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扬的头发在空中划出柔韧的弧线，少女的身体飞去两三米后背对着地面坠落在沙粒与少许绿草的地面。
陈洛水摔了个结结实实，后背贴地那一刻砸出一声闷响，细沙飞溅，草茎被压断的“咔哒”声细小却清晰。
她喘着气，胸膛因剧痛起伏，眼前一阵发黑。
“可恶……”
陈洛水咬紧牙关，她翻过身来，手肘支撑在地面上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你下手不能轻点？！”
她瞪了一眼几米开外的陈秋水，手用力捶了一下地——就是他把自己拍倒在地的。
“这是训练，又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罗马决斗场。”
“是你太松懈了，简单的说，就是技不如人。”
陈秋水话语中时时刻刻透着冷清。
陈洛水小声切了一下，她抬起头，查克就在旁边，夏至在稍微更远处看着。
“不练了～～”陈洛水撅起眉毛，嘀嘀咕咕的说，她也不管地面脏不脏，像个玩累的小孩坐在地面：
“就算不考虑我是个女生，我也好歹……”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查克走近两步，蹲下身，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那种冷静又带点距离的关切。
陈洛水原本还在撅着嘴嘟囔，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愣，眼神偷偷飘向他。
“没……没事。”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事。”
查克拉起地上的陈洛水，而后松开手递给陈洛水纸巾。
陈洛水却许久未接过纸巾，查克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巾，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擦擦吧。”
查克直接把纸巾塞在陈洛水手里，直接越过陈洛水身侧：
“接下来该我了。”
陈洛水眨了眨眼，又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哦哦，好……”
陈洛水怔怔地看着查克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他站到陈秋水对面，稳稳立定，她才像突然被点了穴似的回过神来。
手里的纸巾还没捏热，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沾了点自己刚才蹭到的沙子，揉成一团也舍不得扔。
“咳……”她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莫名其妙加速的心跳，然后悄悄坐直了身子，把身体向前挪了挪，找了个视野最佳的位置。
查克站在场中，神情一如既往地冷静克制，侧脸线条在夕光下泛着薄薄的金，像一块温柔但不易接近的石雕。
陈洛水看得眼睛都不眨，嘴角忍不住慢慢扬起来，声音小得像怕打扰谁似的：
“查克加油……”
谁都没有听见的那种。
陈洛水咬了咬牙，努力抑制住脸颊发烫的感觉：
“查克！加油！查克！加油！打爆陈秋水！……”
陈秋水闻声缓缓侧目，目光掠过一身热血的小女孩，看了她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讽。
“你好像有迷妹了。”
“不要。”
查克说，他摆出驾架势。
现在只是简单的体术对抗，也用不着令牌什么的。
空气像是被谁悄悄抽离了一部分，四周陡然沉静下来，连陈洛水那边喊加油的声音也像被封进了玻璃罩，听起来遥远又飘忽。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止住了二人接下来的对抗。
查克定了定眼神，他看过去，是凯瑟琳和东方倾心，还有后面单独骑着马的Sydney。
“哇哇哇，心妹回来了。”
陈洛水立马蹦蹦跳跳的上前迎接，查克陈秋水二人注意力也从对方身上移开。
今天的练习到此结束了。
————
“嗯……看得出来你的训练很认真……”
东方倾心眼睛扫过灰尘扑扑的陈洛水说，后者却完全不在意。
“认真是一回事，结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哈哈……不过我也确实很认真的啦，听说心妹你今天打了一天铆钉?”
“嗯，就是上次你们坐列车遭遇袭击的那会儿……”
东方倾心漫不经心的说，她手指无意识收了收，陈洛水在她身边晃悠，声音忽远忽近的。
“下次叫上我呗，我整天待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都无聊死了，还是外边有意思。”
“会有机会的。”凯瑟琳替东方倾心回答，她挑眉，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陈洛水：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跟着东方倾心。”
“因为心妹是这里唯一和我同龄的女孩子啊。”
“嗯？……嫌弃你夏至学姐年纪太大了吗。”
凯瑟琳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夏至。
陈洛水嘿嘿的虚心一笑：
“当然不是哈，夏至学姐人美心善……”
随后就是一大串拍马屁的话。
“师姐，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查克问。
“去汇报一下，关于你们前天出任务的事，你们的所见所闻，都要一一记录下来，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凯瑟琳走在最前面，他们一行人朝着暮色前线指挥中心塔走去。
“不过估计还要等一下喽，抚叶还没有回来。”
“啊？等她回来干什么？”陈洛水不解的问。
“因为你们直接对她汇报。”
“什么……”
陈洛水龇了龇牙，不太情愿的样子。
“哎呀放心吧，虽然她看起来很高冷很严苛，不过，还是有一点人情味的，没你想的那么不近人情。”
凯瑟琳说：
“再说了，你们不是还有我这个活人情代表在吗？”
凯瑟琳笑着朝大家眨了下眼睛，轻巧地调侃了一句。
陈洛水跟在后面小跑几步，凑近东方倾心低声说：“我总觉得……她像是某种秘密社团的女头目，专门挑人吓唬。”
“你也是人家手下的一员。”东方倾心淡淡地回应，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点揶揄意味。
“唉，这样想的话，是不是还挺荣幸的。”陈洛水假装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凑近几分，像是要分享什么小秘密：
“对了对了，刚才查克……那个，他还给我纸巾来着——你说他是不是对我……”
“注意力集中。”凯瑟琳不回头，却忽然出声打断。
“唉，好嘛……”洛水垂头丧气。
行至塔前，厚重的金属门早已敞开。
暮色前线指挥中心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高耸、威严，反倒更像一座混凝土铸成的大型碉堡，层层套叠，内嵌防御、监控、资料与会议等多个功能区，一如其风格——实用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