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女还不服气：“你丈夫是军人怎么了？军嫂就可以随便赶人啊！我告诉你，这个胡同我们待定了，你别想赶我们走。
这个男的，我们也不认识，你再污蔑我们，我们就要上你家要说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就是这个胡同的。”
褚大妈觉得这女的脑子真的不太清楚，幽幽地说道：“她丈夫参加了上半年对小越国的反击战，受伤了才回家休养的。你们确定要在这犟？就你们的行为，都可以送军事法庭了。”
听见要上军事法庭，男子绝望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又对着赵春芳跪下来磕了好几个头：“英雄嫂子，就是这对夫妻给了我一块钱让我给你泼脏水的，我错了，这是我所有的钱，我赔礼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烧饼男最先回神，狠狠地打了媳妇一巴掌，又对赵春芳道歉：“对不住，都是我媳妇的主意，我回家一定好好揍她。这胡同让给您，我们不摆了，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您的视线里。求求您了……饶了我们吧！”
烧饼男说着说着跪下来痛哭，烧饼女本来很生气丈夫打她，看见丈夫现在下跪求饶的样子，一时之间悲从中来，也跪下跟丈夫抱头大哭。
搞得好像赵春芳才是那个恶人。
有那惯常做和事佬的，就想开口劝赵春芳大度一点。
褚大妈在她开口之前提醒她：“你脑壳清醒一点哦，她是陶芹的儿媳妇。陶芹现在是不知道这事，她要是知道你帮着这对夫妻说话，我怕她会上门骂你。”
那人想想陶芹一贯的举动，明智地闭上了嘴。
赵春芳没有心软：“走不走，不走，那就跟我回家见我丈夫。”
“走走走，我们立刻走！”
烧饼夫妻麻溜地从地上起来，把东西囫囵地放在了板车上，都顾不得地上的碎煤渣，跑了。
大伙看赵春芳的眼神不一样了，没人买早饭了，都忙着回家说早上发生的事。
褚大妈拍怕赵春芳：“春芳，没事的，以后要是再遇到事，你来喊大妈，大妈帮忙。”
赵春芳很感激褚大妈：“褚大妈，你先等一会，我煮碗面条给你吃。”
“那不行，一碗至少得三毛钱，大妈我不占你这个便宜。”
褚大妈真不高兴了：“春芳，咱们是一个院子的。陶芹又是我的好姐妹，我顺手帮一把的事，怎么能吃你的面条？好啦，我回去了，我得好好把事跟陶芹说说。”
“哎，那褚大妈你慢慢走。”
既然褚大妈不乐意，赵春芳也没勉强，她心里已经有个好主意来感谢褚大妈了。
面条还是要煮的，不过是给李国彪的。
“李同志，谢谢你刚刚的帮忙，吃碗面条暖暖胃吧。”
李国彪不敢拿：“赵同志，我刚刚帮忙不是为了要吃你的东西。”
赵春芳不容他拒绝，把碗往豆腐摊一放：“快吃吧，不吃坨了就浪费了。我知道你帮忙是热心，但我也不能不表示。咱们估计还要在这胡同摆好久的摊子，别这么生疏。”
正说话呢，陶芹从远处跑过来，查看赵春芳的情况。
看见她好好的，这才放心下来。
“哎，我就说那对夫妻不怀好意、心胸狭窄，还好你够冷静，把他们赶跑了。春芳，你真棒！”
赵春芳不太好意思：“妈，我现在懂了，有时候就是得强硬起来。要不是我一直给那对夫妻笑脸，他们估计都不会想招惹我。妈，我还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啊？”
“早上褚大妈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就想着她家条件不太好，我想帮帮她。
你看，烧饼摊子走了，褚大妈可以过来摆摊啊。我吃过一回褚大妈给的馒头，又大又软和。只是二合面做的就这么好吃，那白面做的得有多好吃啊。
面粉的话，我每天进货的时候多进点就是。面粉厂的那个工作人员，我已经混得很熟了，每天多卖我点面粉，她肯定愿意。”
这条线是徐二苗帮忙搭的，但是关系是赵春芳自己处好的。光靠徐二苗的介绍，不可能天天能拿那么多面粉。
陶芹没什么不同意的：“你褚大妈知道了，得喊你一声活菩萨。春芳，你做得对，咱们有能力的时候，顺手帮别人一把，这是给自己积福的好事。等你卖完了，我们一起去找老褚说说。”
陶芹上辈子子女不亲近，但是有钱。有时候看见哪个地方吃不起饭了、谁谁谁治不起病了，都会默默地捐点钱。她甚至猜测过自己能重生，是不是因为捐钱捐多了？
回到大院，褚大妈听了陶芹的话，恨不得给赵春芳跪下来。
“春芳啊，还是你疼大妈，我这该怎么感激你？以后你们家的馒头我包了，让你婆婆再也不用蒸馒头了。”
上次买房，已经把褚大妈的家底给掏空了，家里连二合饭都快吃不起了，天天都是咸菜豆腐。
房子回本还得好几年，她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出去找活干，想挣点伙食费给赵秋菊跟杨丽丽补补身体。
她也想过摆摊，可一来没钱，二来没稳定的进货渠道，只能作罢。
现在能摆摊做馒头正合她心意，这玩意只要面粉就行，不需要其他食材，也就不需要她再费心。
三个人笑呵呵的，又商讨了很多细节。比如板车、蒸笼得请周父再出山；每天该做多少的馒头；一天摆三趟还是两趟……
三天后，褚大妈的馒头摊开张了，二合面馒头五分钱一个，白面馒头一毛钱一个，正好填补了烧饼摊的空缺。
毕竟馒头拿着就可以在路上边吃边走，面就不行了，耽误时间。
褚大妈的手艺好，吸引了很多回头客，每天都有相熟的居民拜托她多做一点，直接卖给他们。
褚大妈挣钱了，每天都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杨丽丽每天放学都跟在褚大妈屁股后面看她摆摊，神情认真极了。
陶芹又笑了，看来老褚家的丽丽这辈子还是会从摆摊开始发家致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