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唇红齿白的调调。
柳澄阜的容貌要更精致,更英气,眉毛颜色较浅,脸部线条柔和,像一幅低调漂亮的画卷。
这时,对面平房忽然走出一个瘦小的黑影。
来人是三十来岁的女人。
她穿着青蓝色长裙,长相清秀,眼眸怯弱又温柔,双手还抓着腰间的黑色围裙,“柳延,医生说你不能再喝了.......”
砰一声。
绿色啤酒瓶猛地砸在女人前面的水泥路。
一片片绿色碎片四处乱飞。
柳延突然暴躁地抓着她的肩膀摇晃,“住嘴!你是不是嫌弃老子花了你的钱?”
蓝骄被摇得脸色苍白,她慌忙摆手解释,“不是,柳延,医生交待你现在需要忌口烟酒。”
“不喝酒我难受~”
柳延突然抱着蓝皎软着声音撒娇,脸上暴躁的表情也变成了委屈。
蓝皎拍了拍他的后背,顿时犹豫看着柳澄阜,“澄阜,你去买半斤一瓶......”
“五瓶!”
柳延突然狠狠推搡蓝皎,她猝不及防地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啊啊啊!”
蓝皎的惨叫声突然划破夜空。
原来是她的手好巧不巧扎到瓶子碎片,一滩殷红的血从她的掌心的伤口涌了出来。
鲜血在微暗光线中泛着幽暗的颜色。
蓝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她脸色惨白盯着手中那滩血,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垂头,瑟缩身体不断往后挪动。
仿佛被传染一般,柳澄阜的神色也变得紧绷了起来。
就在这时,柳延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突然朝着蓝皎扑过去,拽起她开始砰砰砰拳打脚踢。
柳澄阜面无表情地看了两秒,快步上前拽开柳延。柳延却灵活侧身躲开,他双眼猩红,一拳头朝着柳澄阜砸来。
柳延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身材精壮。
柳澄阜同样是一米八几,身材像电线杆,瘦的一股风能吹走。
父子两人刚开始你打我躲。
柳延追,柳澄阜躲。
久追不上,柳延开始越来越暴躁,他抓着蓝皎肩膀又在摇晃发疯,“蓝皎!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
蓝皎整齐的头发早已不知何时散开了,她捂着嘴一边呜呜哭,一边哀求地看着柳澄阜。
容臻莫名感觉怪怪。
这一家三口好像把她直接当空气忽略了。
不远处,柳澄阜像接收到某种信号,开始走了过来。
他黑色影子恰好遮住了蓝皎。
光线黑暗中,容臻明显感觉蓝皎惊恐的眼眸松了一口气。
柳澄阜终于要奋起反抗了?
刚刚他一直没有还击柳延。
年轻人腿脚利索。
如果反抗一个酒鬼,大概肯定是可以。
然而,柳澄阜丝毫没有抡起拳头,反而是柳延咧着嘴,朝着柳澄阜兴奋扑去。
那表情像是得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
容臻:.......
柳家人有点怪怪的。
柳延与蓝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蓝皎还要叫柳澄阜跟着她一起享受挨打。
是的,享受。
蓝皎刚开始被打还很害怕。
但是被柳延抡了几拳,她的眸底开始隐隐出现一丝丝愉悦。
妥妥受虐狂。
在这种家庭环境长大,柳澄阜长成一副阴湿男鬼的样子,完全可以理解。
柳延的拳头即将砸在柳澄阜的脸上,容臻脚尖轻点,抬腿勾住柳延的脚踝。
砰一声!
柳延猛地摔倒在地,地上瑟瑟发抖的蓝皎顿时踉踉跄跄过来,小心地伸手准备扶起柳延。
这一对中年夫妻真是难评。
容臻微弯腰,拽起两人胸口的衣服,将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
她的眼睛开始变得幽深,溢出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天天工作赚钱,好好供养柳澄阜上学,不可打骂他。”
柳延与蓝皎的眼神涣散,变得机械。
两人开始诡异保证。
“从今天开始,我们好好工作赚钱,供养柳澄阜上学,不打骂他。”
“从今天开始,我们好好工作赚钱,供养柳澄阜上学,不打骂他。”
说完,柳延与蓝皎互相扶持着离开。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秒。
微暗的灯光打在柳澄阜的右脸,左脸隐匿在黑暗,他沉默地看了容臻一眼便离开了。
完全不在乎他那对父母的诡异模样。
他不在乎那对父母,为什么还要在蓝皎哀求的眼神中,自愿走向了柳延的魔爪??
“容臻!你快点!”
王一乘催促的声音从二楼窗户传来,他站在窗边探出了头。
“煮好了吗?”
“好了.......可能不会很好吃。”
“水烧开烫熟就好,好不好吃全靠秘制调汁,你不要有负担。”
“哼!你就会使唤我,我能有什么负担......”
两人说话声随着进门开始消失。
街口不远处拐角,柳澄阜静静站在墙壁倒映的黑暗阴影,黑发微微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半晌之后,他忽然在大街上狂奔了起来。他跑得快,身姿轻盈,仿佛日常生活中已经奔跑了无数次。
在第一个路口拐角的三岔路口,柳延与蓝皎正在炒粉摊忙碌。
两人身上的狼狈痕迹已经收拾干净了。
柳延在炒粉,蓝皎在打包。
只是两人的表情有些惊恐,旁边的顾客还以为他们是被烫到了,纷纷安慰不赶时间,可以慢一点。
柳澄阜站在粉摊不远处,柳延与蓝皎似乎感觉到他的出现,两人诡异地转头看着他。
柳延眼中的血丝愈发多,他瞪着柳澄阜想开口打骂,出口的话却与他心中所想截然相反,“澄阜,大晚上热,你先回家好好写作学,早点休息。”
声音温和中还带着一丝慈祥。
一旁的蓝皎打包的动作顿了顿,她脸上满是笑容,“是啊,澄阜,你先回去吧。这里有爸妈就够了。”
自从柳澄阜能干活起,柳家里里里外外基本都有柳澄阜帮忙。
蓝皎除了被柳延打,吃点皮肉之苦,没有干过太多活。如今打包汤汤粉粉,不小心烫到她的手,还能将她的娇嫩的皮肤烫红。
忙碌十几分钟,她开始腰酸背痛了。
无法想象,今天晚上出摊到凌晨一两点,她还能不能直起腰来。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控制他们?
这一刻,蓝皎对多管闲事的容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恨。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儿子柳澄阜还会像以前那般,沉默在粉摊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