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低语,如同古老的咒语,在众人耳边萦绕不去。
阶梯蜿蜒向下,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每一步都踏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空气变得潮湿而寒冷,带着一股浓重的腐朽气息,直往人的骨缝里钻。
终于,一行人抵达了地底密室。
那是一间封闭的石室,四壁光滑如镜,隐隐泛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笼罩。
石壁上雕刻着无数诡异的符文,扭曲盘旋,如同活物一般,让人望之生畏。
而石室的中央,赫然端坐着一具干枯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古老的祭祀长袍,头颅低垂,仿佛在进行着永恒的冥想。
他的皮肤干瘪发黑,如同风干的树皮,紧紧地贴在骨骼之上。
但即便已经死去,那具尸体仍然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尸体的胸口,嵌着一块散发着微光的玉简。
那玉简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羊脂白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室。
它缓缓地旋转着,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为这死寂的空间带来了一丝生机。
这便是契约中枢。
“这就是……契约中枢?”沈不羁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右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仿佛随时准备战斗。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具尸体和玉简,
玉面也紧紧地跟在沈不羁的身后,他的表情凝重,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光。
他能感受到,这间石室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沉睡。
幽昙缓缓地走上前,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是他……”幽昙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悲伤,“他是……第一任记忆守门人。”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第一任记忆守门人?
那可是数千年前的人物!
传说中,他为了封印上古邪神,自愿献祭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以换取封印的稳定。
“怎么可能?”沈不羁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幽昙的但现在看来……他根本不是自愿的!他只是被利用了!”
“被利用了?”沈不羁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没错!”幽昙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他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是一个被牺牲的棋子!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的性命!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天下苍生!”
沈青梧也走上前,她仔细地观察着那具尸体和玉简,眉头越皱越紧。
她的手指在空中飞快地划动着,试图破解玉简上的符文。
“怎么样?”沈不羁焦急地问道,“能取下玉简吗?”
沈青梧摇了摇头,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不行……这玉简和尸体已经融为一体了,根本无法分离。”
“什么意思?”沈不羁的脸色一变。
“这意味着……”沈青梧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任何试图破坏玉简的行为,都会直接破坏尸体,从而触发自毁机制,导致契约失控。”
“自毁机制?”沈不羁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如果我们强行取下玉简,就会释放上古邪神?”
沈青梧点了点头,她的“这根本不是什么封印……这是一个诅咒!”
石室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他们原本以为找到了破解之法,却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死局。
林长风盯着玉简看了很久,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缓缓地走上前,站在了那具尸体的面前。
“或许……”林长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们可以用一个人的命,替代双生之契。”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玉简之上。
“我不怕死,只要能结束这一切……”
“你想做什么?”沈不羁的脸色一变,他立刻意识到了林长风的想法。
林长风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缓缓地向着玉简抓去。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但他的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住手!”白芷突然喊道,她冲上前,一把抓住了林长风的手腕。
“你干什么?”林长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
“不能这么做!”白芷的声音颤抖着,但她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这样做太冒险了!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林长风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上古邪神被释放,让整个世界都陷入混乱吗?”
白芷摇了摇头,她的“不……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能找到其他的办法的!相信我!”
“相信你?”林长风的眼中充满了怀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白芷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林长风,“我是个医者。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天职。”
“让我来想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她喃喃自语着,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眼神里充满了焦急。
幽昙看着白芷,又看了看林长风,她的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沈不羁站在一旁,他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不定。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不,或许,根本不需要牺牲……”沈青梧突然抬起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走到那具干尸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要触摸那已经与尸体融为一体的玉简。
“青梧!”沈不羁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沈青梧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玉简的边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沈青梧的指尖传来一阵冰冷而坚硬的触感,仿佛触碰到了最古老的寒冰。
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从玉简之中涌出,试图将她的灵魂吞噬。
她咬紧牙关,拼命地抵抗着这股力量的侵蚀。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突然,沈青梧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找到了……”她轻声说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找到什么了?”沈不羁连忙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沈青梧没有回答,她的手指突然用力,在玉简的边缘轻轻一按。
“咔嚓!”
一声轻响,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机关被唤醒。
玉简之上,突然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
“不!”林长风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的
“这不可能……”幽昙的身体颤抖着,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沈不羁瞪大了眼睛,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沈青梧突然抬起头,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深邃而神秘。
“真正的契约中枢……”她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冰冷而无情,“……在这里。”
白芷死死地抓住林长风的手腕,指节泛白,仿佛要将他燃烧的复仇火焰都一并掐灭。
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拉满了的风箱,随时可能炸裂。
“长风,冷静点!牺牲不是唯一的出路!” 白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她了解林长风的痛苦,但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白白送死。
林长风赤红的双眼像是两团燃烧的烈焰,死死地盯着白芷,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白芷摇头,我……我这里还有一线生机。” 说着,她从怀中颤抖着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瓶塞,一股奇异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这是……逆魂丹。” 白芷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我推测,这契约之力并非无解,它需要一个载体。如果能将这股力量转移到药物之中,再由我……由我来承受,或许可以暂时终止契约,为我们争取时间。”
林长风愣住了,他看着白芷手中的丹药,眼中疯狂的火焰似乎被浇灭了一丝。
他并非不惜命,只是复仇的渴望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
“你……你要自己承担?” 林长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芷。
白芷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而且”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不羁突然动了。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那具干尸面前,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地底深渊中所有的污浊空气都吸入肺中。
“够了。” 沈不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敲响的战鼓,震慑人心。
“我们已经受够了别人的安排,受够了被所谓的命运束缚。封印也好,诅咒也罢,都该结束了。”
他缓缓抬起自己那只残缺的右臂,放在那散发着微光的玉简之上。
一股强大的血脉之力开始在他体内涌动,如同奔腾的江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郡王爷,你要做什么?” 玉面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被沈不羁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不羁没有回答,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能感受到,这玉简之中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那是数千年来无数人的灵魂和血肉所凝聚而成的。
但这力量,却充满了腐朽和绝望。
“与其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封印,不如亲手打破这枷锁。” 沈不羁心中默念,他调动全身的血脉之力,毫不犹豫地向着那玉简涌去。
“啊!”
一声痛苦的嘶吼从沈不羁的口中爆发而出,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脉正在被那玉简中的力量撕扯、吞噬,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殆尽。
但沈不羁没有放弃,他咬紧牙关,拼命地控制着体内的血脉之力,强行向着那玉简的核心冲去。
他要将这维系了数千年的契约中枢,彻底摧毁!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祭坛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无数的石块从顶上掉落,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玉简之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
最终,在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中,那玉简彻底崩裂,化作无数碎片,散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那具端坐在祭坛中央的干尸也开始崩解,化作一堆枯骨,散落在地上。
维持祭坛运转的最后一丝力量也随之消散,整座祭坛开始坍塌,无尽的黑暗降临。
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从祭坛的废墟之中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那是契约之力,是数千年来禁锢着上古邪神的强大力量。
它摆脱了束缚,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疯狂地咆哮着,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当尘埃落定,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星陨之地的天空中,那道巨大的裂缝正在缓缓闭合。
而苏轻摇与九尾的身影,也在那逐渐消散的光芒中,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