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一行人回到屯里时,天已经擦黑了。屯中心的打谷场上支起了几口大锅,妇女们正忙着处理各队带回来的猎物。野猪、山鸡、兔子、鱼...琳琅满目地摆了一地。
\"谦哥!\"杜小荷从人群中挤过来,手里捧着个暖手炉,\"冻坏了吧?\"
王谦接过手炉,顺势握住她的手:\"不冷,倒是你,不在家歇着跑出来干啥?\"
杜小荷皱了皱鼻子:\"在家闷得慌。再说,这么多肉要处理,我总得帮帮忙。\"
七爷稳稳地站在磨盘上,他那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着,指挥着众人将猎物进行分割。按照屯里的老规矩,孕妇和老人会被多分一份,以表示对他们的照顾和尊重。而剩下的猎物,则会平均分配给每家每户。
王谦家除了应得的那份之外,还额外得到了一个野猪头。这可是七爷特意为杜小荷留的,他说这野猪头炖汤最是滋补身子,对孕妇来说再好不过了。
此时,杜小荷的母亲正带领着几个妇女在灶台前忙碌着。大铁锅里炖着野猪肉,那浓郁的香气顺着风飘出老远,让人闻了都不禁垂涎三尺。而王母则负责烤制山鸡,她熟练地将山鸡用秘制的酱料涂抹均匀,然后放在火上烤制。不一会儿,山鸡就被烤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小荷,\"刘玉兰一脸神秘地拉过杜小荷,轻声说道,\"给你看个好东西。\"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然是几颗暗红色的干果。\"这是山枣,可酸了,专治孕吐呢。\"刘玉兰解释道。
杜小荷好奇地拿起一颗山枣放入口中,刚一咬下去,那股强烈的酸味就立刻在她的口腔里弥漫开来,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股酸味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她胃里原本翻腾的感觉竟然立刻减轻了不少。
\"真神了!\"杜小荷惊叹道,她又拿起一颗山枣,细细品味着那独特的酸味。
夜幕渐渐降临,打谷场上点起了熊熊的篝火。全屯的男女老少都围坐在一起,共同分享着这丰盛的猎物。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男人们围坐在桌前,一边大口喝着烧酒,一边兴致勃勃地吹嘘着白天的辉煌战绩,他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整个村庄都淹没。女人们则聚在一起,交流着烹饪的心得,分享着彼此的厨艺技巧。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像一群欢快的小鸟,时不时地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地从盘子里夹走一块肉,然后迅速塞进嘴里,生怕被发现。
王谦和杜小荷坐在王父王母的身旁,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种滋补的食物。野猪蹄炖黄豆、清蒸山鸡、红烧鲤鱼……这些都是村里的特色美食,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杜小荷的碗里更是堆成了一座小山,王谦不停地给她夹菜,这个夹一块肉,那个盛一碗汤,生怕她吃得不够。
“够了够了,”杜小荷连连摆手,“再吃我就要撑着啦。”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被王谦的热情所感染。
这时,王父举起酒碗,高声说道:“今天这顿宴席,既是庆祝丰收,也是祝贺我家添丁进口!来,大家一起干了!”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屋子里回响。众人纷纷响应,举起酒碗,齐声高呼:“干!”碗盏相碰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杜小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羞涩地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鱼汤。王谦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幸福和爱意。
夜深了,宴席渐渐散去。王谦小心翼翼地扶着杜小荷,慢慢地往家走去。月光如水,洒在洁白的雪地上,映得四周亮如白昼。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杜小荷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空:\"谦哥,看!\"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
\"快许愿,\"王谦说,\"听说很灵的。\"
杜小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月光下,她的侧脸宁静而美好,微微隆起的小腹在棉袄下已经能看出些轮廓。
\"许了什么愿?\"王谦好奇地问。
杜小荷笑着摇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远处传来屯里老人哼唱的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
娘的宝宝快睡吧,
爹爹打猎就回程...\"
