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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好大的火气。”

杨景琰慢条斯理地系着松散的衣带子,指尖还沾着于阗公主身上的香气。

“不过,你拿桌椅撒气又算什么本事?”

烛火忽明忽暗间,杨景琰恢复了往日太子嚣张跋扈的气势。

知道王枕微不敢真的对他如何后,杨景琰越发嚣张。

他伸手攥住王枕微的发髻,王枕微发间的钗子“铮”地落地,青丝如瀑散开的瞬间,他一把将王枕微推倒在房间里的梳妆台前,狠狠地按着她,逼着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王枕微挣扎着,梳妆台上的铜镜轰然倾倒,铜镜倒地的巨响在寝殿内回荡,胭脂匣也被摔得粉碎,满地胭脂水粉如血般溅开。

“多少年了?!孤早就厌倦了你这副贞洁烈妇的样子!”

他俯身时龙涎香伴随着于阗公主身上西域独有的香气扑过来,王枕微厌恶的别开脸,淡淡的道了句:

“恶心!”

闻言,杨景琰更是生气。他的指尖粗暴地扯开王枕微的衣领,露出光滑的锁骨:

“你打扰了孤的好事,便由你来替代她!”

杨景琰一把扯过王枕微,将王枕微摔在仍有余温的鸳鸯锦褥上。

王枕微抬手间,寒月斩已架上杨景琰肩头。

“往这儿刺。”

有了刚刚的经验,杨景琰更是不怕。他迎刃而上,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颈间送:

“来来来,明日便让满朝文武都看看……”

他忽然贴近她耳畔:

“太原王氏的贵女,是怎么在床笫之间谋杀亲夫的。”

刀尖刺破皮肤的刹那,王枕微呼吸一滞。

就是这瞬息犹疑,杨景琰反手夺刃。

寒月斩被他扔在地上,杨景琰掐着她下巴让王枕微转头看向床榻里侧,那里挂着的是一副先皇后小像:

“叫啊!孤喜欢听,想来皇后娘娘也爱听!”

“殿下,非要今日与臣妾撕破脸?”

王枕微看见先皇后画像,突然忍无可忍。她抬腿狠击杨景琰下半身,趁其吃痛时旋身挣脱。

王枕微捡起地上的寒月斩,在空中划出半月弧光,将床榻上的帷帐一分为二。

杨景琰踉跄着扶住床柱,却笑得愈发愉悦:

“太子妃,好身手!”

他随手扯落破碎的帐幔:

“只可惜……”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金吾卫整齐的甲胄碰撞声。

王枕微瞳孔骤缩。

她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已围满弓箭手,寒铁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分明是淬了与她寒毒相克的烈火散。

“你当真以为孤拿你没办法?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知道孤不会想办法对付你?”

杨景琰说话间,竟然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青瓷药瓶:

“太子妃真是不小心,你压制的寒毒的药,怎么会落在孤的手中呢?”

杨景琰指尖一松,青瓷药瓶骨碌碌滚到王枕微脚边:

“你,要不要?”

王枕微见状,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间,果然一直随身带着的药瓶不见了。

她刚刚用过寒月斩,此时寒毒突然在经脉里翻涌,王枕微单膝跪地,冷汗浸透素白中衣。

药瓶落在她的脚边,她刚想捡起,却见杨景琰一脚将药丸踢开。

“混账!”

王枕微咒骂出声,手中的寒月斩已经没办法握紧坠地。

杨景琰走到她身前,她眼看着他拾起她的寒月斩,用刀背轻佻地拍打着她的脸颊:

“于阗公主算什么?孤想要的,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哈哈哈!”

杨景琰用刀刃突然挑开她衣带:

“你也是时候履行,太子妃的义务了。”

锦缎撕裂声里,王枕微突然低笑:

“太子殿下,确定要继续?”

她染血的唇勾起诡异弧度:

“太子殿下可是忘了?臣妾体内的寒毒,可是会通过那档子事过到你身上的。”

“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寝殿内炸响。王枕微头偏过去,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滑落,滴在素白的衣襟上。

杨景琰却不肯就此罢休,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他的拇指粗暴地碾过她染血的唇瓣,将那抹嫣红抹开,在她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好一个太子妃!好一个王枕微!”

杨景琰的声音冰冷的没有温度:

“孤今日才算看清你的真面目。”

王枕微被迫仰头,纤细的脖颈被扯出一个漂亮且脆弱的弧度。

寒毒发作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然而她却仍然能够看清太子眼底翻涌的暴戾与疯狂,这样的人当真配得起储君之位么!

杨景琰猛地松开钳制,带着怒意起身。

方才的这一番折腾诱发了他腿上的旧疾,他的腿微微发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却丝毫不减威势。

他走到殿门口,突然回身,将一物狠狠掷来。

正是王枕微用来压制寒毒的青瓷药瓶,药瓶被他丢在王枕微身边,他再也不回头的转身离去。

“孤的太子妃,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东宫寝殿的殿门轰然关闭的声音,将太子最后的话语隔绝在外。

——————长宁·公主府——————

杨嘉仪与沈知韫从醉仙楼回来时,公主府已经掌灯。

回到寝殿,杨嘉仪亲手绞了热帕子,执起沈知韫的手,小心避开他手上的伤为他细细擦拭。

温热的帕子拂过沈知韫的指节,每一处骨节都美好得令人心颤。

这样子好看的手,此刻正温顺地躺在她的掌心。杨嘉仪一边擦拭着一边欣赏……

烛火下,沈知韫的手如白玉雕琢般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沾着宴席间的酒香。

“殿下……”

沈知韫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这些琐事,让下人们来做便好。”

杨嘉仪不答,只将帕子轻轻覆在他手背上。

温热的水汽氤氲间,她指尖抚过他掌心的纹路,杨嘉仪突然低声说:

“你的手...…真好看。”

沈知韫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那殿下可要...…好生爱惜。”

闻言,杨嘉仪仍然握着帕子的手一顿,她突然想起重生前沈知韫被砍断的双手。

她……并没有好生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