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车驶入停车线,出来几个人对雪帛阁做安检。
安检没用几分钟,很快,疤脸夫人下车,进了雪帛阁。
我挽上她,有说有笑地带她上楼。
528房原本并不对外,那是我的私密。里面复刻了疤脸的卧室,铺的盖的都是我从冥渊带回来的旧物。
她是例外,我亲自带她进了528,自己上手。
洗浴,换衣,平躺下,我学着胡伈教的那样对她。她仿佛一团水,一碰就化。不一会儿,听见她轻声呻吟。
“有孩子么?”我很温柔,动作很轻,尽量让她很舒服。
“没呀!”
“你们也没领养儿子什么的?”
“没呀!”
“阿政,和你说过什么?”
“打过电话,要我在老陈的疗养方案上签字。”
“签了么?”
“签了呀!”
她意识恍惚,问什么说什么,喘息声渐渐变弱,直到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直到凌晨时分,我终于放手。透过落地窗,目送几辆车缓缓驶离。
下面的故事,我连猜带蒙,都是从疤脸夫人的灵魂深处找到的记忆碎片。
一个玩家,偶然发现了冥渊的存在。他在冥渊建起赌场,很快成了大佬,能开出足以令人疯狂的交易筹码。
赌场交易着无数玩家的命运线,财富源源不断流向现实世界。
后来,冥渊进化出超现实量子体,一个无限接近于零的初始纠错空间,让他看到了站上财富巅峰的某种可能。
直到某日,系统进化出第一个超神玩家。
而那个神,落在了他的手心里,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筹码。
一场财富盛宴眼看就要拉开帷幕,可不知因为什么,这条故事线忽然被系统画上了休止符。
之后不久,故事线重启,可这个大佬发现,他竟然失去了开筹码的能力。
而那个超神,成了他唯一剩下底牌。
政爷就是那个超级大玩家,而我就是那个神,超神,他剩下的唯一底牌。
我终于明白,政爷为什么要让所有人把我当成笑话,像看傻子那样看我。把一个神当成傻子,才有人敢上桌开牌。
疤脸是他的一个大客户,他的角色是董卓。疤脸之所以选他,是奔着貂蝉去的,可进了游戏才知道,量子态里根本没这个Npc。之后,疤脸偶然我邂逅,变得疯狂而痴迷,而且,他竟然还弄大了我的肚子。
这是个错误的进化,政爷为此警告过他。可疤脸非要赌一把,他付了天文数字的现实财富,要把这个孩子带入超现实。结果很悲剧,整个故事线被重置了。
现在的疤脸,是全新的故事线,他不再是董卓,孩子也没了。可是作为玩家,他当然记得我,在发布会上他就已经认出来我是谁,甚至包括那天的家宴上。
政爷不知道收了他多少钱,卖给他一个全新的角色,肯定不会是董卓。
我问了她太太,她也不知道。
能进超现实里的玩家很少,而且无一不是现实里的大人物,疤脸就是这样。
我释放了疤脸夫人的灵魂,因为进化出天机树,已经能操控微小的系统重置。而且,贴心男帮我做了高维重组,我的灵魂和命运,重新回到自己的手里。
政爷被贴心男做了系统隔离,他困在超现实里出不去了。想去冥渊,甚至量子态世界,就只能和疤爷一样,成为某个角色。
大家好合好散,他帮过我,我也救过他,算是两不相欠。
我不想成为他干脏活的底牌,也不想让疤脸别扭,回到家,给他留了封信,当天就住进了雪帛阁。
唯一尴尬的地方,就是雪帛阁开得离家太近,就隔着一条街。
或许因为忙,或许因为大佬的骄傲。我那封信像是很管用,我们分手分得很干净。唯一发过一次消息,说那套房子是送我的,让我回去住,他不会回来打搅我。
他说的我都信,于是我带着胡伈几个姐妹搬回大平层住,刚好,一人一间。
灯火辉煌,雪帛阁六间包房里,五间订到下个月头。
只有528房,一晚上一百万的价格,几乎劝退了整个世界,我成了唯一吃闲饭的那个。
直到某日深夜,手机响起来。
“老板,有人要进528!”阿筱在电话另一头大惊小怪的嚷嚷。
没见过世面,至于嘛。
“嗯,马上来。”我睡眼惺忪地爬出被窝,顺手挽了头发,用模拟角色幻化出美容师的制服,下楼上钟。
没了政爷对真实感的偏执要求,我又回到用模拟角色变身的日子,不用刷牙洗脸,不用换衣服换鞋子,没什么是一个念头不能搞定的。甚至,也不用去洗手间,别提多方便。
上了二楼,阿筱正守在楼梯口。
“老板!”她扒着我咬耳朵,“又肥又胖,可有你受的。”
“去,少幸灾乐祸。”我作势要打,阿筱忙逃进她的520。
进了528,把门关好。
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的确又肥又胖,短发寸头。
深更半夜跑来做SpA?这是受啥刺激了?
“姐,喝点啥?”我学着胡伈那样,熟络地打着招呼,开始了记时。
肥姐躺在床上,像座小山脉,我两手发酸,她还没感觉。
这时,听见她问我,“听说这里能交易?”
我愣了,交易,有很多种含义,可我最熟悉的就是量子世界的那种意思。
这是个玩家?
至于听谁说的,超现实里清楚我底细的还有谁?不是政爷就是疤脸呗,这两个人,哪个都不能厥了面子。
“想交易什么?”我停下手上的动作,问。
“带我回量子态世界,我回不去了。”
嗯,秒懂,自从贴心男对政爷做了系统隔离,政爷的客户们应该都被困在了超现实,想回去继续角色故事铁定是做不到了。
这哪是听说,明明是政爷,西装男弄到我这里让帮忙的。
“行!”
我一口答应,这没什么不好,我帮政爷料理“后事”,政爷也等于把客户让给了我。大家谁也没欠谁的。再说,我们之间又是那种关系,即便分手了,你能真当他是路人?
“一百万,不额外收费。”我爽快地答道。
“再回来怎么收费?”肥姐又问。
“不用,一百万包来回。”我微微一笑,继续为她服务。
肥姐开心地哼哼。
“去过此刻小镇么?”我问肥姐。
“去那儿玩过,时间停滞的地方,现在比从前热闹多了。”她躺下时,能占掉我大半张床。
“冥河满月的时候,我都会去碧纱橱,你想回来,就去那儿等我。”
第二天,我带着肥姐穿过虚空的白,出现在赌场。
“冥渊,总算回来了!”肥姐万分感慨,声音大变。
我惊讶的发现,离开了超现实,肥姐现出量子态游戏里的主体模样,竟然是苍颜白发的帝后。
“姐,你在哪个朝代当皇后?”
我好奇地问,因为我看见她的穿着,妥妥地大汉朝帝后的装扮。
“西汉,怎么?”肥姐,不,白发帝后气势雍容,问我。
其实问了也白问,一个人的命运线都是无穷大数列,你准知道她在哪盏灯里待着?
“嗯,我也在西汉,不过……”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就一小虾米。”
“那没事啊,找我呀,我可是太皇太后,说话管用着呢!”
白发帝后笑着拍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