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我脸色煞白,不屑地说,“你这人,真不禁逗!~跟你闹着玩呢,宝贝儿!”她咯咯笑,看我像看傻子。“你看我是那种把底牌都拿去卖的人么?”
“超现实的世界,清醒点!”她抛个媚眼,冷笑。
“我明明刚离开量子态的孕仓?”我懵了!
“没两把刷子,还想学别人做大侠?这次算是一个教训!”仟若从吊床下来,走向我,“这世上有些人最好别去招惹,尤其你这样的花瓶超神!”她面如冷霜,“你被重置了,没发现么?你账上的钱都被结算过?”
轰!仟若瞬间撕开的真相,信息量太大,压得我喘不上气。
这里仍然是超现实的量子体世界。
我被重置,不再是超神了,但绝不是系统重置,因为我是从孕仓出来的。对我出手的不是黑市组织,而是那帮洗钱的,那个中年男让我惹祸上身,我该灭口而不是留下转账记录。
“看来你还不笨,想明白了?就回你的528,别再多管闲事了。你该庆幸,至少,他们还需要你破界,否则……”仟若露出嘲弄的语气,用手在脖颈上一划。
我不再问了,再问下去,不但会变成傻子,还会变成疯子。
湖心岛在视野中越变越小,直到消失,很久之后,汽车降落在雪帛阁的水景停车带。
下车,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迷惘!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变得像行尸走肉,往来于超现实和冥渊之间,破界成了日常。
仟若的共情异能让我对她有求必应,我无力抗拒,我已不再是超神,完全活成仟若的提线木偶。528成了她的某种筹码,给一个曾经的超神开光,被人拍出天价!
某天,一辆车降落在水景停车带。
“陈小姐么?”
我拉下围巾,露出冰凉的死鱼脸。
“上车吧。”
坐进车里,车再次起飞。
车降落在海城,那座我曾经很想去的城市。
接我的人换了两次车后,我忍不住讥讽,“没用的,我被共情了,下地狱也跑不掉。”
“和你无关。”他说。
最后,车停在城中村的菜市场旁边。我跟着他走进巷道,脏乱的街铺摊贩瞬间消失,有种破界的眩晕感。视野为之一变,眼前是一片村落,而且清风绿树,明显不在一个时代。
树林边有处柴扉茅庐,那人努努嘴,示意我自己进去。
推开篱笆门,再向里走,再次出现破界感,这次几乎失重。等我再次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在酒店房间里了,很奢华的套房,窗帘紧闭,光线也很暗。
我很无语,这些人也不嫌麻烦!那么怕死,回去陪老婆多好?费这劲干嘛。
床上的男人衰老的可怕,皮肤像揉碎的旧羊皮纸,眼窝深陷,脸上大片褐斑,喉咙发出断续的痰鸣声。
我没半分惊讶,仟若的开价也就这些人舍得不顾死活的举牌,碰一次少一次,他们多数都有着可怕的背景,有些就连仟若也惹不起。
“进来。”他咧嘴一笑。
衣服随手丢在地上,探身钻进被窝,冰凉感让我忍不住颤栗。
“暖着,暖热了,条件你开……”他的话音透着粘稠和破烂。
我忍着恶心,抱着他很久很久,我惊讶地发现,眼前的房间正不断变化,仿佛沧海桑田飞掠而过,时而苍凉,时而精致。不知不觉,眼前已经是旧时代的雕花窗棂,岁月还在不停穿梭,我瞪着大眼睛,像是见了鬼。
终于,时光在某个清雅芳香的早晨停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那具苍老滚烫,而且有了弹性,不再干瘪腐朽。
“饿么?”我听见他问。
没敢看他,怕吐出来。我摇摇头,到钟了,我下地穿衣。
“加钟?”他又问。
我还是摇头,“抱歉,想加钟,得去拍!”
