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由心底开始蔓延,逐渐包围住我整个人。
站在二楼的护栏上,我朝着一楼大厅看去。
只见米娜什半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篮球大小的盒子。
望向窗外,物流无人机已经不见踪影。
我:“怎么回事?是快递吗?”
米娜什:“我想是别人寄给大少爷您的邮件。但是这么晚的时间送到还真是奇怪。”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走下楼,走向她。
究竟是什么?
我接过盒子。
这比我想象的要沉重。
将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拿起裁纸刀将箱子顶部没有完全裁开的胶带剪断,把纸板揭开。
随着顶盖的缓缓掀开,里面装着的东西的真面目,也就显现在我的眼前。
近在咫尺。
……
天地在旋转,血液在倒流。
我看到了……
那是,那是一个……
那是……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中的裁纸刀被抽搐的手甩到地上。
我整个人也一下子瘫软的倒在地上。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一个装在方形玻璃箱中,浸泡在透明液体中的人头,面朝着顶盖的方向。
而那不是别人,正是……蓓可。
闭着眼睛的,宛如熟睡般的,面色惨白的蓓可。
那白色,乍一看,像一个精致的人偶的头部。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跪坐在地上的我歇斯底里的尖叫,用双手拼命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心脏在胸腔中疯狂的撞击,仿佛快要挣脱控制。
大脑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混沌。
米娜什赶忙搀扶起了我:“大少爷,站起来吧。”
腿就像被抽了筋骨一样软弱无力,难以站立起来。
她将箱子再次折好封起来,让蓓可的头不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可无论如何。
箱子打开瞬间所看到的景象刻印在我的脑海中,无法挥去。
即使我捂上眼睛,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真的,对吧?
这不是真的……
我不能……
米娜什:“院子外面好像不太对劲,有些陌生车辆在附近停靠。大少爷,我先扶您回房间吧。”
我:“蓓……蓓可……她……”
我倚靠在米娜什的身上,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米娜什:“我会带上她的,大少爷您不用担心。”
她明白我支离破碎的话语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一手将装着蓓可的头的箱子夹在胳膊内侧,一手将我搀扶着上楼。
我:“我早上……还给她打过电话……我还跟她约好……出院后一起吃饭……”
米娜什:“大少爷……”
我被她搀扶着回到了房间坐下,她拿着箱子,问我:“要将……放在您的房间里面吗?还是放在外面?”
我:“放……就放在里面吧……门口……那里……”
她将箱子轻轻放在门口的地板上。
看着那个箱子,我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里面的景象。越是思考,无比的悲愤便逐渐没过了恐惧感,最终我狂怒地砸着地板,无能的哀嚎着。
我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却连究竟是谁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无任何证据可知晓。
除了……
……除了那晚杀入曲凌婷的“那帮人”,我想不出别的。
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米娜什:“为了让您感到痛苦。”
我:“我不明白!蓓可……蓓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米娜什神色凝重,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次听到了来自房外的响动。
米娜什:“我去外面查看一下情况,大少爷。”
她轻轻地出去,关上门,只留下我在房间中看着那个篮球大小的箱子。
我没有勇气再去打开它查看。
当悲伤和惊恐在心中不断的积压,发酵,最终超过一个阈值的时候,我开始产生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我明白,从现在开始,战火已经明确打响。
对方在挑衅我,激怒我,践踏我。
没有任何时间和机会去慢吞吞地去调查,去等待结果了。
仇恨的怒火在焚烧着我。
不论这是谁干的……我一定……一定要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