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愣了愣,随后轻呵一声,眼底都是傲慢。
“我恭亲王府再如何,也不至于连十万两白银都拿不出来。”
常温玉嘴角勾起,用同样的口吻回恭亲王的话:“哦,这么说,亲王是认了这十万两银子是从您府上出去的了?”
恭亲王直觉不好,没有应下常温玉的话。
“本王又不知道王妃从何处拿的银子,怎么知道银子的出处。”
老奸巨猾!
常温玉咬牙,但这次,恭亲王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常温玉让侍卫将拓本递给恭亲王,冷笑道:“亲王好好看看,这银票熟不熟悉。”
恭亲王原本并没有发现不对,只是常温玉的表情让他又细细的察看了几遍,这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恭亲王瞳孔一缩,下一秒暴怒的抬脚将恭亲王妃踹了出去。
“愚妇,蠢妇,本王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个丧门星进门!”
恭亲王妃被踹的趴在地上,腹部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眸,仿佛第一天认识恭亲王一样。
恭亲王眼下的状态可不太好,就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一样,看着恭亲王妃的目光里都是嗜血的杀意,哪还有一点夫妻的情分在里面。
恭亲王还要上前再补上几脚,立刻被侍卫拦住了。
恭亲王妃害怕的往后爬去,头上的珠钗早已凌乱,哪还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样子。
恭亲王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粗喘着气息愤恨的看向恭亲王妃,吓得恭亲王妃又往后爬了几步。
“看来亲王是看出来了,那也就不用我多说了,带去刑部大狱,相信瑾亲王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和您说。”
恭亲王被带走,恭亲王妃害怕的看着常温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是想把儿子捞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夕之间她就沦为阶下囚了。
有侍卫将散落在地的拓本收起来递回给了常温玉,常温玉看了一眼银票,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恭亲王妃,心下感叹,要不说妇人见识浅,不是没原因的。
银票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再算上印鉴日期,那可就问题大了。
写字第四万九千三百六十八号,准二两平足色银一万两,德宗二十一年十月十三日,永福钱庄兑换。
写字第四万九千三百六十九号,准二两平足色银一万两,德宗二十一年十月十三日,永福钱庄兑换。
写字第四万九千三百七十号,准二两平足色银一万两,德宗二十一年十月十三日,永福钱庄兑换。
…………
同样的银票有十张,除了票号的不同,其他的别无二致。
防伪图鉴一应俱全,看上去就是一张正正经经的银票是不是。
可永福钱庄早就被封,以往残留的票根也全部被荣安钱庄取代。
当然,你也可以说他们忘记去换了,但永福钱庄被封是德宗十五年的事,被荣安钱庄彻底取代则是在德宗十九年的事,如何还能有德宗二十一年的银票留存。
私自印鉴银票,这可是大罪!
更何况,银票上的防伪标志一应俱全,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所以恭亲王在反应过来后才会如此暴怒,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算计半生,什么都考虑到了,结果竟然栽在了一个无知妇人的手里。
恭亲王妃也是不知情,她惯常被人捧惯了,年轻时那点手段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权力浸泡下,抛弃的干干净净。
在以往,她也是这么干的,私自印刷银票在她这里并不是什么大事。
恭亲王以前也没有对这事有过什么说辞,她哪里想得到,只是因为银子不趁手,所以按照往常私印了几张竟然会惹来这等祸事。
恭亲王妃一脸无知的被押了下去,常温玉和君不离这才舒了口气。
常温玉看向君不离,眼神中有抹迟疑。
君不离笑道:“放心吧,真到了那一天,大不了沦为庶民而已,命总归是能保住的。”
恭亲王和瑾亲王被下狱后,所有人都觉得两人出不来,可偏偏十天后,两人又被释放了,虽然不算无罪,但在府内闭门思过和无罪释放又有什么区别。
别说朝臣们没反应过来,就是皇室宗亲也都一头雾水。
只有福禄等人面容阴沉的看着云妃袅袅婷婷的身影,恨的咬牙切齿。
“皇上,恭亲王和瑾亲王到底是皇室宗亲里能说得上话的,您就这么把他们下狱了,宗亲们闹起来,您可如何受得了啊。”
云妃蜷在德宗的怀里,语调透着女子的娇怯,话语里全是对德宗的关心和爱护。
德宗深吸一口云妃身上的香气,今日是苹果味的清淡宜人,他甚是喜欢。
“那你说,朕该如何?”
德宗眸底的沉迷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云妃勾起嘴角,娇媚的脸上闪过得意。
“皇上,不去让他们闭府思过,一来也算惩戒,二来也好给宗亲们留点颜面,省得皇上成天皱着个眉头,臣妾看着心都碎了。”
德宗思考了一会,竟然真的同意了。
“皇上。”福禄连忙出声,“瑾亲王窥视宫闱,妄图颠覆朝纲,恭亲王私造银票,破坏景元根基,两者不可轻放啊。”
福禄的声音让德宗眼底闪过犹疑,云妃见状瞥了福禄一眼,眼底都是恨意。
老东西,就会坏她的事。
云妃拿起桌上的羹碗,轻自给德宗喂下一勺后,才继续柔媚的说道:“皇上,瑾亲王的事臣妾都不怎么清楚,不过听说是个宦官指认的,真的能信他吗?”
“还有恭亲王,银票那事不是恭亲王妃做的吗,怎么会算到了恭亲王的头上,臣妾好笨啊,皇上能不能给臣妾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