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要和命运角色掰手腕,回本丸还有和这些刀子精斗智斗勇,林雨觉得没有比她更惨的审神者了,看猫猫家本丸那和谐友好的氛围,再看那传说中的苏大佬潇洒撒手没的英雄事迹。
林雨只有羡慕。
她把刀还给鬼丸国纲,让两个挨着她坐的刀剑男士离远点,然后重新坐下,这次她没伸手,那很傻,傻透了。
只有长谷部那家伙才会傻傻的配合审神者去演戏,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戏剧性的性格,他的故事也很戏剧性。
她知道长谷部会来接她的手,所以才会伸手,现在剩下三位看起来都难搞极了,自然她不会再伸手。
“姬君。”
龟甲贞宗走上前,和他说话就像在当众调情,以林雨的性格并不适应和龟甲交流,或许她应该单独找到龟甲,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上几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逼着他们,也逼着自己,把龃龉剖开曝晒在这灼人的甲板上。
“我说,您听吗?”
斯文俊秀的粉发青年面皮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低低的笑,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从林雨身上移开,多面的审神者,每一面他都像是要刻印在脑海中,痴痴的看着。
林雨很想说:你别说我不想听。
光是看龟甲的模样,她就觉得脚下要生出风火轮,立刻就像跑的远远的退避三舍!
可她不能。
所以她面上维持着微笑:“你说。”心里却想着:别说些我承受不住的,求你了大哥。
“狗修金撒嘛~您可以开放寝当番吗?哦…我是说,害羞的话,只对我开放也可以…”他扶了下镜框,下一刻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马绳精准的套在他脖子上,物吉贞宗远远的扯动绳子的另一端,表神态带着淡淡的灰暗。
“姬君大人,您就当没听见…”物吉贞宗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林雨面无表情:“我听见了…我会考虑的。”她也有种淡淡的死感。
倒不是她真的是老僧入定对这群貌美如花的刀子精毫无感觉,只不过她暂时没考虑那种禁十八入场的事情,身为女鬼她无心也无力谢谢。
“非常抱歉…哎?”物吉贞宗下意识道,然后愣住,瞧着像是要裂开了,“您真的要考虑我们兄长吗?他…”被马绳套住说不出话的龟甲贞宗跪在地上,他看着自家审神者的目光已经越发灼热了。
“不,我是说我会考虑寝当番。”林雨仗着自己现在不脸红不心跳的鬼魂体质,大胆道,“我只是一个女鬼,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无所谓。”
她目光空洞,好像嘴巴不属于自己一样开始胡说八道:“严格来说吃亏的还是你们呢。”毕竟她对自己的模样很有自知之明。
有眼睛都能看出龟甲贞宗带给审神者的是翻倍暴击,但他们都不敢说话,生怕刺激了林雨,审神者强撑的太明显了!
