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笑着打了声招呼,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把搪瓷碗放在桌上,炊事员就端着一碗小米粥过来,还额外给她夹了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同志,听说你是从京城来的研究员?
辛苦啦,多吃点,这馒头是今早刚蒸的。”
姜晚连忙道谢,喝着温热的小米粥,心里暖融融的。
这一路过来,不管是老李,李政委,还是刘护士长,素不相识的炊事员,都透着股让人安心的热乎气。
吃完早饭,姜晚没多耽搁,径直往卫生所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换药时的叮嘱声。
她推开门进去,只见靠墙的长椅上坐满了战士。
有的手背上缠着绷带,有的裤腿卷着,露出冻的发紫的脚踝。
刘护士长正蹲在一个小战士面前,小心翼翼的给他冻伤的脚趾涂药膏。
看到姜晚进来,立刻笑着起身:“姜同志,你来啦!
快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
刘护士长拍了拍手,把屋里的人都引过来:“同志们,这位就是咱们军区特意从京城请来的姜晚研究员!
咱们之前用的止血粉,消炎药,就是姜同志研究出来的!”
话音刚落,屋里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刚才坐在长椅上的战士们都站了起来,有的还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看向姜晚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一个手背缠着绷带的战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原来您就是姜研究员啊!
我上次在边境巡逻时被铁丝网划伤了手,就是涂了您研究的消炎药,没几天就好了!”
另一个冻了脚的小战士也跟着点头:“我也是!
之前冻的连路都走不了,用了您的药,现在能跑能跳了!”
姜晚被大家的热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了摆手。
“大家别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这次来,也是想帮着大家一起处理伤口,尤其是搜救队的同志,他们在雪地里跑,肯定更辛苦。”
刘护士长听此,不由道:“姜同志你不知道,搜救队的同志每天天不亮就往黑风口跑。
雪没到膝盖,有的时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回来的时候,棉鞋里全是冰碴子,脚冻的连鞋都脱不下来。
昨天有个战士,为了找陆营长的踪迹。
在雪地里走了十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脚趾都黑了。”
听到陆沉的名字,姜晚的心猛的一揪,但她很快稳住情绪,轻声问。
“刘姐,今天搜救队的同志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跟他们聊聊,问问黑风口那边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刘护士长知道姜晚和陆沉的关系,也明白她的心思,点了点头。
“搜救队一般中午会回来换班,到时候我给你指认,他们肯定愿意跟你聊。
不过你可得注意,别太催他们,找不到人,他们比谁都急。”
姜晚连忙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咱们先配药吧,争取在他们回来之前,把药准备好。”
两人说干就干。
姜晚一边称量原料,一边跟刘护士长讲解配比。
“刘姐,你看,这个金银花和蒲公英要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煮的时候要小火慢熬,这样药效才不会散。
冻伤膏里要多加些凡士林,再掺点蜂蜜,既能保暖,又能促进伤口愈合。”
刘护士长学的很认真,一边记笔记,一边时不时的问几句。
“姜同志,这个火候怎么把握啊?
万一煮糊了怎么办?”
“蜂蜜加多少合适啊?加少了怕没效果,加多了又怕战士们过敏。”
姜晚耐心的一一解答,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熬药的香味很快弥漫了整个卫生所,外面的战士们闻着香味,都忍不住探头往里看。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刘护士长抬头看了看窗外,笑着说:“搜救队的同志回来了!
姜同志,我带你出去看看。”
姜晚放下手里的药勺,擦了擦手,跟着刘护士长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群穿着厚棉袄,戴着狗皮帽子的战士走进来。
他们的棉鞋上沾着厚厚的雪,裤腿上还挂着冰碴子,脸上冻的通红,却一个个眼神坚毅。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个子战士,肩上扛着一把步枪,帽檐下的眉毛上还凝着白霜。
看到刘护士长,立刻开口:“刘姐,今天有冻伤膏吗?小张的脚又冻的厉害了。”
刘护士长连忙迎上去,指了指身边的姜晚:“楚班长,这位是姜晚研究员,咱们的药就是她研究的。
今天姜同志特意给你们熬了新的消炎药膏和冻伤膏,效果比之前的好不少。”
楚班长听此,连忙冲姜晚敬了个军礼:“姜同志!感谢您为我们研制出这么好的药!”
姜晚连忙回礼,轻声说:“楚班长,我来帮着卫生所配药,也想问问你们,黑风口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比如……陆沉的踪迹,或者山洞之类的地方。”
提到陆沉,楚班长的眼神暗了暗。
他往旁边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姜同志,咱们到里面说吧。
我们今天在雪沟附近发现了一串脚印,比咱们战士的鞋印大一些,像是境外势力穿的靴子。
我们顺着脚印往山里走,没多走几步,天上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走了不到两百米,那脚印一点点被新落的雪盖的严严实实,最后连个印子都找不到了。”
楚班长说着,语气里满是懊恼:“我们在附近搜了快一个小时,雪越下越大,连之前标记的方向都快辨不清了。
副班长怕再待下去有人冻伤,才不得不带着大家撤回来。”
姜晚的心跟着沉了沉,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
她强压着心里的焦急,轻声追问:“那你们能确定,那脚印真的是境外势力的吗?
会不会是附近牧民的?”
“不会。”
楚班长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
“我们常年在边境巡逻,对附近牧民穿的靴子印再熟悉不过了,都是软底的,花纹也浅。
可今天发现的脚印,鞋底花纹又深又粗,边缘还带着金属铆钉的痕迹。
那是境外势力常用的军靴样式,咱们这边的战士从来没穿过这种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