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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流沙河终章 杀生佛之谜

那沉寂的黑雾之下,到底是什么?

传说中佛法与杀伐同修的佛国至高【杀生】,到底想干什么?

云逍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快烧了。

他叹了口气,靠在钟琉璃的肩膀上,彻底进入了躺平模式。

“算了,不想了。”

“等死吧,累了,毁灭吧。”

他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在抚恤金下来之前,我是不会再动一下脑子了。”

钟琉璃眨了眨眼,不是很懂抚恤金是什么金,但她能感觉到师弟的虚弱。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帮他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凌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英俊的脸庞上写满了劫后余生和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他看看那团安静得可怕的黑雾,又看看旁边瘫软如烂泥、气息几近于无的夏倾城,最后目光落在云逍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看救世主般的依赖。

脑子?他已经没有脑子了。从云逍说出“喂养深渊”四个字开始,他的cpU就彻底烧了。现在云逍就是他的外接大脑,云逍躺平,他也跟着放弃思考,准没错。

唯有佛子辩机,俏生生立在原地,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迷茫。

她那双能看破虚妄的佛门破妄瞳,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困惑。她看着云逍,又望向那团黑雾,最后视线落回自己紧紧攥着白玉念珠的手上。

杀生……佛主。

这个在西域佛国代表着至高戒律与无上杀伐的存在,这个能令所有佛子闻之色变的名字,竟然是一个持续了八百年的灭世骗局的缔造者。

她所信奉的佛,她所修行的法,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师弟,饿不饿?”钟琉璃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从那个神奇的异次元零食香囊里摸索着,“我这里还有半包牛肉干。”

“……师姐,你真是个天使。”云逍虚弱地睁开一只眼,“不过我现在这状态,估计连牛肉干都嚼不动了。记在账上,等我缓过来,我要吃双份。”

“好。”钟琉璃重重地点头,把牛肉干又小心地塞了回去。

“你小子,心可真大。”识海里,八戒的声音带着几分没好气,“都快成瓮中之鳖了,还想着吃。”

“人是铁,饭是钢,猪是……呃,元帅是天蓬。”云逍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回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这情况,大佬你不就是那个高个子吗?我一个筑基期的小虾米,除了躺平,还能为社会做什么贡献?”

八戒被他这套歪理噎了一下,冷哼一声:“本帅要是能出去,还用得着跟你废话?这【杀生养魔阵】与地脉相连,自成一界,除非有当年师父那般一力破万法的本事,否则根本打不破。”

“那不就结了。”云逍理直气壮,“既然横竖都是死,当然要选个舒服点的姿势。我提议,咱们就地解散,各找各的角落,开始写遗书。”

就在这时,一直瘫倒在地的夏倾城,手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除了看似躺平、实则将【通感】异能开到最大的云逍。

他“品尝”到了一丝微弱至极的情绪波动。

不是绝望,不是疯狂,也不是怨恨。

而是一种……枯木逢春般的,带着无尽悲凉的……“苏醒”。

那团镇压在石碑裂缝下的黑雾,也就是曾经的大夏护国龙魂,忽然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它没有散发出任何暴戾之气,反而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悲鸣。

这声悲鸣,直接穿透了空间,烙印在夏倾城的灵魂深处。

她那死灰般的眼眸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光。

她缓缓地,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她没有看云逍,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痴痴地望着那团黑雾,泪水无声地滑落。

八百年的信仰,八百年的守护,原来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她引以为傲的坚持,她不惜一切献祭无辜者换来的“续命”,都只是在为仇人“喂养”一头灭世的魔物。

她以为的救赎,其实是更深的地狱。

云逍一针见血的“肥料”二字,让她万念俱灰。

可现在,当她听到龙魂那发自本源的悲鸣时,她忽然明白了。

骗局是真的,但龙魂的痛苦也是真的。

它,也是受害者。

是和她一样,被欺骗,被利用,被扭曲的可怜虫。是承载着大夏王朝最后气运,却被当做“催化剂”投入邪恶熔炉的祭品。

“对不起……”

夏倾城声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从破碎的灵魂中挤出。

“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没有再自称“本宫”,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疯狂。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向自己守护了八百年却又亲手将其推向深渊的“同伴”道歉。

她站了起来,步履蹒跚,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座破碎的石碑。

凌风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就要拔剑:“她、她要干什么?”