在十月二十这个深夜,万籁俱寂,王谦却毫无睡意地躺在炕上,翻来覆去。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身旁的杜小荷则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睡得正香。月光透过窗纸,如水银般洒在屋内,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投下了一层柔和的光影,仿佛给未出生的孩子披上了一层银纱。
明天就是小年了,王谦却还没有想好要给媳妇准备什么样的礼物。他知道,这个特殊的日子对于杜小荷来说意义非凡,而他也想让她感受到自己深深的爱意和关怀。窗外,北风呼啸着掠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催促他赶紧做出决定。
王谦终于忍不住,轻手轻脚地从炕上爬起来,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杜小荷。他披上棉袄,蹑手蹑脚地走到堂屋。堂屋的灶膛里,余火还在微弱地燃烧着,映照着墙上挂着的几张兽皮——有狍子皮、野兔皮,但最显眼的位置却空着,那里原本应该挂着一张貂皮。
\"要做就做最好的……\"王谦喃喃自语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杜小荷在哈尔滨百货大楼里,盯着那件貂皮大衣看的情景。当时,价格牌上那个\"380元\"的数字,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让他们只能望而却步。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了……
王谦轻轻地打开炕柜,取出一个布包。布包里,是他精心保养的十几个紫貂夹子。这些夹子是他平日里上山打猎时的得力工具,也是他为了给杜小荷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而特意保留下来的。
这些夹子可不是普通的夹子,它们可是有着特殊意义的。这些夹子是他爹年轻时使用过的,相比现在市面上那些粗糙的夹子,这些夹子显得格外精巧。它们不仅设计巧妙,而且使用起来非常方便,最重要的是,它们绝对不会对皮毛造成任何损伤。
就在王谦仔细端详着这些夹子的时候,突然听到里屋传来了王父的声音:“谦儿?大半夜的你在折腾啥呢?”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王谦吓了一大跳,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把夹子藏到身后,然后故作镇定地回答道:“爹,您还没睡啊?”
说话间,王父披着棉袄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王谦藏在身后的东西,嘴角微微一笑,似乎已经猜到了儿子的心思。他看着王谦,点了点头,笑着说:“想给小荷打件貂皮袄吧?”
被父亲识破了自己的想法,王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说:“明天就是小年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王父听了,转身走到炕柜前,打开柜子,从深处掏出一个小木盒。他把木盒递给王谦,说道:“给,这是貂诱子。这可是我年轻时自己调制的,紫貂最喜欢这种味道了。”
王谦好奇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种暗红色的膏状物,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这味道……好像是鱼内脏和蜂蜜的味道?”
王父得意地笑了笑,解释道:“没错,还有松子油呢。这可是我的秘方哦!明天你去鬼见愁那边,那里的紫貂可多了。”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爷俩围坐在灶台旁,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讨论着路线和陷阱的布置。他们的声音轻得仿佛只有彼此能听到,生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王母。
然而,王母的睡眠似乎很浅,被他们的低语声惊扰后,睡眼惺忪地从里屋走了出来,不满地嘟囔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王谦见状,连忙起身,向王母道了歉,然后回到炕上。
炕上,杜小荷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听到王谦回来的动静,她翻了个身,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钻进了王谦的怀里。王谦微笑着,轻轻地搂住妻子,感受着她的温暖。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天还未亮,万籁俱寂,王谦便悄悄地下了炕。他动作轻盈,生怕吵醒了杜小荷。他迅速穿上最厚的棉袄棉裤,戴上狗皮帽子和手闷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接着,他又从锅里拿出两块贴饼子,塞进怀里,再拎起一壶烧酒,这才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王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杜小荷。她的睡颜恬静而美丽,让王谦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他轻轻地带上房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院子里,老黑狗早已等在门口,它的尾巴摇得像风车一样欢快。王谦走到它身边,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说道:“今天可就靠你了,伙计。”
