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罗婉儿被衙役押回县衙,粗暴地扔进牢房,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见她被抓回来,其父罗显贵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击碎了。
罗临更是怒火中烧,“你怎么这么没用?这么快就被抓回来了?让你出去找人求助,你到底求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答应救我们?”
“没有,一个都没有。”
罗婉儿低低地回答,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绝望。
她蜷起双腿,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腿弯里,一副等死样。
罗临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拳砸过去:“怎么会一个都没有?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们的处境说清楚?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不该让文儿把你送出去,还不如我自己亲自去!”
“什么叫我没说清楚?根本就没人愿意帮我们!”罗婉儿猛地抬头,红着眼睛反驳,“你为什么总是怪我,却一点也不自我反省一下?之前我就劝过你们,让你们收敛些,不要太过嚣张跋扈,可你们听了吗?还不是照旧为所欲为!”
她虽然也有些张扬跋扈,但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
“你还敢怪我们?”罗临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是跟兄长、爹娘说话的态度?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着,他撸起袖子,一拳挥了过去。
罗婉儿的脸被打偏了,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手指印:“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要不是你们贪图权势,非要巴结县令薛英,我们会被抄家吗?”
“你——”罗临气得几乎跳脚,正要再打,却被罗文儿一把拦住。
“够了!别打了!”罗文儿厉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不是窝里斗!”
她是罗家长女,正是她当初攀上了县令薛英,才让家族风光一时。
如今家族出事,她自然也难逃牵连,被关进了大牢。
好在她事先藏了些银两,才得以将妹妹送出求援。
她转头看向罗婉儿,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去找曾家?有没有把薛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告诉他们?”
亲友不愿出手相助,这一点也在罗文儿意料之中。她并不怪罗婉儿没有尽力。
毕竟换作是她自己,她也不会为了亲戚,就奋不顾身,搭上自家一整条性命。
“我连曾家的门都没能踏进去。”
罗婉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本我还打算找赵策帮忙牵线搭桥的,可我们家跟他有过节,他不肯答应,后来我就被衙役发现了,给抓了回来。”
罗临狠狠一拳砸在牢房的墙壁上,怒骂道:“赵策一个男子,怎么就这么小气!不过是一点旧怨而已,他竟然还揪着不放,连引见一下都不肯,真是可恶至极!”
“这能怪谁?”罗婉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中满是懊悔,“要不是我们当初先得罪了他,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是真的后悔,当初因为那个李才,而跟赵策结下了梁子。
那李才当着她的面,作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私底下却是常年混迹花楼,还调戏良家妇女,真是可恨又恶心!
听闻此言,牢房中的几人也都陷入了沉默,心里也同样充满了懊恼与悔恨。
他们本来靠着和赵策合作,赚得盆满钵满,可后来为了利益最大化,就亲手毁掉了这段合作关系,将赵策彻底得罪。
如今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
与此同时,赵策家中。
午饭过后,苏云锦把账本拿出来,愤愤不平地说,“就这么一本账册,账房就贪了整整一百多两银子!多少人辛苦大半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他倒好,一来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贪!”
她担心冤枉了好人,特意算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这才跟赵策提起。
赵策接过账本,查对过后,也是眉头紧皱,“段莹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个人,怎么这么黑心?匠心坊才开两个月,就被贪了这么多,要是没发现,一年下来岂不是要亏掉一千多两?”
“听说是她叔父介绍的一个侄儿,说是为人老实,干活又勤快,还识字,以前也在别处当了几年的账房,有经验,所以莹莹才招了他。”
苏云锦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估计也是因为是亲戚推荐,莹莹才没设防吧。”
“走吧,去匠心坊,把账本还给段莹。”
赵策收起账本,驾着牛车便出了门。
不多时,他与苏云锦便来到了匠心坊。
这时正值午间,天气炎热,街上行人稀少,铺子里也冷冷清清,只有段莹和一个圆脸青年在。
见他们来了,段莹忙放下手中的刻刀,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迎上前笑道:“云锦,赵公子,你们来了,快请坐。”
“不用了。”苏云锦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那名陌生青年身上,问道,“这位是?”
她前两天来的时候,似乎还没见过这个人。
“哦,这是我亲戚介绍来的账房,叫余业。”
段莹笑着介绍道,随即又转向余业,将赵策和苏云锦分别介绍了一番。
余业是邻村人,虽不认识赵策二人,却早有耳闻,一听眼前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赵公子,顿时激动起来:“原来您就是赵公子!真是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赵策略带惊讶地问:“你认识我?”
“整个桃县,谁不知道赵公子的大名?”
余业连连赞叹,“听说赵公子不仅诗才出众,对联也是信手拈来,更难得的是在改革上也极有见地,实在令人佩服!”
赵策笑了笑:“余公子年纪轻轻就当上账房,与银钱打交道,也是不凡。”
一旁的苏云锦则看向段莹,轻声说:“我有件事,想单独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