云逍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让她去。”

夏倾城走到石碑前,距离那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雾只有数步之遥。那黑雾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靠近,躁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那片虚无,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夏倾城。”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回荡在空旷的溶洞里。

“大夏已经亡了八百年,世上再无末代公主。”

她缓缓跪下,对着那团黑雾,也对着脚下这片埋葬了她八百年青春与梦想的土地,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我只是一个罪人,一个守护者。”

她抬起头,目光转向云逍,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敌意,只剩下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和托付。

“云逍大人,你是对的。这是一个骗局,一个我亲手执行了八百年的骗局。”

“我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更无颜去见大夏的列祖列宗。”

“但这道龙魂,是无辜的。它是大夏最后的根,我不忍心看它彻底沦为魔物,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语气异常坚定:“所以,我会留下来。”

“留在这里,用我的余生,看守它,安抚它。不再用外乡人的性命去‘献祭’,而是用我这具罪孽之身,去消解它的怨气。直到它回归安宁,或者……直到我神魂俱灭的那一天。”

此言一出,连凌风都愣住了。

这……这算什么?自我救赎?

“你……”云逍看着她,眼神复杂。他本以为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废了,没想到在绝望的尽头,她竟然找到了一个新的、或许是更加沉重的“使命”。

“我只有一个请求。”夏倾城看着云逍,目光恳切,“请你……请你一定要查清楚,【杀生】……那位佛主,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知道,我大夏的国运,我八百年的坚持,究竟是成了谁的‘肥料’。”

“我想为它,也为我自己,讨一个最终的真相。”

她的决定,为流沙河底这场持续了八百年的悲剧,画上了一个沉重而决绝的句号。

同时也解决了眼下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如何安置这头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异变龙魂。

云逍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他没有说太多冠冕堂皇的话,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夏倾城知道,这个看似懒散的年轻人,言出必践。

她笑了,那是她八百年来,第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凄美而苍凉。

“多谢。”

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在石碑前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从此,世间再无不渡客栈的老板娘红姐,也再无大夏公主夏倾城,只有一个无名的守护者。

溶洞内的气氛,因此变得更加压抑。

一个人的问题解决了,但所有人的问题还在。

怎么出去?

“好了,一位同志主动申请留下来加班,精神可嘉。”云逍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画风突变,“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这些准时下班党的脱困方案。八戒大佬,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吗?”

识海里,八戒沉默了许久。

“本帅刚才仔细探查了一遍。这个阵法,没有生门。”

“意料之中。”云逍对此毫不意外,“典型的本格派密室,凶手不会给侦探留后门的。”

“不过……”八戒又来了个经典转折,“本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您请说。”云逍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风格。

“以本帅对杀生的了解,他就是个武痴,一个天生的杀胚。师父当年收他为徒,就是看中他心思纯粹,杀心也纯粹,用来当佛门的‘刀’最合适不过。”

八戒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让他去杀谁,他眼都不会眨一下。让他去参悟佛法,他能把蒲团坐穿。但让他去设计一个横跨八百年,算计人心,利用国仇家恨,还玩什么信仰崩塌的阴谋……这比让本帅吃素还难。”

云逍心中一动:“具体说说,他有多‘纯粹’?”

“这么说吧。”八戒似乎在回忆,“当年西行路上,大师兄给他画个圈,让他待在里面,他就能真的站到地老天荒,除非师父开口,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一步不挪。有一次,师父让他去‘度化’一头作恶的妖王,他提着禅杖去,把那妖王连同山头一起物理超度了。回来之后,师父问他‘度化’得如何,他一脸耿直地说:‘师父,弟子愚钝,没想出怎么化,就先把它度了。’”

云逍:“……”

这他妈不就是个究极版的耿直boy,肌肉猛男吗?

让他玩心计,确实有点为难他了。

“一个能把‘度化’理解成‘物理超生’的人,你让他去布局pUA一个亡国公主八百年?”云逍吐槽道,“这剧本给他,他都看不懂吧。”

“正是如此。”八戒的声音愈发凝重,“所以,本帅有两个猜测。”

“一,这个局,不是他设计的。他背后有人,一个极其擅长玩弄人心,布局深远的幕后黑手。杀生,只是那个黑手推到台前的一把刀。”

“二……”八戒顿了顿,“这八百年,或者更久的时间里,他遭遇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异变。他已经不再是本帅认识的那个沙师弟了。”

云逍的眉头紧紧锁起。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要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佛子。”云逍忽然开口,转向辩机。

辩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身体一震,立刻应道:“云逍施主,有何吩咐?”

