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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朝眉眼闪过一丝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既然这么选择了,那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愿意接受。

抚摸着穆骁南的眉眼,楚容朝扯了扯唇角。

她的确是花心了。

知错,但改不了。

天色已晚,楚容朝和穆骁南坐了一会儿便催促着他离开。

楚容朝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穆骁南作为西楚的男子,名誉极其重要。

若是被人看到他深更半夜还在一个女人的屋内,外面的流言蜚语传起来于他的名声不好。

穆骁南依依不舍的握着楚容朝的手,面颊绯红,“朝朝,我......算了,回头再同你讲好了。”

说完,穆骁南姿态娇羞,飞快的跑走。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余温,楚容朝磨砺了下手指,宠溺的望着穆骁南的背影,喃喃自语,“怎么变得那般可爱。”

第二天一早,众人陆续起床下楼吃早餐。

晨光透过客栈的窗棂,洒在有些陈旧的木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光影。

楚容朝昨夜其实没睡踏实,脑海里不断的交替浮现着诡越、涧寂、穆骁南、赫连暝几人,待坐到桌前,仍有几分恍惚。

诡越抬手用手指磨砺了下楚容朝的脸颊,柔声询问,“昨天晚上没睡好?”

扯起唇角笑了笑,楚容朝摇了摇头回道:“没事。”

舀了碗粥递给楚容朝,诡越眸光泛着柔和,“喝点粥,若是没休息好一会儿再上去睡一会儿。”

赫连暝夹了一盘小菜放到楚容朝身边,“老爷说要在这里逗留几日,还不着急赶路,若是困得慌就再上去休息一下。”

坐在楚容朝旁边的夜令鸢只觉得自己周围无形中涌出几道‘煞气’,将头埋下默默喝粥,余光偷偷瞥着几人。

楚容朝一直到穆骁南递给她葱油饼的时候才感受到气氛不对劲。

抬眸就见诡越和赫连暝两人彼此提防的模样,而穆骁南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唯独涧寂很是安静,只静静的坐在一旁喝粥,神色与平日无异。

楚容朝微微叹息。

【端水真是一门技术活。】

诡越身子一僵。

罢了。

不能让小宝为难。

收回视线,诡越不再和赫连暝斗气。

赫连暝抿了抿唇,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穆骁南眼眸闪了闪。

涧寂掀起眼皮睨了几人一眼,轻微的皱了皱眉头。

穆骁南三两口吃完早餐,便借口有事匆匆出了客栈。

见他离开,楚容朝目送着他的背影怔了怔。

这人,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晃了晃脑袋,楚容朝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出去。

怎么刚说明白关系,她就开始惦记着人了。

即便是爱人,也应该给彼此充足的空间才对。

这么想着,楚容朝收回视线,恢复往日的神情。

夜千阙用完餐,慢慢起身,整了整衣角,虽已经改变身份,可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仍未减半分。

“这土圭城乃是南曜的粮仓,老夫决定要去乡下转转,你们几个小的要跟着一块吗?”

众人接连摇头,无声的拒绝了夜千阙。

见状,夜云笺语气中透着无奈,“祖父,孙儿陪您一起去吧!”

楚容朝挥了挥手,“祖父,我也想和您一起去。”

“行,那咱们走吧!”

楚容朝要跟着去,夜千阙身后的队伍瞬间扩大了一圈。

夜令鸢挽上楚容朝的手臂,“祖父,我觉得乡下应该也挺有意思的,我也想跟着您一块去。”

夜云竹站起身,“其实咱们来土圭城就应该去乡下转一转,毕竟乡下才是产粮的重要地嘛!”

‘对对对,小十你怎么能天天想着逛街游玩,今日也跟着一起到乡下看看,了解一下民生。’

夜千阙唇角抽了抽。

这几个臭小子、小丫头,糊弄人也不能这么糊弄啊!

难道他看起来很好骗?

这几个小家伙明明是因为朝朝才要跟着他一起去,若是换做以前这几个小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么多人跟着倒是热闹,夜千阙也就没有拆穿几人。

几人当下也起身,跟客栈老板打听了附近村落的方位,便坐上马车前往。

马车行至乡野,众人沿着蜿蜒小路向乡下走去,南曜的天气虽无西楚那般凛冽寒风,却也透着丝丝湿冷,侵入骨髓。

路旁枯草凝霜,在晨曦下闪烁微光,似在默默诉说冬日的寂寥。

进入到村庄,入眼是大片连绵的田地,稻茬稀疏林立,残留着丰收后的痕迹。

越过田地以后,入眼尽是农户们所盖的泥坯房,歪歪斜斜地立在路旁,似一阵大风便能吹倒。

几乎人家的大门敞开,里面的妇人和老农佝偻着身子喂着自家养的鸡鸭,亦或是收拾自家的自留地,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双手动作麻利的赶着鸡鸭、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锄头。

楚容朝眉头紧锁,走近一位正在休憩的老伯身旁,轻声问道:“老伯,请问一下咱们今年的收成如何?”

老农抬眼打量众人,见楚容朝面容和善,长叹一声,“姑娘哟,您不知,今年这地里的粮食虽是收了不少,可粮商压价太狠,俺们忙活了一季,刨去成本,到手也没几个子儿,一家老小糊口都难呐!”

楚容朝微微叹息。

虽说士农工商,农排在第二位,但自古以来农民赚钱永远不及工商阶层的多,这也导致农民的日子不及工商富裕。

赫连暝行至楚容朝跟前,“怎么叹气了?”

“无碍。”

勉强冲赫连暝笑了笑,楚容朝低头思索着。

都说士农工商,商乃最低等,其实不然,商于上位者来说也很重要。

兵马需要钱来供应,粮草需要钱来购买......

又往后面走了几家以后,楚容朝心中的沉重不禁多了几分。

回去的路上,夜千阙不禁叹了口气。

扶上夜千阙,夜云笺询问道:“祖父,好端端的您怎么突然叹气了?”

夜千阙浅笑着摇摇头,目光不着痕迹的望向其他人,“你们几个看到刚才所见的以后,可有什么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