鬼见愁,那是牙狗屯西边的一座险峰,因其山势陡峭、常有野兽出没而得名。一般情况下,猎人们都会结伴而行,以确保安全。但今天,王谦心中有一个特别的想法,他想给杜小荷一个惊喜,于是决定独自前往这座险峰。
积雪没过了小腿,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老黑狗跑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停下来等主人。太阳升起时,一人一狗已经翻过了第一道山梁。
\"歇会儿。\"王谦找了块背风的石头坐下,掏出贴饼子掰了一半给老黑狗。
远处,鬼见愁的主峰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陡峭的崖壁上挂着冰凌,像一把把倒悬的利剑。王谦喝了口烧酒暖身子,继续向深山进发。
正午时分,他们到达了预定地点——一片针阔混交林。紫貂喜欢在这种林子里活动,以松鼠和鸟类为食。王谦仔细观察雪地上的痕迹,很快发现了几处紫貂的脚印和粪便。
\"就是这儿了。\"他选了几棵有松鼠洞的老树,在树下布置夹子。
王父给的诱子果然有效,刚抹上不久,就听到树冠间传来\"沙沙\"的声响。老黑狗立刻警觉起来,但被王谦按住了:\"别出声。\"
一只紫貂从树缝中探出头来。它体型不大,但皮毛油光水滑,在阳光下泛着紫黑色的光泽,正是上等的\"紫鞟\"。小东西警惕地观察四周,黑豆般的鼻子不停地抽动,显然是被诱子的气味吸引了。
王谦屏住呼吸,看着紫貂慢慢接近陷阱。就在它即将踩到夹子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紫貂受惊,一个纵身跳回树上,转眼就没了踪影。
\"谁他妈坏我好事!\"王谦气得直跺脚。
枪声是从山谷方向传来的,听起来不像猎户常用的土铳,更像是制式步枪。王谦收起夹子,决定去看看情况。老黑狗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背毛竖起,低吼着在前引路。
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王谦倒吸一口凉气——三个陌生男人正围着一头被射杀的马鹿,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把56式半自动步枪!在1984年,普通猎户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军用武器。
\"偷猎的...\"王谦立刻反应过来,悄悄后退。这些人敢带着军用步枪进山,绝不是善茬。
老黑狗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吠叫起来!三个男人立刻警觉,持枪的那个直接朝声源方向举起了步枪!
王谦一个翻滚躲到树后,子弹\"砰\"地打在树干上,木屑四溅。他吹了声口哨召回老黑狗,借着林木掩护迅速撤离。身后传来叫骂声和脚步声,那三人追上来了!
\"分开跑!\"王谦拍了拍老黑狗,自己则转向一处陡坡。
坡上积雪很厚,王谦索性躺倒,顺着山坡滑了下去。这招很险,但速度飞快,转眼就把追兵甩开一大截。滑到坡底后,他立刻钻进一片密林,七拐八绕,直到确认甩掉了尾巴,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妈的...\"王谦检查了一下装备,夹子都在,但装干粮的布袋在逃跑时丢了。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鬼见愁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地形复杂,连老猎人都容易迷失方向。现在太阳已经西斜,如果不能在天黑前找到路,后果不堪设想。
王谦定了定神,回忆着进山时的路线。他记得自己是从东面上来的,现在太阳在西南方,那么回屯的路应该...
正思索间,老黑狗突然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那只丢掉的干粮袋!王谦惊喜地抱住它:\"好样的!\"
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王谦决定继续寻找下山的路。老黑狗似乎认得来时的气味,一直在前面引路。走着走着,王谦突然发现雪地上有几滴血迹,还有小型动物的足迹。
\"紫貂!\"他蹲下身仔细观察,\"受伤了?\"
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向一棵老红松。王谦轻手轻脚地靠近,果然在树根处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紫貂。它的后腿被什么咬伤了,毛上沾满了血,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树洞里。
看到人类接近,紫貂龇牙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但已经无力逃跑。王谦犹豫了——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上等貂皮,但现在...
