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瘦了,需要多吃点”
他颠了一下谢明扬。
便抱着人往外走。
谢明扬就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的香味。
“下次不准用那个什么梁若若给的香,我不高兴”
她指的是上次武州城在身上闻到的味道。
“好”
温晏宁语气带着点笑意。
抱着她走得十分稳健。
她打了个哈欠,路过长廊的时候,外面的雪飘进来,咳嗽了两声。
温晏宁就将她帽檐扯下来点要遮住她,她却微微撑起身子,温晏宁微微抬眸看她,她正笑着,眼睛弯弯的与他对视。
“笑什么”
温晏宁问。
“我想笑就笑”
她又抱紧他的脖子,亲昵去蹭他。
走了才不远,谢明扬突然说:“哥哥,你是不是很爱我?”
温晏宁身子微微一僵。
见他没有马上回答,谢明扬立马支起来要去看他,他就将人头按下去,不让她看自己。
可谢明扬看见他耳尖很红。
“你不回答是因为你不爱我吗?”
温晏宁走得更慢了。
“胡说”
“那你爱我吗?”
“嗯”
他回答。
“那你爱我到多少岁”
“多少岁我都爱你”
温晏宁回答。
谢明扬才高兴起来。
“哼,那当然了,我这么好,你当然得一直爱我”
她还矫情起来,但是显然心情很好。
半晌,温晏宁又说。
“等你长大了,再问我一次”
他说。
谢明扬有些不解,又要去看他,温晏宁还是不让。
“做什么不让我看你?”
“我不好看”
谢明扬就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还行吧,但我见过一个顶好看的人,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温晏宁脸色微变。
“是那日街头马车里的那个人吗?”
他指的是赵柏月,他曾在中都的街头,看着他坐在谢明扬的马车里。
“你们关系很好吗?”
他又问。
“还行”
谢明扬又这么回答他。
“......”
温晏宁就不再问了,只是抱着他的手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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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时候,谢明扬难得睡了个好觉,手上的紧急折子已经处理了,剩下的可以再缓缓,她准备去找温晏宁。
才出门,白刀客就带来了阿什催她回中都的信。
她扫了一眼,只说知道了,便朝着温晏宁的住处去了。
温晏宁不在,已经去军营了。
谢明扬的马车,得到温于归的准许,往军营去。
知道谢明扬要来军营,北域的将士们都议论纷纷。
“听说财神爷要来我们这儿,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卢将军亲自来通传的,让我们好好训练,不要吊儿郎当的”
“听说是个女君,不知道扛不扛得住我们的大刀”
有士兵挥动着手上的刀。
周围人就笑他。
“你也知道人家是个女君,那实力肯定不俗,怕分分钟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那人有些不服气,晃动着手上的肌肉。
“真刀真枪还得亲眼见识见识才知道”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说。
“别了,人家前不久在北盘山可是斩落了宁莫天的龙角,你跟她比,那不是送死吗?”
“谁知道真的假的,中都的人最喜欢虚张声势”
有人就一阵起哄。
“干什么呢”
一道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几人回头一看,温晏宁穿着铠甲,脸色很沉。
“少主”
几人急忙抱手行礼。
“不训练在这里闲聊什么”
几人便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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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扬坐着马车来,史无前例,军营的将士们哪儿见过坐着马车来军营的,纷纷都躲在后面准备一睹尊容。
等马车停下,温晏宁就已经到马车前了。
谢明扬要下马车,他就将人单手抱进了臂弯里。
“做什么?”
谢明扬有些疑惑,搂住了他的脖子。
“地上有泥”
她穿着昂贵的金丝绣鞋,浑身上下衣服配饰虽然低调,但是布料的光泽无一不在诉说它的昂贵。
他就这么抱着谢明扬,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军帐。
军帐的地面的土已经夯实了,燃了炉子,上面还烤了鹿肉。
他才将谢明扬放下来。
“你为什么早上走都不跟我说一声?”
谢明扬边环视军帐的环境,边问他。
“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他说。
顺手解下身上的铠甲挂起来。
谢明扬看着大帐中的沙盘,绵延的山脉的那边,标记着燕国。
红蓝的旗帜泾渭分明。
谢明扬看得入神,温晏宁就割好了一盘鹿肉递过来。
她吃了几口,太油腻,就没用了,跟温晏宁聊起来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
大都是她在问,温晏宁回答她。
“你去中都找过我吗?”
末了,他问温晏宁。
“找过”
“找过几次?”
“六次”
他说。
第一次是跟她刚刚从东南分别没两个月,听说谢明扬到中都生了好大一场病,他焦急万分,瞒着温于归,一个人骑着马连夜跨过南川江去了中都。
可惜没见到人。
送过去的书信也都石沉大海。
第二次是在中元节,他跟父亲偷偷前往中都祭奠母亲,在弥漫着香火燃烧气味的中都大街上看见了谢明扬的马车。
他追着马车走了很久,见到她去成衣铺子一掷千金,脸上都是傲慢的笑。
几乎每一次,他都没有真的与她见面,连一句简单的谈话都没有。
他担心谢明扬将她忘了,写了无数的书信,斟酌着词语,企图让自己的思念没那么唐突,可没有回信,他等了一年又一年。
“信呢?”
谢明扬听完,撑着下巴问他。
温晏宁耳尖有点红,支支吾吾。
谢明扬就起身往他的床边去找,果然在他的枕头下找到了一封泛黄的书信。
中都的信纸,被他时刻带在身边很久了。
这是谢明扬唯一一次回信。
‘哥哥,屋里很黑,我害怕一个人睡’
‘哥哥,母亲好像不喜欢我,我给她送的糕点她都丢了’
‘哥哥...我好想你’
她那会儿会写的字不多,也不太会表达,但是都尽可能写下自己的话。
就是这么一封书信,看得温晏宁心都碎了,恨不得立刻到她身边。
可他们的距离,像是中都和北域中间隔着高不可攀的北盘山一样,看的着但是摸不着。
只会越来越远。
直到后面谢明扬的消息越来越少,他的思念却在心里疯了一般成长。
他说的六次,那是远远见到谢明扬的六次。
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去了无数次,只要有时间,他都在中都和北域的路上。
“哥哥,你爱我”
谢明扬摸着泛黄的书信,眼神弯弯,语气有些得意,刚巧与他四目相对。
“是”
“我爱你”
他一字一句,真挚又坚定。
“我爱你,谢明扬”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