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族部落的早餐格外热闹,木桌上摆着刚烤好的南瓜饼、熬得浓稠的杂粮粥,还有灵清特意从西海带来的鲜鱼片。安沐把玩着手中的长安通宝,目光落在灵清身上,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哎呀,人鱼族的小王爷~”
灵清正给安娅夹鱼片的手一顿,银蓝眼眸里满是警惕——自从昨天见识过安沐的“精明”,他总觉得这位财迷姐姐一开口,准没好事。
“姐姐有话直说。”灵清挺直脊背,努力摆出“我不怕你”的模样,“只要是为了安娅姐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安沐“噗嗤”一声笑了,棕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算你识相。我家安娅要的聘礼,可不能马虎。”她掰着手指细数,“东海的珍珠得要百年以上的,南海的珊瑚要最红的,西海的鲛绡至少十匹,北海的鲸油……”
“等等!”灵清连忙打断,一脸认真地掏出兽皮本,“姐姐你慢点说,我记下来。珍珠要百年以上,珊瑚要最红的,鲛绡十匹,鲸油还有什么?”
安娅看着他傻乎乎认真记录的模样,又气又笑,抬手对着他后脑勺轻轻一击:“你傻啊?她说什么你都信?”
灵清捂着头,委屈地看着安娅:“可是安娅姐姐,聘礼本来就该隆重……”
“隆重也不是这么个隆重法。”安娅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安沐,“姐,你别逗他了,他脑子直,容易当真。”
安沐笑着摆手:“我可没逗他,这聘礼清单是认真的。不过嘛,看在他这么疼你的份上,我可以给人鱼族打个折——用等价的粮食来换也行,爱财商会正好缺粮食。”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安沐打的是这个主意。牧二忍不住调侃:“姐,你这是借着聘礼的名义,顺便收购粮食啊?”
“不然呢?”安沐挑眉,黑眸里满是理所当然,“我可是商人,能赚的钱怎么能放过?”
坐在主位的牧崖看着这一幕,眼神却有些复杂。他放下手中的粥碗,目光落在安沐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意——当年安可刚生下安沐、风一他们时,他心里是不认可的。他是纯血棕鹰兽人,一辈子只认鹰族血脉,觉得安沐他们继承了安可的兔族血脉,不够“勇猛”,无法成为鹰族的支柱。
那时候,他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安娅、牧一这些“纯鹰崽崽”,对安沐他们总是淡淡的。安沐小时候想跟着牧风学飞行,他说“兔族血脉学不好飞行,不如在家学算账”;风一痴迷数理化,他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不如练兽力”;风三想领兵,他说“年纪小没经验,别给鹰族惹麻烦”。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他当年不看好的孩子,后来竟一个个成了兽世大陆的佼佼者——安纷成了长安帝国的女皇,一手稳固帝国根基;安沐建立爱财商会,统一兽世货币,成了最富有的兽人;风一、风二成了迷雾学院最权威的教授,一个教数理化,一个教语言历史思想,培养了无数人才;风三更厉害,成了长安帝国的军师元帅,运筹帷幄,守护着帝国的安危。
反观他偏爱的安娅、牧一,虽然也很优秀,却远没有安沐他们那样,在整个兽世大陆闯出一片天。想到这里,牧崖心里的愧疚更甚——他当年的偏见,差点埋没了这些优秀的孩子。
“爷爷,您怎么了?”安娅注意到牧崖的异样,关切地问。
牧崖回过神,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现在都长大了,有出息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安沐、风一,最终落在安沐身上,语气带着一丝郑重,“安沐,当年爷爷……对你们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安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摆手:“爷爷,都过去的事了,我早忘了。再说了,要是没有您当年那句‘不如学算账’,我可能还成不了商人呢。”
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早已释怀。她知道爷爷当年的偏见,是出于对鹰族血脉的执念,并非恶意。而且,正是因为爷爷的“不看好”,她才更想证明自己,最终闯出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风一推了推眼镜,语气冷淡却带着一丝柔和:“爷爷,我们没怪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们只是选了适合自己的。”
牧崖看着他们坦然的模样,心里的愧疚稍稍减轻,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爷爷说,跟鹰族说。不管你们走多远,鹰族永远是你们的家。”
“知道了爷爷。”安沐笑着点头,又开始跟灵清讨论聘礼的事,“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北海的鲸油至少五十斤,还有……”
灵清连忙拿起兽皮本,认真记录,生怕漏了一条。安娅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温柔。
木浅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悄悄对牧二说:“安沐大人虽然爱财,却很护着家人。”
牧二点头:“嗯,我姐就是这样,嘴上厉害,心里比谁都在乎我们。”
极雪坐在风一身边,小声问:“风一老师,安沐大人真的要那么多聘礼吗?”
风一看着灵清认真记录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就是逗他玩的。不过,灵清要是真能凑齐,倒也算是有心了。”
早餐在热闹的氛围中结束。安沐带着玦影去跟牧二对接粮食收购的事,灵清则拉着安娅,非要去部落外的山林里“找聘礼”,说要亲自给她摘最鲜的野果。
牧崖站在门口,看着安沐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灵清和安娅打闹的模样,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他当年的偏见已经被时间抹平,如今的孩子们,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这比什么都重要。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鹰族部落的麦田里,麦穗随风摇曳,像是在为这幸福的时光伴奏。安沐和玦影站在粮囤旁,看着工人们忙碌地装粮,玦影悄悄握住安沐的手:“你今天对爷爷的态度,很好。”
安沐笑着点头:“他毕竟是爷爷,也是为了我们好。再说了,现在我们都有能力了,也该让他放心。”她顿了顿,黑眸里满是自信,“以后,我不仅要让爱财商会越来越大,还要让我们的家人,都过上最好的日子。”
玦影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琥珀色眼眸里满是宠溺:“好,我都陪你。”
不远处的山林里,灵清正笨拙地爬上树,想给安娅摘最高处的野果。安娅站在树下,无奈地喊:“你小心点,别摔了!”
灵清回头,笑得眉眼弯弯:“放心吧安娅姐姐,我一定给你摘最大最甜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画面温馨而美好。鹰族部落的日子,就在这样的热闹与温暖中,慢慢向前。而那些关于血脉、偏见、成长的故事,也成了部落里最珍贵的回忆,被一代又一代的兽人传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