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焰将军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房间里,一时间静得有些尴尬。
凌风挪了挪步子,凑到云逍身边,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刚才那一幕,太挑战他的认知了。
一位金丹后期的将军,说跪就跪。
那眼神,不是畏惧,不是感激,是狂信徒见到了真神。
云逍懒洋洋地睁开眼,瞥了他一下。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取向很正常。”
“再说,你现在叫怜儿,我叫樱桃,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凌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谁跟你说这个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拔剑的冲动。
“我是问,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就突破了?”
云逍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啪轻响。
“没什么。”
“就是帮她把脑子里一些打了死结的线头,剪断了而已。”
“想得太多,念头不通达,路自然就堵住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
凌风却听得云里雾里。
剪断线头?
这是什么比喻?
他只知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云逍的地位,恐怕要坐上火箭了。
不,现在就已经坐上了。
“云大师……”凌风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自己这个“怜儿”,怕是注定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了。
云逍没空搭理他的小情绪。
他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回味之中。
方才,以【心剑】斩断慧焰心魔与杀生之间那缕执念链接时,他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通感】异能,让他清晰地“尝”到了那股执念的味道。
其中有崇拜,有敬畏,有不甘,还有一丝被忽视的怨。
复杂,且庞大。
当【心剑】斩落,那股庞大的负面情绪能量,如决堤的洪水,瞬间被截断。
一小部分消散了,但大部分,竟顺着【通感】的链接,涌入了他的识海。
起初,云逍吓了一跳。
以为是心魔反噬。
可这些驳杂的负面情绪,刚一进入他的识海,就被那尊佛魔金身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口吞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佛魔金身打了个饱嗝,反馈出一股精纯至极的灵力。
比他自己辛辛苦苦炼化的,还要精纯数倍。
云逍的眼睛,缓缓亮了起来。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一个能让他在这座诡异城市里,以最快速度变强的捷径。
“这……”
“这哪里是接客?”
“这分明是自助餐啊!”
他心里掀起滔天巨浪,脸上却依旧古井无波。
躺平摸鱼?
那是没办法的时候才选的。
现在有条高速公路摆在面前,不踩死油门,都对不起自己社畜的本能。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红三娘那张妩媚动人的脸探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空灵上师。
两人的表情,与之前截然不同。
没有了审视,没有了轻蔑,甚至连那种上位者的威严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好奇与一丝丝恐惧的复杂神色。
“云……大师。”
红三娘的声音,都比平时柔了好几个调。
她走进房间,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云逍身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慧焰将军她……还满意吗?”
云逍抬了抬眼皮。
“还行。”
“她说报酬会直接给你。”
红三娘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不敢不敢,大师的辛苦费,我们红楼哪敢抽成。”
“将军给多少,都是您的。”
一旁的空灵上师也躬了躬身,态度谦卑。
“云大师手段通神,我等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师海涵。”
凌风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用鞭子抽人的魔鬼教头吗?
这还是那个喜怒无常,把他们当货物一样评级的红三娘吗?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云逍对此倒是毫不意外。
实力,永远是最好的通行证。
尤其是在他背后,还有一个能一招干翻谛听的“老爷爷”的情况下。
虽然这个老爷爷现在变成了猪崽,还睡得死沉。
“客气了。”
云逍淡淡道,“我不过是用了些家传的小手段。”
“对了,三娘。”他话锋一转,“我这手段,需要多加练习才能纯熟。”
“你看,能不能再帮我安排些客人?”
“最好是……病情和我刚才那位差不多的。”
他这话一出,红三娘和空灵上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他们还怕这位大神嫌麻烦,不愿再出手。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要求“加班”!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阿鼻城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在战场上杀出了心魔的女武僧。
尤其是大战刚过,多少将士心境受损,修为停滞。
这可都是潜在的顶级客户!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红三娘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大师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保证都是咱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绝对不会辱没了您的身份!”
她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像是怕云逍反悔似的。
空灵上师则留了下来,看着云逍,欲言又止。
“有事?”云逍问。
空灵上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大师,您……可知您方才做的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能赚很多灵石?”