他想起了杜小荷抚摸哈尔滨那件貂皮大衣时的眼神,又想起她每次看到受伤小动物时心疼的样子。最终,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算你走运,\"王谦小声说,\"我媳妇心软,见不得这个。\"
布包里是简单的伤药和绷带,猎人进山常备的东西。王谦小心地给紫貂包扎了伤口,又掰了块饼子放在它旁边。小东西起初很警惕,但也许是太虚弱了,很快就安静下来。
\"在这等着,\"王谦站起身,\"我去给你找个暖和地方。\"
附近有个猎人小屋,是屯里人进山临时歇脚用的。王谦在屋里铺了些干草,又用树皮做了个简易笼子,把受伤的紫貂安置在里面。
忙完这些,天已经快黑了。王谦生了堆火,烤了烤冻僵的手脚。老黑狗趴在门口,忠实地担任警戒。
\"今天算是白跑一趟,\"王谦苦笑着对狗说,\"礼物没弄到,还差点吃枪子儿。\"
老黑狗\"呜呜\"两声,似乎在安慰主人。王谦摸了摸它的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是王父给的诱子。他灵机一动,把诱子抹在屋外的几个夹子上,然后躲在屋里观察。
夜幕降临,林子里响起各种夜行动物的声音。突然,几个黑影敏捷地窜到小屋附近,围着夹子打转——是紫貂!而且不止一只,是一小群!
王谦屏住呼吸,看着紫貂们小心翼翼地接近陷阱。最胆大的一只终于忍不住诱惑,踩上了夹子。\"啪\"的一声,夹子弹起,但王谦特意调整了力度,只夹住没有伤害。
就这样,不到一小时,王谦就活捉了五只紫貂!他把它们分别装在准备好的笼子里,又喂了些食物和水。这些紫貂品相极好,毛色油亮,正是做皮袄的上等材料。
\"这才叫收获,\"王谦满意地看着一排笼子,\"活的比死的值钱多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王谦早早地起床,准备带着他的“战利品”回屯。他小心翼翼地将五只活紫貂装进笼子里,这些紫貂毛色鲜亮,眼神灵动,仿佛在向他诉说着自己的命运。
而那只受伤的紫貂,王谦则将它紧紧地揣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它取暖。他能感觉到紫貂微弱的心跳,仿佛在与他的心跳相互呼应。
王谦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知道,这些紫貂将会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也将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故事和挑战。
老黑狗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主人,似乎在问\"这样行吗\"。
屯口,杜小荷和王父王母已经等在那里了。见王谦一夜未归,全家人都急坏了,正准备组织人手进山寻找。
\"谦哥!\"杜小荷红着眼睛扑上来,\"你吓死我了!\"
王谦赶紧扶住她:\"小心肚子!\"他献宝似的举起笼子,\"看,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杜小荷看到笼子里毛茸茸的紫貂,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这是...\"
\"活的紫貂,\"王谦得意地说,\"我琢磨着,养着取毛比杀了强。一年能取两次毛,够给你做件皮袄,还能持续有收入。\"
杜小荷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王谦又从怀里掏出那只受伤的紫貂:\"这只是捡的,腿伤了,我想着你喜欢小动物...\"
杜小荷的眼睛顿时湿润了。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紫貂,轻抚它的小脑袋:\"你呀...冒这么大险就为这个?\"
王父走过来检查了一下紫貂:\"养得活。咱家后院有个空仓房,收拾收拾能当貂舍。\"
王母则拉着儿子上下打量:\"没伤着吧?饿不饿?娘给你煮饺子去!\"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往家走,杜小荷一手捧着受伤的紫貂,一手紧紧挽着王谦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屯里的孩子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谦哥,这紫貂真可爱!”
“小荷姐,它的毛好漂亮啊!”
“你们从哪里找到的呀?”
杜小荷微笑着看着孩子们,轻声回答他们的问题。王谦则时不时地摸摸孩子们的头,与他们互动着。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温馨的画面。屯里的人们看到这一幕,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小小的屯子,充满了浓浓的亲情和温暖。
远处传来屯里老人哼唱的古调:
\"十月里来雪花飘,
郎君深山寻紫貂。
不为金银不为宝,
只为娘子展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