“看着我。”他的声音像是在下命令。
我无可奈何,转头看向他。
瞬间震惊了,眼前早已不是那个风烛残年的垂死者,他像年轻了几十岁,略带些白发的中年人。你妹的!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此刻,却亲眼所见。
“我说过,暖热了,条件你开。”那人嘴角一弯,算是在笑。
超神玩家!
一个空间超神!
不知道惹了多少仇家,藏得跟个孙子似的。
“给仟若打电话,就说要加钟!”我不知道仟若的共情能否穿透他的层层界面,我猜到一个可能,想赌一把。
“想翻盘,还不想加注?”那个老男人冷笑,“不想搏一把?”
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把人情世故看得通透。我低头咬着唇,才穿好的衣服,只能再次扔掉。
“价格翻倍!”我白花花地样子,没人能拒绝。
“成交!”
这一夜,不再平静,我熬着滔天巨浪勉强撑下来。
清晨再次来临,房间已经退化成一处土坯,穷搜搜地像是乞丐窝。被子打着补丁,根本挡不住漏风的严寒。
可我没觉得冷,相反,被窝里火烫。
他变得更年轻了,已经到了三十岁上下、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再次点燃我,我感觉到了阿娜尔的欲望,霎时把我裹挟进深渊。这一次,无尽的虚空尽头,仿佛有一根虬根延绵伸展,在我的神魂深处扎了根,随后,无穷无尽的生机汹涌澎拜,把我和他一起吞没。
他的空间力,竟然连通了天机树的虬根!我被重置的超神体正缓慢苏醒,月神的护佑之力,魏冰儿的感染之力,还有萨日朗的分身、老李的以虚化实,秃顶的招魂这些异能都像露珠下的嫩芽,甚至,被反向感染的空间异能,也有冒尖的苗头。
“懂了吗?”他此刻变成了阳光大男孩儿,周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
“怎么称呼你?”我问。
“谢坤!”
“哪个朝代的?”
“永嘉之乱,听过么?”他嘴角一笑。
又是永嘉之乱!不会是巧合么?
他是个真正的大佬,空间超神。无尽的岁月消磨,大神即将死去,可偏偏在某次拍卖会上,他发现了我的不同寻常,竟然能透过重重的虚空万界,和某个有着无限生机的世界隐隐相连。
他果断出手,拍下了我的包夜。
之后的事,我都已亲历。没想到,绝境之后,还有翻盘的机会。而且,我还找回了我的命根子,三棵树的战利品,那支竹节簪,还有那颗模拟角色珠。
不得不回去了,否则没法给仟若交待,我还没摆脱她的共情,她随手能把我扔进十八层地狱,生不如死。共情,即如她所愿。这是她告诉我的,被秃顶玩弄过的灵魂,总是那么敏感,容易有应激性反应。所以原本她的共情最多能带给我心慌和心理暗示,却因为秃顶的招魂后遗症,几乎让我成了她的傀儡。
“答应过你一个条件,说到做到。”谢坤提醒我。
“有办法帮我隐瞒么?”我问。
谢坤一招手,我的竹节簪从发髻的同步虚空里现身,被他捏在手里把玩。
“有意思,萨满教的圣物。”
他竟然能一眼看出萨满圣物!“能做什么用?”我问他。
“嗯,通俗的说就是一件容器,懂?”见我一脸懵逼,又继续解释,“能收藏天下苍生的愿力,更能收藏你这小东西的念力,还不懂?”
我摇摇头,好深奥!
“把你想隐瞒的一切都存在它里面,也装不满。”
懂了,我神念一动,所有正在复苏的超神之力和异能统统收进竹节簪。信手插入发髻处的虚空,再无任何蛛丝马迹。
而且,我觉得自己那种浩瀚的系统重置力也回来了,它不需要隐藏,这是系统级别的存在,是超神玩家不能碰触也不能理解的存在。
就在这时,心慌的感觉不期而至,我猛然想起来,自己真该回去了,几道空间界面都挡不住的共情,仟若该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