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宫方向，白发老妪瞪大双眼，“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师父！”陆柳诗刚刚飞到半山腰，看到这一幕不禁停下身形，她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青莺凌空而立，青鸾真身的火焰微微摇曳。她秀眉紧蹙，凤目中满是警惕，“你这是......”
话音未落，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数道由青山迸发而出的光幕突然调转方向，与碧华宫护山大阵形成合围之势，将残余妖族尽数困在其中。
“啊！”
“为什么？！”
“青山主你不得好死！”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妖族转眼间成了瓮中之鳖，在两道大阵的夹击下灰飞烟灭。
“不要让他们逃了！”
“这是千载难逢，能将大妖一举歼灭的好机会！”
碧华宫修士们反应极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青山主突然反水，但碧华宫中数位元婴长老依旧立即结阵出击。
玉清璃素手轻扬，无数冰晶在空中凝结成剑，苏映雪红衣翻飞，推演之术锁定每一个逃窜的大妖。
就连前红缨宫宫主也祭出法宝，亲自下场，“除恶务尽！”老妪沙哑的声音传遍战场，“一个不留！”
隐藏在暗处的绿袍妖族修士，面色阴沉，他最大的担心还是成真了，这是青山主与碧华宫串通好的！
青州妖族这次受到真正意义上沉重打击！
青山之巅，青山主已恢复儒雅模样。他抖了抖破损的衣袍，望向天空，冷冷对青莺道，“我分得清公私。
这次行动，是我与贵宫太上长老共同谋划的。”
他冰冷的眼神直视青莺，“老夫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做人奸。
不像某些大妖，甘愿当妖奸，专对自己同族下死手。”
“放肆！”青莺大喝，青鸾真身的火焰暴涨三丈，“本宫身负凤凰血脉，那些低等妖族也配称同类？
“至于人类......”她冷笑一声，“若不是慕华嫣，本宫岂会屈居碧华宫！”
慕华嫣正是碧华宫的宗主，实力亦为化神境大圆满。
青山主这时眼神悲痛，“这场潜藏千年的妖族之祸，早在五百年前就该终结！”
“她……当年已然悔改，不愿再与妖族同流合污，让这里陷入人间地狱，愿意将功赎罪，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但是！”
“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她！”
青山主的声音嘶吼，仿佛用尽所有力气，他情绪极为低落，颓然的坐在草地上。
青莺不再说话，不是因为她理亏，而是不想再刺激现在青山主的情绪，当年旧事具体已经扑朔迷离。
在青莺的视角里，当年是碧华宫发现那名那名女子是卧底在前，后来她是因为畏罪才主动退出碧华宫的。
然后青莺找到了她，她因为恐惧甚至没用青莺逼问，就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出。
青莺也很爽快，她没让那女子受到多余的折磨，直接用青鸾之焰送了她一程。
这是对妖族间谍的标准待遇，青莺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
可能……所有人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视角不同，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尽相同。
青莺取出一枚传音玉简，指尖灵力流转，试图联系远在东海的太上长老。
但她的注意力始终在青山主这边，——她不怎么相信这个男人。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青山主突然出手，他仰头将妖丹一口吞下！
“轰——”
狂暴的妖力在他体内炸开，周身经脉瞬间被染成墨色。
天空之上的那个儒家纯粹浩然气的“青”字逐渐被妖气所侵染，转为墨绿之色。
但更惊人的是，他的气息竟开始节节攀升，转眼突破化神中期瓶颈！
化神境后期已成！
“你！”青莺瞳孔骤缩，青焰聚集，道韵流转，但终究慢了一步——
“砰！”
墨绿色的“青”字轰然砸落！
青焰四溅中，青莺喷出一口鲜血，百丈真身竟被硬生生打回人形！
“卑鄙！”她踉跄后退，蓝色衣裙已被鲜血染红，手中传音玉简也“咔嚓”一声碎裂，化作粉尘飘散。但她的神情依旧高傲，“这就是读书人的品德吗？”
虽然她早有准备，但谁又能想到青山主居然会在这里借助妖丹破境！
青山主已经不复刚刚的颓废，他看着青莺讥讽的说道，“读书可不是读死书，公事已了，现在......该算私账了。”
青莺看向青山主的神情冷漠，“用内丹强行将自己提升到后期吗？”
“但你的儒家本命字也被污染了，你这个化神境后期的修为，同境里又能打得过谁！”
“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晋升化神境后期，我能调动的青山大势将会越来越多，这些力量足以支持我杀了你，为她复仇！”
青莺气势猛涨，青色流焰环绕周身，“当年杀你道侣果然没错，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年没有一并除掉你！”
“不过，”青莺这时突然微微一笑，“现在也不晚！”
“青山又如何！”
“别说你依旧低我一境，哪怕你与我同境，结局也是注定的！”
青山主望着天空神色复杂，“青莺，这是我们的私怨，不牵连他人可好？”
“如果我败亡，我不会毁了青山，或者临死反扑，让碧华宫沦为地狱，平白无故让他人得利。
我会完完全全的将青山交由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的徒弟，她是无辜的。”
青莺冷冷说道，“偷袭完了，开始假慈悲？你们读书人真是虚伪至极。”
“如果是慕华嫣的话肯定会答应你的条件，但！我可不是慕华嫣，也不是人类，你毁青山也好，屠戮人族也罢，与我何干？”
“当年你也无罪，所以我放过你，结果现在酿成大祸，这种斩草不除根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
“酿成大祸？”青山主一字一顿的重复一遍，他胡须微扬，大笑道，“我酿成什么大祸了？我浑身上下只有功绩！”
“如果不是我，这场潜伏多年的妖族会被连根拔起吗？”
“除妖族是为大义，为亡妻报仇是私仇。”
“我青山主行事，无愧于苦读多年的圣贤书，也无愧于青州百姓，何须向你解释？”
“老夫再告诉你！你还真杀不了我的徒弟，除非碧华宫一点面皮都不要了！愿意自己积蓄万年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