“你认识的【杀生佛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云逍问道。

提到这个名字,辩机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握着念珠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青。

“杀生佛主……是西域佛国四位至高之一,与斗战胜佛【孙刑者】、净坛使者【诛八界】、以及我师父【玄奘佛主】齐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孙刑者,诛八界……”云逍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号,听起来就不是善茬。

“但与其他三位佛主不同,杀生佛主极少露面,也从不讲经。他执掌佛国‘戒律’,言出法随。在西域,他的法,就是天条。”辩机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佛国之内,任何触犯根本戒律者,无论身份,无论修为,都会被他的‘杀生印’锁定。一旦被锁定,便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听起来像个铁面无私的纪委书记。”云逍评价道。

“是……是铁面无私。”辩机艰难地点头,“但他……也以酷烈闻名。传说,他曾为惩戒一个偷学禁术的宗门,一夜之间,将整个宗门上下三千余人,尽数化为石雕,至今还立在无尽沙海之中,受万年风蚀之苦。他的形象,与……与八戒大人所描述的,判若两人。”

一个耿直到可爱的肌肉猛男。

一个酷烈到令人恐惧的执法天神。

这两个形象之间的撕裂感,让溶洞内的寒意又加重了几分。

“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了。”云逍轻声自语,“八百年,足以让沧海变成桑田,也足以让一个‘人’,变成一个我们完全不认识的‘怪物’。”

这个谜团,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感觉要在这地底陪着那位前朝公主一同坐化的时候。

轰隆——

整个溶洞,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不是地震,而是一种源于空间本身的颤抖。

洞壁上那些由能量构成的、密不透风的壁垒,像是信号不良的画面一样,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

“怎么回事?”凌风惊得跳了起来。

八戒的声音第一时间在云逍脑中响起,带着一丝惊疑:“阵法的能量开始失衡了!”

“什么意思?要塌了?”

“不,是维持阵法运转的核心,也就是‘献祭’仪式被我们中断了。这个大阵就像一台需要持续加油的机器,现在油路断了,引擎自然会出问题。”八-戒迅速分析道,“这是我们的机会!”

话音未落,溶洞顶端,也就是那口古井的正上方,扭曲的光壁上,竟然真的撕开了一道一尺来宽的缝隙!

外界的光线,混杂着泥土的芬芳,从那道缝隙中透了进来。

“出口!”凌风激动地大喊。

“但也可能是陷阱。”八戒立刻泼了盆冷水,“这个局布得如此周密,说不定这是故意放我们出去,把我们引向下一个圈套。”

“管他是不是陷阱!”云逍猛地从钟琉璃身上坐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就算是陷阱,也比困死在这里强!在赌场里,最怕的不是输,是庄家不让你下桌!现在庄家开门了,我们没理由不走!”

他当机立断:“琉璃,带上我!凌风,辩机,跟上!”

“好!”钟琉璃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云逍背在身后,双腿微屈,一股巨力自体内勃发。

“走!”

她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冲天而起,直奔那道裂缝。

凌风和辩机也反应极快,立刻催动身法,紧随其后。

在他们离开的瞬间,云逍回头看了一眼。

石碑前,夏倾城依旧静静地盘坐着,仿佛与整个溶洞融为了一体,对外界的变故充耳不闻。她没有回头,只是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颔首。

这或许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下一秒,三人便已穿过裂缝,重新回到了不渡客栈那熟悉的后院之中。

久违的、带着凉意的夜风拂面而来,冲散了地底那令人窒息的怨气和压抑。

后院里空无一人,那些本地的伙计早已不知所踪。原本热闹诡异的客栈,此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一种人去楼空的萧索。

一道黑影从大堂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闪出,正是冷月。

看到众人平安归来,她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松了口气的表情。

“你们……”

“说来话长。”云逍从钟琉璃背上滑下来,靠着井沿喘了口气,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却亢奋了起来,“计划有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残阳如血,即将沉入西方的地平线。

原定的计划,是伪装成普通商队,一路向西,慢慢悠悠地“摸鱼”到佛国,顺便查查案子。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这已经不是镇魔司的普通公务了。

这牵扯到一位佛国至高,一个横跨八百年的灭世阴谋,以及一个可能藏在【杀生】背后的、更加恐怖的存在。

再慢悠悠地走下去,等他们晃到西域,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定整个世界都成了别人的“肥料”。

“我们得改变路线,加速行程。”云逍做出了决定,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能再伪装了,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西域佛国。”

“去哪?”凌风下意识地问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云逍的应声虫。

云逍看向辩机。

辩机心领神会,她压下心中的激荡与迷茫,沉声道:“若要入佛国,必经【无垢之城】。那是佛国在东土边境的第一雄城,也是整个东部区域的中心。”

“好。”云逍一锤定音,“那就去【无垢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