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被分开的道路,容小小和君不离两人一路无阻的到了莲花灯台上。
越靠近莲花灯,越能被莲花灯的精妙所折服。
容小小眯着眼睛,仰头看向花瓣尖的部位,一些亮晶晶的微光在灯火的映衬下闪烁着。
这是……金粉。
容小小心下冷笑,厉害啊,一盏灯上竟然会撒上金粉,可真有钱啊。
顺着被留下的阶梯,一瓣莲花的花瓣为通道,容小小和君不离走进了莲花灯的中心。
刚刚还在争得急赤白脸的富商们此刻正坐在蒲团上,一个个赤诚的看着前面的金元寺主持讲经。
容小小对于佛经的理解仅限于名字,至于内容……
她就会阿弥陀佛跟苦海无涯。
原谅她,作为一个从来不拜佛念经的人,她承认自己毫无信仰。
容小小和君不离进来的突然,金元寺的主持眉头微皱,这个时候莲花灯的花瓣应该早就合拢了才是。
负责升降花瓣机关的小沙弥一阵懊恼,他刚刚忙着清点自己所获的银钱,忘了及时把莲花花瓣升起来。
小沙弥苦恼了一阵,转念又想,应该没什么事,不过又是一位送钱的冤大头而已,主持不会怪他的。
金元寺主持确实没有怪他的意思,虽然因为容小小和君不离的到来,稍稍打乱了他念经的节奏。
但看这两人的衣饰,应该也都是富庶之家,一会儿他想办法多要点灯油钱就是。
金元寺的主持目光在君不离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心下满意。
富家子弟好啊,尤其是带着心上人的富家子弟,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施主,钱多好骗。
金元寺主持收回视线,继续咏诵着经文,目光低垂,脸上无悲无喜,世外高僧的风范装的足足的。
被当做钱多好骗的君不离嘴角微抽,金元寺主持的目光确实隐晦,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那简直就是透明的。
哪怕只盯了他一小会儿,君不离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那黏腻的视线让君不离一阵无语。
“他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君不离问容小小。
容小小很淡定:“很正常,毕竟他又不知道你是谁。”
“他想骗我!”
君不离笃定。
容小小点头认同:“那是肯定的,看那边。”
容小小目光示意一个刚刚离开的小沙弥。
君不离顺着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背影。
容小小解释道:“刚刚在外围的时候,这个小沙弥也在,我看见他在捧着信香。”
顿了顿,容小小又继续道。
“旁边还有个捧着功德箱的。”
君不离:……
君不离知道容小小的五感敏锐,却不知道对方敏锐到了这个程度。
“你连这都注意到了?”
容小小点头,凤眸眯了眯。
“那些未来都是要上交的,我要确保数目。”
君不离:???
“数——目?”
君不离咽了咽口水:“什么数目?”
容小小目光微冷:“富商所用的银票都是荣安钱庄的,按照银票露出的规制来看我,应该都是五百两一张的。”
“我刚刚看了看,根据银票的厚度,每个人给的银票大概在十张到二十张左右。”
“排的越靠前的富商给的银票就越多,粗略算一下,单是这十人,就给金元寺上交了起码四万两。”
这些可都是净收入,因为寺庙免税!
容小小的语气越来越冷,君不离的心底也越来越沉。
这以后,他还能有机会攒私房么?
因为一起工作的时间长了,偶尔他也能听见常温玉和徐常在的吐槽,两位结婚人士是典型的女主内男主外。
因此在用钱方面十分有共同语言,最常讨论的就是如何瞒着妻子藏私房。
君不离和池子扬偶尔也会凑在一起探讨,池子扬以他大哥举例,再加上自己的亲身经历,最终得到结论。
男人还是有点私房才好。
池子扬唉声叹气,他都还没成家呢,每月的开销都还不够,这要是成了亲,不更得捉襟见肘。
身为同龄人,池子扬还一脸同情的看向君不离。
“我还好办,起码妻子人选我可以自己做主,你可就惨了。”
君不离忍了又忍,没忍住,一巴掌乎在了池子扬的后脑勺上。
怪不得老看见池子扬他哥揍他,确实欠揍。
“我妻子那也是我自己选的!”
君不离咬牙切齿。
池子扬一愣:“你和太女殿下不是皇上赐婚吗?”
君不离翻了个白眼:“那也是我点头同意的。”
他家好歹世代簪缨,他要是不愿意,凭着他祖父的军功,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前拦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池子扬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君不离是不能违抗君命,没想法啊没想到。
“你可以啊,太女殿下都敢下手。”
君不离:……
艹,又想揍他了。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我和殿下是两厢情愿!”
或许是君不离的表情太狰狞,池子扬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回忆至此结束,君不离之前还信誓旦旦,凭他的聪明才智,再加上小小的不以为意,他大概率有可能是可以攒下私房钱的,现在……
他可能高估自己了。
在金钱方面,容小小有着不输于五感的敏锐。
容小小看着君不离周身的情绪变得低迷,目光疑惑。
这又是怎么了?
想了想,容小小恍然大悟。
“放心,你可以不买的,没事。”
估计是被当成冤大头,伤心了。
容小小很无奈,精神分裂的人就很容易敏感,而且通常玻璃心,她应该注意到,说话尽量委婉些才是。
下次要注意。
容小小提醒自己。
君不离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容小小,收回了视线。
金元寺主持的诵经声停了下来,双手合十的行了一礼。
十位富商一脸虔诚,双手合十的向金元寺主持回礼。
金元寺主持起身,将目光放在了容小小和君不离身上,一声阿弥陀佛后,金元寺主持打算忽悠君不离掏钱了。
“能登上莲花台的都是今日与佛有缘之人,施主可有困惑需要老衲讲解?”
君不离:……
什么有缘,那不是给钱就行吗?
刚刚离开的小沙弥已经回来,手里拿着一支信香上前。
“施主,此信香是特制之物,由主持亲自制作,一会儿礼佛之时可以用到。”
君不离:……
这是因为没收到他的香火钱,让他补交来了。
君不离下意识的抽动鼻子,信香的味道穿进鼻腔。
草木屑的味道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涩感,君不离下意识的给出价格。
半钱银子。
回过神后,君不离愤怒了。
你哪怕用些好点的香呢,最起码还能让人心里舒服点。
结果就这么个破香,你就敢收人那么些香火钱。
君不离算是理解了容小小的愤怒感。
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就该重拳出击。
君不离目光里透着怒火,今日这莲花灯,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