空灵上师摇了摇头,神色无比郑重。
“不只是灵石。”
“您治好的,是慧焰将军,是镇西军的副统领。”
“您斩断的,是她心中对城主大人的执念。”
“这种执念,是阿鼻城所有女武僧的力量之源,也是……痛苦之源。”
“您,是这世上唯一能治此病的‘药’。”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从今往后,您在阿鼻城的地位,将再也不同了。”
云逍心中微动。
这话,算是点透了。
他不仅是医生,还是能动摇这座城市信仰根基的唯一存在。
这身份,是保护伞,也是催命符。
就看他怎么用了。
“我明白了。”云逍点了点头,“多谢上师提醒。”
空灵上师深深看了他一眼,再次躬身行礼,默默退了出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云逍和凌风。
凌风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他呆呆地看着云逍,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逍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干什么?”
“当然是……搞事业啊。”
接下来的几天,云逍彻底颠覆了红楼所有人的认知。
他疯了。
这是所有人,包括凌风在内的第一反应。
他不再是那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樱桃供奉”。
他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一个彻头彻尾的“卷王”。
从清晨到深夜,莲心阁云逍的房间外,永远排着长队。
来的,无一不是阿鼻城中军衔在身的武将。
破军营的、镇西军的、城防卫的……一个个在战场上杀气腾腾的女将军,到了他门前,都得乖乖排队,神情恭敬又期待,像是等待神明接见的信徒。
而云逍,来者不拒。
一个接一个。
中间连口水都不喝。
起初,凌风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他想看看这家伙能撑多久。
可一天过去,云逍精神奕奕。
两天过去,云逍神采飞扬。
三天过去,云逍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深不可测,周身灵力雄浑得快要溢出来。
凌风彻底麻了。
他见过修炼狂,没见过这么修炼的。
这哪里是给人治病,分明是把人当大药在啃啊!
而团队里的其他人,反应则更加直接。
钟琉璃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云逍昏迷那几天,她寸步不离地守着。
醒来后,还没来得及好好说几句话,师弟就开始“不务正业”了。
整天跟不同的女人关在一个房间里。
一关就是半个时辰。
还一直接,一直关。
第一天,她还能忍。
第二天,她就开始在云逍门口踱步,手里捏着一块牛肉干,眼神幽怨得像只被抢了窝的兔子。
每当一个女将军面带红光、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出来,她的小脸就更鼓一分。
第三天,她终于忍不住了。
当云逍送走第十个客人,准备迎接第十一个时,一只白嫩的小手从旁边伸过来,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
“师弟。”
钟琉璃仰着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
“你……是不是很累?”
云逍感受着体内又壮大了一圈的灵力,心情正好。
“不累不累,为人民服务。”
“师弟,你饿不饿?”
说着,她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我给你留了鸡腿。”
云..
..逍哭笑不得。
“师姐,我这忙着呢。”
“哦。”钟琉璃委屈地应了一声,但抓着衣袖的手却没松开。
门外,排着队的下一个女将军正一脸尴尬地看着他们。
云逍只好对她歉意地笑了笑。
“稍等片刻。”
他拉着钟琉璃走到一旁。
“师姐,你到底想干嘛?”
钟琉璃抿着嘴,小声说:“我也心境不稳,我也要治疗。”
云逍一愣。
你?
你一个混元一体琉璃身,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睡,哪来的心魔?
你的心魔是饿了还是困了?
他刚想吐槽,就看到钟琉璃一脸“我很认真”的表情。
他懂了。
这不是病了,是吃醋了。
云逍心里一暖,捏了捏她的脸蛋。
“乖,你没病。”
“我有!”钟琉璃很坚持。
“你有什么病?”
“相思病!”她脱口而出。
云逍:“……”
旁边偷听的凌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冷月默默地转过头,嘴角微微抽搐。
只有辩机,依旧端坐在不远处,捧着一本佛经,神色清冷,仿佛事不关己。
但她微微颤动的眼角,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云逍头疼起来。
“行行行,你有病,你有病。”
他敷衍道,“等我忙完这阵,第一个给你治,给你来个深度疗养,行了吧?”