不过…
龟甲贞宗,虽然某种程度上很感谢你,但回本丸后,还是要麻烦你去手合场和我们交流一下感情。
………………
沉默是今日的海边之阵。
林雨消化了一会,刀剑男士们也消化了一会。
然后林雨看向最后留着的宗三和太阁。
“你们呢?”林雨问。
“我看宗三哥还站在这里,就跟着留下啦。”太阁笑嘻嘻道,他把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笑。
宗三一双异色的眸子看过来,林雨就偏移开目光,随后她又定了定心神,尽管内心无比疲惫,却还是撑起了身子站直。
“姬君连寝当番这种无礼要求的当众同意,我的想法也没有提出来的必要了。”宗三轻飘飘的道。
“他们都说了,唯你不说,岂不是显得很不公平?”林雨淡淡道,声音疲惫。
“姬君心中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不是吗?”宗三却道,“您从不掩饰,确实有更偏爱的刀剑。”他目光扫过陆奥守吉行和前田,又偏向大典太和光忠等刀。
“是。”林雨点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有亲疏,更遑论我和你们。”
“说直白些,我和你们平均说的话不超过百句,大部分刀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你们的绝大部分行为对我来说都很超规格。”
“…都是变态。”
这一刀狠狠插在了许多刀剑付丧神心上,他们才恍然意识到,于他们而言相处多年,总避而不见的审神者,实际从审神者的视角,大家或许真的是。
陌生人。
这样一来,在审神者的角度来看,他们的行为,确实太出格了。
林雨扯动面皮:“若说公平…去它狗屁的公平,公平有用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有话说话,不要和我阴阳怪气。”她垂下眼,“…宗三,我蛮喜欢你的,不要惹我生气。”
她情绪并不稳定。
太阁看不下去,他用力扯住宗三的衣摆,扬起目光:不要再逼迫姬君了,姬君真的很可怜。
宗三左文字低垂眉眼,他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姬君。”
“我愿你无需再顾及我等的想法,像魔王一样张扬自信便好,想如何便如何,不想便是不想。”
“何必在意无关之人的恶念呢。”他轻飘飘瞥向龟甲贞宗,“不愿就是不愿,今日您是在收服我们,而不是满足我们的愿望。”
“恶犬难以驯服,就将其拴起,交给下属处理就好。”
“太心软只会让我等得寸进尺。”
说着,他对上林雨蓦然抬起的视线,笑似罂粟花开般靡丽。
“若今日您随意的应了寝当番,明日便会有人翻上天守阁,强逼着问您是否需要婚刀。”
“您也不想看见那样的局面吧。”
太稚嫩了。
他们的审神者。
若不强逼着些,主公成长的就太慢了。
林雨走上前。
她扯着宗三胸前的念珠,生生将模样绮丽的青年扯的弯下腰,低下头。
“你,很好。”
林雨定定的看着宗三左文字,没想到她被刀剑付丧神上课了,不过他们身上确实有许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今晚来我房间。”
随后她便不再理会身后刀剑付丧神们其余情绪,径直向船舱走去。
………………
林雨指间夹着笔,笔锋在纸面上划过,留下数道字迹,她认真听着,头顶灯光随着船体的轻微晃动而摇晃。
“嗯嗯,然后呢?”
她看向宗三,“还有呢还有呢?”
宗三说的口干舌燥,舌尖顶起腮帮,他皱眉:“我喝口水。”
宗三晚上确实来审神者房间了。
但他和审神者都知道,来这里绝无桃色,全是因为宗三白日那番话,让林雨起了学习的心思。
这和老爷爷潜移默化教导的不同,宗三言辞略显犀利,且不怕得罪任何刀,开口就是怼,林雨非常需要这个。
“主公,下回遇到不擅长应付的事情,便让擅长应付的刀去解决,您没必要亲力亲为。”宗三道。
“像今日您就做的欠缺考虑,他们心思不纯从不遮掩,你又何必总踩上去,您这样无法立威,反而会让某些家伙爽到。”宗三就差明着指名道姓了。
林雨继续记笔记。
“别记了,您又记不住,临到用时您肯定又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
宗三瞥了眼密密麻麻的纸。
林雨挠头:“那我总不能一直带着你吧?一直带着三日月也不对啊…”
“近侍本就是要随侍在主公左右。”宗三笑弯了眼,“本丸的聪明人可不止您认为的几位。”
林雨若有所思。
懂了,她要自己看谁聪明,然后放身边当谋士养。
想了想,她收好纸笔,然后看向宗三。
“寝当番呢,来都来了。”
她似笑非笑。
宗三狐疑的看了她两眼:“姬君难道不是玩笑话?”
“当然不是。”林雨笑的邪恶——然后她掏出了一整个玉佩的大堆书籍,“你念,我睡觉。”
宗三:……
他无奈的拾起一本,随意翻开,居然是佛经,这东西念下去,只会越清心寡欲吧。
再看审神者,已经盘膝入定了。
他摇头:真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