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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了桑卡杜鲁那个乱糟糟、像猪窝一样的实验台边上。

台子的边角处,躺着一部老得掉牙的手机,大概十来年前流行的款式,外壳都磨花了。

他顺手接上电源,按了开机键。

屏幕闪了几下,总算亮了。

打开通讯录一看,这部手机里头就存了一个号码。

付旌眯起眼,看了眼对方的名字备注——不是常见的姓名,倒像是个机构代号。

“13号生化研究所?”

“嗯?这不是桑卡杜鲁提过的那个教授吗?看来有点线索了。”

更让付旌没想到的是,这部手机竟然留着不少短信记录,全是桑卡杜鲁跟这位教授来回联系的。

信息发得很勤,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有一次。

虽然内容里夹着一堆术语,什么“基因序列”“载体融合”之类的,付旌不太懂,但也看得出这教授对桑卡杜鲁的态度不赖,语气里带着点关心,甚至还有指点。

琢磨了一会儿,付旌咬了咬牙,试着模仿桑卡杜鲁平时说话的口气,给那位教授发了条短信。

“刚收到一批新货,质量比以往都好。”

“但我自己拿不准,怕再出岔子,能不能请您亲自过来一趟,帮我看一眼?”

“我也知道这要求过分,可最近接连失败,手头快撑不住了。

要是这次再砸了,后面真没法继续了。”

消息发出去后,他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地等。

半天没回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开始暗下来,屋里越来越静。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付旌一把抓起来,果然是那个号码回的。

“你过线了,小子。”

“桑卡杜鲁从不敢这么跟我讲话。

你能拿到这手机,说明他已经栽了。”

“我不清楚你是谁,但我会把你找出来。”

付旌愣住,胸口一股火猛地窜上来。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心里憋屈得紧。

既然已经被拆穿,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冷笑一声,又敲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找我?想给那个病痨鬼桑卡杜鲁报仇?”

这一回,回复来得飞快。

“他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也是这条路上陪我走到底的人。”

“我们的计划眼看就要成了,却被你搅了局。”

“记住,你很快就会尝到后果。”

看到对方居然敢这么嚣张地挑衅,付旌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冷笑。

“我等着你露脸呢,就怕你到时候没那个本事撑住场面。

不然嘛,麻烦可就大了。”

发完这条短信,他二话不说,一把抓起手里那台破旧手机,狠狠往地上一砸,屏幕瞬间裂成蜘蛛网。

对面那个教授还想发什么消息,付旌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刚到一个从没来过的城市,眼下最要紧的,当然是先找个地方落脚。

他又不是铁打的,总不能像疯子一样通宵在街上乱晃。

哪怕他体能比普通人强太多,还有【黑麒麟】这种东西在身体里撑着,该累还是得累。

此刻他正站在马里矣尔州最热闹的地界,第一次尝到了背后有组织罩着的滋味——还真是省心不少。

付旌当然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在白鹰国活动,真那么干,立马就得被人盯上,想低调都难。

所以他现在用的是国际联盟特批的一个假身份,靠着这层皮,顺顺利利订了一间酒店房间。

刚进屋,正准备坐下喘口气,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制服的酒店服务员轻敲了两下门,不等回应就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标准笑容。

付旌皱眉盯着她,语气冷淡:“找我?”

那人不慌不忙地说:“初次见面,我叫内尔海勒。”

这话一听就不对劲。

哪有服务员见人先报名字的?

付旌眯起眼睛,直截了当:“这名字听着像男的,可你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吧?”

这话已经挺不客气了,换了别人早翻脸了。

可那女人一点没生气,反而笑了:“观察得挺准,但这身体不是我的,只是借来用一下。”

她顿了顿,继续道:“告诉你一句实话——你想躲?没用的。

只要我想找你,半小时内,你人在哪我都清楚。”

付旌心里大概已经有数,神色不变地笑了笑:“所以,桑卡杜鲁背后联系的那个研究所教授,就是你?”

“男扮女装,口味还挺特别啊。”

那女人摇摇头,一脸讥笑:“你眼睛还行,脑子不行。

我都说了是‘借身体’,不是什么化妆变装那一套把戏。”

付旌眉头微皱,一时没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见他沉默,那女人笑得更明显了,带着几分嘲弄:“还不懂?”

原以为她要接着解释,谁知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扑通”一声倒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下一秒,另一个穿同样制服的服务员推门进来,冲着付旌甜甜一笑。

这回是个年轻些的姑娘,打扮也精致。

她只说了一句话,然后跟前一个一样,直挺挺倒了下去。

“这具身体,也是我临时借用的。”

两个人倒在地上还没两秒,第三个人又走进来。

这次是个裹着浴袍的男人,看着二十出头,头发还湿着,明显刚从浴室出来,却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他咧嘴一笑,声音低沉:“这具也借来了,虽然粗糙点,但好歹是个男人身。”

付旌脸色彻底冷下来,声音压得很低:“行了,我知道你能干什么。”

“前面两个服务员,我不计较。”

“但这男人你最好放回去,让他回自己房间。

你要说话,让那两个女的随便哪个起来都行。”

显然,这三个完全不同的人,刚才在踏进房门的那一瞬间,全都是内尔海勒。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确实不太体面,可脸上一点羞愧都没有,反而歪嘴笑着看向付旌:

“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很介意我对不对?”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吩咐做事?”

话音未落,那男人身子一软,当场倒地,呼吸均匀,像睡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