钟琉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但她没走。
而是直接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云逍的房门口。
怀里抱着零食,一边吃,一边用“我看你们能搞出什么花样”的眼神,盯着每一个进出的女将军。
那些在战场上能止小儿夜啼的女将们,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一个个进去的时候如沐春风,出来的时候如芒在背。
治疗效果都差点打了折扣。
云逍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由她去了。
相比钟琉璃直白的占有欲,辩机的反应则更具杀伤力。
这天傍晚,云逍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接诊”。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实则体内金丹已经壮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距离金丹中期只剩一层窗户纸。
辩机放下佛经,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樱桃施主。”
她忽然开口。
云逍打了个哆嗦。
被这女人用这种称呼叫名字,总感觉没好事。
“佛子有何指教?”
辩机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的古董,又像是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贫尼只是有些好奇。”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短短三日,经你手‘净化’的女施主,已逾三十人。”
“你这般……人尽可夫的模样,真是让贫尼大开眼界。”
“人尽可夫”四个字,她说得云淡风轻。
却像四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凌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印象里,辩机虽然清冷,但一直保持着佛子该有的端庄。
这话……也太毒了。
钟琉璃也愣住了,嘴里的点心都忘了嚼,傻傻地看着辩机。
云逍的脸黑了。
“辩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这是在治病救人,是神圣的医疗行为!”
“什么叫人尽可夫?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也是在侮辱那些保家卫国的女英雄们!”
他义正辞严,一脸浩然正气。
辩机却丝毫不见动摇,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
“医疗行为?”
“据贫尼观察,每一位女施主从你房中出来,皆是面色潮红,脚步虚浮,修为却有精进。”
“而你,云施主,这三日来,修为一日千里,气息之雄浑,已远超同侪。”
“贫尼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何等神圣的‘医疗’,能有这般……采阴补阳的奇效?”
“……”
云逍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这女人的观察力也太敏锐了。
而且逻辑清晰,一针见血。
他确实是在“采”。
只不过采的不是阴气,是负面情绪。
但这事儿没法解释。
说了他们也不懂。
“你懂毛线!”
云逍憋了半天,只能耍无赖。
“我这是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
“我在拯救这些迷途的女武僧,净化她们被战火污染的心灵!”
“我这是在做功德,无量功德!你一个佛子,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
辩机静静地看着他,不悲不喜。
“这么说,云施主是活菩萨了?”
“那当然!”云逍挺起胸膛。
“既是菩萨,想必不介意普度众生。”
辩机话锋一转,“贫尼道心亦有尘埃,不知云菩萨,可否也为我‘净化’一番?”
她说着,竟真的朝云逍走近了一步。
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
云逍下意识地后退。
开什么玩笑?
给你净化?
你心里那点花花肠子,不就是想搞清楚我能力的底细,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你家净坛使者给弄出来吗?
再说了,你又没心魔,我从你身上也“榨”不出油水啊。
这是亏本买卖,不能干。
“咳咳。”
云逍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
“佛子道心澄澈,佛法精深,哪里需要我来净化。”
“你这是在折煞我。”
“再说了,男女有别,我这疗法,不适合用在佛子身上。”
辩机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是吗?”
