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武军如同天降神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在广德州的街头巷尾,对那些早已化作乱匪的刘良佐部叛军,进行着摧枯拉朽般的清剿之时,位于城中心的广德州知州衙门之内,一场更为直接、也更为血腥的冲突,已然爆发!
刘良佐刚刚在堂上,以一种极其傲慢和轻蔑的姿态,将麾下乱兵的烧杀抢掠,轻描淡写地形容为“弟兄们取些犒赏”。然而,他话音刚落,便被那忠勇无畏的民壮官,当众指斥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刘良佐心中那早已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怒火!他竟不顾一切,当着知州左光先和满堂官吏的面,拔刀而起,一刀便将那名敢于顶撞他的民壮官,当场刺死!
鲜血,染红了州衙大堂的青石板!
“还有谁?!” 刘良佐手持滴血的钢刀,环视着那些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的官吏和民壮,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还有谁,敢说本将军是‘乱臣贼子’?!”
左光先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民壮官,心中悲愤交加!他刚想开口斥责刘良佐这滥杀无辜的暴行,却被身旁两名忠心耿耿的亲随死死拉住!他们知道,此刻再激怒这个已经疯魔的乱将,只能是……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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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州衙之内,被刘良佐的暴行所震慑,陷入一片死寂之时,衙门之外,那原本还只是隐约可闻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却突然之间,变得异常清晰和……激烈起来!
“砰!砰!砰!” 一阵阵整齐划一、充满了穿透力的火铳轰鸣声,如同惊雷般,从四面八方传来!
“怎么回事?!” 刘良佐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了疑惑和不安,“城中哪来的火铳队?!动静还如此之大?!”
他立刻派出一名家丁亲兵,前去查探!
然而,那名家丁刚刚冲出大堂,还未跑出几步,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前爆出一团血雾,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竟是被一发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鸟铳弹丸,当场击杀!
敌人……已经兵临州治了!
刘良佐彻底慌了!他知道,自己麾下那些乱兵,早已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犀利的火器和如此整齐的枪声!来者……定然是那支在建平城下一战成名、如同天兵天将般的大明神武军!
“关门!快!快关上衙门大门!!” 他声嘶力竭地对着那些早已吓傻了的衙役和家丁们吼道,“用所有东西,给老子把所有通道都堵死!!”
他又一把揪住早已是面如死灰的知州左光先,眼中充满了疯狂的血丝:“后门!说!州衙的后门在哪里?!快说!!” 他想寻找最后的逃生之路!
左光先看着他那副如同疯狗般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冷笑:“刘良佐……你这国之逆贼,天理不容!州衙……没有后门!”
“你找死!!” 刘良佐见最后的希望也已破灭,彻底陷入了疯狂!他怒吼一声,举起手中那柄尚在滴血的钢刀,狠狠地……刺入了左光先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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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左光先倒在血泊之中的同时,一个洪亮而又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如同天神之怒,从衙门之外,清晰地传了进来!
“里面的叛军听着!本将乃大明神武军指挥使周经武!奉当今圣上之命,特来此地,讨伐叛军刘良佐及其党羽!尔等若能立刻放下兵器,开门投降,陛下宽宏,或可免尔等一死!若敢负隅顽抗,与此国贼同流合污者,城破之日,定将尔等……杀无赦!!”
“另告城中百姓!我神武军乃天子亲军,军纪严明!只杀叛逆!对城中百姓,必将……秋毫无犯!!”
是周经武!是神武军!
刘良佐听着外面那中气十足的喊话,知道自己……已是插翅难飞!但他绝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
他对着身边那些同样是面如死灰、惊恐万状的心腹将领和家丁们,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为疯狂的鼓动:“弟兄们!我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周经武的神武军,是皇帝的嫡系!他们……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投降,也是死路一条!!”
“为今之计!” 他的眼中闪烁着如同赌徒般的疯狂,“只有……只有杀出一条血路!逃到海边!夺下船只!我们……我们渡海去投大清!!”
“多尔衮摄政王,素来礼贤下士!只要我等能带兵投靠,他定会重用我等!到时候,封王封侯,也未可知!总好过……在这里给那朱家小皇帝当狗!最终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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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这番“渡海投清”的“宏伟蓝图”,换来的,却并非是麾下将士们的响应,而是……死一般的寂静!和……一道道充满了鄙夷、愤怒、和不屑的目光!
他麾下这些兵士,虽然也曾是乱兵,也曾是叛军,也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他们骨子里,终究……还是汉人!他们可以为了活命而造反,可以为了钱粮而当兵,但让他们去投靠那些关外的建奴鞑子,去当那人人唾骂的……汉奸?!
“呸!!” 一名平日里颇受刘良佐倚重的副将,猛地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眼中充满了鄙夷,“刘良佐!老子当年跟着你反,是因为官府不给活路!是因为想混口饱饭吃!但老子……他娘的还是个汉人!!”
“没错!!” 另一名将领也拔出刀来,指向刘良佐,“我们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死在自己人手里!但绝不能……绝不能去给那些鞑子当狗!!”
“不当汉奸!!”
“杀了刘良佐这卖国贼!!”
刘良佐的军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最后的“生路”,竟会遭到麾下将士如此强烈的反感和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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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就在刘良佐大营之内发生内讧哗变的同时,州衙那早已残破不堪的大门,在神武军数门轻型火炮的轰击之下,也终于轰然洞开!
周经武手持佩剑,一马当先,率领着神武军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入!
他看着眼前那些正自相残杀、或惊慌失措的叛军,朗声道:“本将再说一遍!放下兵器,跪地投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他又特意看了一眼那些正将刀口对准刘良佐的叛军将领,补充道:“尔等弃暗投明,亦算有功!陛下有旨,既往不咎,从宽处置!”
周经武这番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些本就已对刘良佐心怀不满的叛军将领和士兵,立刻便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当啷”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纷纷跪倒在地,选择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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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良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的部下,众叛亲离,弃己而去。他整个人都惊呆了!随即,便是无边的绝望!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的木偶。
他不愿投降!也不甘心就此被擒!
“周经武!!老子跟你拼了!!” 在最后的绝望之中,刘良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竟孤注一掷,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朝着周经武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他试图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与这位将他逼入绝境的对手,来一场殊死一搏!
然而,周经武甚至都未曾亲自出手。
他身旁的一名神武军军官,只是冷静地一挥手。
“放!”
“砰!砰!砰!”
一排早已严阵以待的神武军鸟铳手,同时扣动了扳机!
数十颗致命的弹丸,瞬间便将刘良佐那前冲的身体,打成了筛子!他至死,眼中都还带着那份不敢相信的、彻底的震惊与……绝望!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