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的午后,阳光透过绿茵庄园茂密的枝叶,在青石板路上织就出细碎的光斑。
仁飞雪穿着条鹅黄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手里攥着片刚摘下的梧桐叶,小跑到正在庭院里修剪月季的陆雨琛身边。
她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清澈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望着陆雨琛问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稚嫩的声音带着点奶气,尾音微微上扬,像只待哺的小鸟。
陆雨琛放下手中的修枝剪,弯腰将女儿捞进怀里,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怎么又想妈妈了?早上出门前不是刚跟妈妈说过再见吗?”
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泥土香,混着月季的甜香,是属于庄园的温暖气息。
仁飞雪把小脸埋在爸爸的颈窝里,小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闷闷地说:“可是我现在就想她了。妈妈说要去给三伯伯挑婚礼上穿的衣服,什么时候才能挑完呀?”
她晃了晃手里的梧桐叶,“我还想让妈妈看我捡的叶子,像不像小蝴蝶?”
陆雨琛顺着她的话看向那片叶子,叶缘的锯齿确实像蝴蝶的翅膀,他点头附和:“像,我们飞雪捡的叶子最像蝴蝶了。妈妈应该快回来了,她出门前说,等挑完衣服,会给你带马卡龙回来,就是你上次说想吃的粉色小兔子形状的。”
“真的吗?”
仁飞雪立刻抬起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那我去门口等妈妈好不好?”
她挣扎着要从爸爸怀里下来,小短腿在他身上蹬了蹬,“说不定妈妈已经到门口了呢。”
陆雨琛笑着把她放下,顺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辫子:“去吧,不过别跑太快,当心摔着。”
他看着女儿像只小炮弹似的冲向庄园大门,羊角辫在身后一颠一颠的,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
不远处的凉亭里,仁六爷正眯着眼看报纸,听到祖孙俩的对话,忍不住放下报纸笑道:“这丫头,跟她妈妈小时候一个样,黏人得紧。”
陆雨琛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小孩子嘛,一天见不到妈妈就想得慌。淑淑说,下午顺便去看看三弟妹的嫁妆清单,估计要多耽搁会儿。”
“该仔细些。”
仁六爷点点头,目光望向庄园入口的方向,像是能穿透那片茂密的灌木丛,“阿斌和陈家那姑娘的婚事,可得办得妥妥帖帖的。等他们回来,咱们庄园里也该热闹热闹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仁飞雪清脆的欢呼声:“妈妈!妈妈回来啦!”
陆雨琛和仁六爷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只见仁淑提着几个精致的纸袋,正被女儿缠着要抱抱,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庄园里的风带着花香掠过,将母女俩的笑语送到庭院深处,与枝头的蝉鸣、远处的鸟叫交织在一起,酿成一段温润的午后时光。
“雪儿,妈妈公司里还有事,今晚可能很晚才会回去。”
电话里传来了仁淑那温和的声音。
仁飞雪刚扑进妈妈怀里,还没来得及炫耀手里的梧桐叶,就听见仁淑对着手机柔声说着话。
她竖着小耳朵听着,小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刚才的雀跃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瘪了下去。
仁淑挂了电话,低头看见女儿抿着嘴、眼神委屈的模样,心里一软,连忙蹲下身把她搂进怀里:“怎么了,雪儿?是不是听到妈妈打电话了?”
仁飞雪把小脸埋在妈妈的衣襟上,声音闷闷的:“妈妈,你今晚要很晚回来吗?”
小手还紧紧抓着仁淑的衣角,像是怕一松手妈妈就会消失似的。
“是呀,公司里有急事要处理,关于你三舅婚礼的一些安排,妈妈得去盯着才行。”
仁淑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羊角辫,“不过妈妈答应你,一定尽快忙完,回来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陆雨琛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雪儿乖,妈妈是去帮三伯伯的忙,等忙完了就回来陪你。爸爸今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草莓布丁,怎么样?”
仁飞雪抬起头,眼里还蒙着层水汽,却懂事地点了点头:“那妈妈要说话算数,早点回来。”
她松开抓着衣角的手,把那片梧桐叶塞进仁淑手里,“这个给妈妈,像小蝴蝶,妈妈看到它就会想雪儿啦。”
仁淑捏着那片带着女儿体温的叶子,眼眶微微发热,她用力点头:“一定算数。妈妈带着雪儿的小蝴蝶,忙完就飞回来。”
陆雨琛接过仁淑手里的纸袋,笑着打圆场:“快去吧,别让同事等急了。雪儿有我呢,保证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仁淑又抱了抱女儿,才转身快步走向停在庄园门口的车。
仁飞雪站在爸爸身边,看着妈妈的车渐渐驶远,直到变成一个小光点消失在路的尽头,才小声说:“爸爸,我把小蝴蝶给妈妈了,妈妈会不会快点回来呀?”
陆雨琛弯腰抱起她,往庭院里走:“会的,妈妈心里记着雪儿呢。我们先去做草莓布丁,等布丁做好了,说不定妈妈就回来了。”
“姐姐,姐姐。”
小汤圆拍着他的小手对仁飞雪咯咯笑着,看着小汤圆的笑容,仁飞雪马上抱起了小汤圆,她心里格外喜欢她的这个小弟弟,也是她唯一的亲弟弟。
凉亭里的仁六爷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又拿起报纸,却没再看得进去。
阳光依旧在石板路上跳跃,只是刚才那阵热闹的笑语,仿佛被风吹散了些,只剩下蝉鸣在枝头不知疲倦地唱着,衬得庄园里多了几分安静的等待。
此时,仁氏集团。
“小淑,我去给你买煮杯咖啡。”
白妍温柔地看着仁淑说道。
仁淑刚整理好桌上的嫁妆清单,闻言抬头对她笑了笑:“谢谢你,小妍。不用太浓,加半糖就好。”
白妍应了声“好”,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她是仁淑的助理,跟着仁淑好几年了,最知道她的口味——忙起来的时候总爱靠咖啡提神,却又怕苦,半糖的甜度刚好能中和咖啡的涩。
办公室里只剩下仁淑一人,她指尖划过清单上的“和田玉镯一对”,想起母亲曾说过,这是陈家特意托人从新疆寻来的老坑料,寓意“圆满顺遂”。
正看得出神,手机又震了震,是陆雨琛发来的相片:雪儿举着刚做好的草莓布丁,小脸上沾着奶油,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仁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指尖在屏幕上敲下:“替我亲亲她,布丁看起来超美味。”
刚发出去,白妍就端着咖啡回来了,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小淑,咖啡来了。”
她把杯子放在桌角,目光扫过清单,“这嫁妆可真齐全,三少奶奶好福气。”
仁淑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陈家有心了。对了,下午约的花艺师到了吗?婚礼要用的绣球花,得确认下颜色。”
“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我这就去叫她进来?”
“嗯,麻烦你了。”
仁淑放下咖啡杯,重新拿起笔,清单上的每一项都要核对仔细,这不仅是嫁妆,更是两家人沉甸甸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