“贫尼还以为,菩萨眼中,众生平等呢。”
说完,她不再纠缠,转身飘然离去。
只留给云逍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云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跟这女人斗嘴,太累了。
还是“接客”修炼来得轻松愉快。
这场小小的风波,并没有阻止云逍成为“卷王”的脚步。
反而,他更加疯狂了。
因为他发现,随着他“治疗”的客人越来越多,他的神魂之力,也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增长。
每一次用【心剑】进行精细操作,都是一次绝佳的锻炼。
他感觉,自己距离唤醒八戒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这天深夜,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云逍没有休息。
他关上房门,布下隔音结界,心神沉入了识海。
识海之中,佛魔金身巍然屹立,比三日前凝实了数倍。
金丹在气海中滴溜溜地旋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表面已经隐隐出现第二道丹纹的雏形。
而在识海的角落里,那只迷你猪崽,依旧在呼呼大睡。
它的身体,比之前更小了,几乎只有巴掌大小。
一缕比黑夜还要深沉的死寂之气,如同一条毒蛇,缠绕在它的神魂之上。
那气息,带着谛听的怨毒与不甘,更有一种源自万魔窟深处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正是这东西,锁死了八戒的神魂,让他陷入了最深层次的沉眠。
“老猪,我来给你做个‘微创手术’。”
云逍的神魂小人,出现在猪崽旁边。
他的手中,凝聚出一柄虚幻的【心剑】。
这柄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实、锋利。
剑尖上,甚至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道韵。
这是他这几天疯狂“手术”的成果。
他小心翼翼地,将【心剑】的剑尖,探向那缕死寂之气。
他要做的,不是斩断它。
而是像一个最高明的外科医生一样,将它从八戒的神魂上,完整地剥离下来。
这个操作的难度,比给女武僧斩断执念,要高出千百倍。
稍有不慎,就会伤及八戒的神魂本源。
那将是不可逆的损伤。
云逍屏住呼吸,神贯注。
剑尖,一点一点地靠近。
【通感】异能被他催动到了极致,让他能清晰地“看”到神魂与死寂之气交缠的每一个细节。
它们,几乎已经融为了一体。
就像一滴墨,滴入了清水之中。
想要再将墨分离出来,何其艰难。
云逍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尝试着,用剑尖轻轻一挑。
“滋啦——”
一声轻响,在神魂层面炸开。
猪崽小小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八戒的神魂,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那缕死寂之气,也随之暴动起来,更加疯狂地朝神魂深处钻去。
云逍脸色一变,立刻收回了【心剑】。
失败了。
他还是低估了这东西的诡异和顽固。
以他现在的神魂控制力,根本无法做到无损剥离。
强行施为,只会加速八戒神魂的湮灭。
“妈的……”
云逍的神魂小人看着沉睡的八戒,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烦躁。
看来,还是不够。
他的神魂之力,还不够强。
他的控制力,还不够精细。
“看来,这‘劳模’,是当定了。”
他叹了口气,退出了识海。
虽然这次尝试失败了,但也让他明确了方向。
继续“接客”。
继续“修炼”。
直到他的神魂之力,足以捻开那滴融入水中的墨。
……
云逍“卷王”生涯的第五天。
他的名号,已经不再是“云大师”。
而是“云神医”、“活菩萨”。
整个阿鼻城,但凡有点地位的女武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红楼莲心阁,也因此水涨船高,成了阿鼻城最炙手可热的圣地。
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红三娘这几天嘴都快笑歪了,走路都带风。
她看着云逍,就像看着一棵摇钱树,不,是看着一尊行走的神只。
这天,云逍刚送走一位千恩万谢的破军营都统,正准备喘口气,红三娘就扭着水蛇腰,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
她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动,甚至带着一丝朝圣般的虔诚。
“云大师!”
她声音都在发颤。
“怎么了?”云逍瞥了她一眼,“今天的预约排满了,想加号,明天请早。”
“不,不是!”
红三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说道:
“大师……有位贵客,点名要见您。”
云逍有些不耐烦。
“贵客?再贵能有破军营的都统贵?”
“让她排队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巩固一下修为,顺便研究一下怎么对付八戒身上的麻烦。
谁知,红三娘听了他的话,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她“扑通”一声,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师,这话可千万说不得啊!”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位大人……别说是让她排队,就是让她在这里多等一息,我们整个红楼都得被夷为平地!”
云逍愣住了。
凌风和不远处的钟琉璃等人,也都看了过来。
能让红三娘吓成这样的人物,整个阿鼻城,恐怕也屈指可数。
“谁啊?这么大来头?”凌风好奇地问。
红三娘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给云逍使眼色,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恐惧。
云逍眉头皱了起来。
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能让红三娘恐惧到失语,对方的身份,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难道是……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好吧。”
“客人在哪?”
红三娘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指了指莲心阁最顶层,那个终年空置,从不对外开放的房间。
“在……在天字一号。”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声音细若蚊蚋。
“那位客人……什么都没点。”
“只点了一壶……红楼里最贵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