。

该怎么避免?

瞳孔没有聚焦望着远处,思绪万千。

突地,身后伸出一只手,将她往前狠狠一推。

她不设防,整具身子朝前扑,不受控制掉了下去。

她双手胡乱扑腾,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什么都抓不到,甚至连推她的人是谁都未看清,就坠了下去。

大脑无法思考,下坠时剧烈的风波让她感受到了窒息。

她闭上眼睛,有种认命的错觉。

重生一世她也逃不出裴祁的手掌心,如果最后还是惨死的下场,那现在被摔死,至少不受罪。

“去那找。”

“那边,还有那边,都找仔细点。”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姜宁姝听见了侍卫命令指挥的声音。

她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目,率先入眼的是干枯的树干和重叠山峰。

“没找到。”

“这边也没有。”

“再仔细找,那么大个人掉下来,不可能找不到。”

姜宁姝脑袋清醒了一点,手掌撑地,缓慢坐了起来。

她先检查过自己,没有明显外伤,只不过外面的披风被刮破了。

仰头看去,脑袋上方的枯树枝上挂着几缕布条,应该是掉下来时被树干挡了一下冲击力,这才没有伤到要害。

她站起身,脑袋一阵昏沉,手扶住脑袋缓了好一会,才朝着声音传来方位走去。

“大人,没有。”

“没找到。”

侍卫手握长剑,将干枯树枝遮挡住的地方全部挑开巡查。

“应该就在这一块,都搜查仔细了。”那人吩咐。

“是。”

“她会不会直接摔死了?”一名侍卫找了许久,走过来对着他们的头说道。

那人斜了他一眼,“上头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摔死了,也得把她的尸首带回去交差。”

“那人要是摔死了,将尸首带回去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赶紧去找。”

“找不到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那人呵斥。

属下连连点头,“是。”

“都搜查仔细,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前面鼓舞志气的声音洪亮,刺进姜宁姝的耳畔。

她蹒跚脚步就此顿住了,还后退了两步。

不对!

这不是来救她的人,而是把她推下悬崖的人。

把她推下悬崖,又吩咐人下来寻找,不单纯。

姜宁姝不知道那人是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知道一点,不能被抓住。

她来不及想那么多,调转脚步朝前面跑去。

跑到刚才掉落的地方,快速检查了一遍,没有留下痕迹。唯一的痕迹就是上方干枯枝上挂着的布条。

那树干太高了,她够不着。

“应该就在这附近,找仔细。”声音传了过来,越来越近。

姜宁姝不能再逗留,朝前躲去。

裴祁听到她坠崖的消息,一定会尽快来找她的。她要做的就是躲避这些人,等着裴祁前来。

她脚步踉跄,可身后那些人的追赶让她顾不得那么多,头也不敢回只顾跑。

“这里有东西。”

“大人!”

侍卫发现蛛丝马迹的高兴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犹如招命符咒。

为首侍卫走过来,仰头看了看树干上挂着的布条。

“带上来。”他刚吩咐完,有侍卫带着一女子走上来。

“这是不是裴小姐的披风?”为首侍卫询问。

那女子仰头,仔细辩认。

“没错。”她肯定道。

女声飘荡出弱小的回声,头也不回往前奔跑的姜宁姝顿了下。

她拧眉,这声音......

不可能的。

她回头看去,那些人还没有追上来,只能隐约听见交谈说话声,见不到人。

她眉目深深皱起,觉得自己应该是摔了一觉,出幻觉了。

“竟然清醒了!真是小瞧她了。”

“主子不会怪怨吧?”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跑不了多远,追。”他下令。

“是。”

“她很聪明的,遇见了就说是来搭救的,莫要打草惊蛇。”

“她再聪明,看见你还不是会卸下防备。”

姜宁姝脚步越来越快,那些声音在她耳边如同风一样飘过,只能听个音色,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她脚步不敢停,加快脚步朝前跑去。

崖下的山路崎岖不平,姜宁姝穿着锦衣,踉跄摔倒在地。

“嘶!”她手擦在那些粗糙的石头上,流下血迹。

“那边好像有声音。”

“去那边。”

来搜寻姜宁姝的都是朝中侍卫,各个身手了得,身手耳力敏锐极了。

话音落下,只听脚步声朝这边靠了过来。

姜宁姝心下着急,顾不得手上血迹,爬起来狼狈逃跑。

那群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宁姝脚步几次踉跄,险些再次摔倒在地。

她知道再这样跑下去一定会被追上的,转头查看左右,看着那边的悬崖,眼珠一转生出计谋。

解下身上披风,毫不犹豫扔下悬崖。

披风太轻,被挂在了树干上。

姜宁姝不耽搁,捏住自己受伤的手,挤出血珠滴在崖边。

“快点,应该就在前面。”

“她跑不了多远。”

声音靠了过来,姜宁姝握住掌心,朝相反方向跑去。

身影刚躲在宽大树干后,那些人走了过来。

“奇怪!怎么不见人?”

“不应该啊,会不会是听见声音跑了?”

“她不可能未卜先知,躲了我们去。”

“说的是,我们现在是救她的人,她不可能跑。”

为首侍卫转头巡查左右,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密密麻麻的苍天树干。

姜宁姝要么掉下悬崖去了,要么藏在树干后去了。

“你们去那边,你们去这边。”他将人分为两波,悬崖和树干搜寻。

“是。”

姜宁姝躲在树干后,双手死死捂着口鼻,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找仔细。”他们搜寻的声音传了过来,近在咫尺。

姜宁姝眼眶里蕴满了惊恐,她跑不掉了。

该怎么办?

双手死死捂着嘴唇,眼珠左右查看,前面除了大树还是大树,一眼望不到头。

无处躲藏!

“这里无藏身之处,她不可能会跑到这里来吧?”一名侍卫嘀咕道。

“这么粗的大树,说不定藏在大树后面。”

“谁会这么傻,藏树后面?”

“不藏树后,那就只能掉下悬崖了。”

“二次掉下悬崖,会不会直接摔死?”

“那谁能知道,上头吩咐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名侍卫攀谈着搜寻过来,仅有两三步就找到姜宁姝。

姜宁姝头皮发麻,感官从未有过的敏锐,仿佛他们每迈进的一步,都是踩在她的心上。

她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余光死死盯着地上,总感觉脚步下一刻就会出现在她眼底。

一步两步,脚底踩在干枯树枝上的咯吱声,让姜宁姝寒毛直竖,瞳孔惊悚。

侍卫手握长剑,一步步迈进。

终于,他们的脚步迈了过来,出现在姜宁姝眼底。

这一刻姜宁姝仿佛停止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四肢灌了铅似的麻木沉重。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