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在夜风里舒展着腰肢,把萧朔的侧脸烤得暖融融的。
宋惜尧往他肩上又蹭了蹭,闻到他发间混着青草与篝火的味道,像把整个草原的黄昏都揉了进去。
马头琴的调子正悠悠晃晃地淌,牧民大叔的指尖在弦上跳跃。
拉出的音波裹着星光,仿佛能把人心里的褶皱都熨得服服帖帖。
“你打拍子的样子像只啄米的鸡。”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被风刮得碎碎的。
萧朔的手指顿了半拍,偏头看她时,睫毛上还沾着点火星子的光。
“那你靠在鸡身上,算什么?”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指尖带着篝火的温度:“偷吃鸡的黄鼠狼?”
宋惜尧笑着往他怀里缩,裙摆扫过草尖,带起一阵细碎的沙沙声。
“我是黄鼠狼,你就是那只心甘情愿被偷的傻鸡。”
她伸手去够他打拍子的手,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腕,就被他反手攥住。
他的掌心总是比她热些,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手背。
马头琴的调子忽然转了个欢快的弯,牧民大叔唱起来,蒙语的歌词像珠子落在玉盘上,脆生生的。
宋惜尧听不懂,却跟着节奏晃起脚,被萧朔攥着的手也跟着用力,两人的影子在帐篷上拉拉扯扯。
“你说,星星会不会也在看我们?”
她仰起头,银河在头顶铺成一条发光的河,北斗七星像个歪歪扭扭的勺子,仿佛伸手就能舀一捧星光。
萧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喉结动了动。
“说不定在打赌,我们谁先忍不住亲对方。”
话音刚落,宋惜尧就凑过去,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快得像蝴蝶点水。
等她退回来,看见他眼里的篝火“啪”地跳了一下,映得他耳尖都红了。
“看来是我赢了。”
她得意地挑眉,手指在他手心里画圈圈。
他忽然收紧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她的脸颊贴上他的衬衫,能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和马头琴的节奏奇妙地重合。
“犯规。”
他闷笑:“我还没准备好。”
“接吻还要准备?”
她故意用指尖戳他的腰,被他一把按住。
两人在火光里闹起来,他的胳膊圈着她的背。
她的膝盖顶着他的腿,明明没怎么动,却像在跳一支笨拙的舞。
牧民大叔看他们打闹,琴音里都多了几分笑意,连火苗都晃得更欢了。
宋惜尧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却舍不得闭上。
萧朔的轮廓在星光下格外柔和,她总看不够。
“困了?”
他低头,鼻尖蹭到她的发顶。
她摇摇头,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不困,就想这样待着。”
他没说话,只是把圈着她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些。
马头琴的调子还在继续,裹着星光,裹着晚风,也裹着他们之间不用说话就懂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篝火渐渐矮下去,只剩一堆红通通的炭火,像只昏昏欲睡的眼睛。
牧民大叔收拾起马头琴,笑着冲他们摆了摆手,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草原忽然静下来,只剩下风拂过草甸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