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与树藤挤压的剧痛中,萧战的机械爪突然停止挣扎。颈后枢机印记亮起的瞬间,他听见守墓人之心传来清晰的搏动 —— 那是周明远的心跳节奏,带着北派战旗特有的韵律,正与机械魂晶的尖啸形成对抗。
“老周,你早就在等老子了。” 机械爪猛地按住胸口,暗金血液顺着血管逆流,在体表织成北派战旗的纹路。星砂与树藤接触到纹路的刹那,竟如冰雪般消融,露出被包裹其中的机械魂晶残片。
残片上的灭世齿轮微缩纹路正在旋转,每转一圈,萧战的机械心脏就跟着抽痛。他却突然笑起来,机械爪捡起块星砂塞进嘴里 —— 那是洛阳烧烤摊的星砂,还带着王老汉烤腰子的油香。
“杂种们的齿轮,没老子的烤串香。” 他将机械魂晶残片按在守墓人之心上,暗金血液如潮水般涌入残片,“老周教过老子,守墓人的血,能烧干净所有邪祟!”
残片发出凄厉的惨叫,紫黑光芒与暗金血液剧烈冲撞。萧战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周明远把机械心脏植入他胸口时的凝重,苏挽月为他缝补战衣时的温柔,还有林九总在算账时偷偷多给他留一串烤串的窘迫。这些画面化作暖流涌入心脏,机械魂晶的尖啸越来越微弱。
“老子的根,扎在九阙,也扎在人间。” 机械爪捏碎最后一块残片,颈后刺青突然爆发出强光,顺着共生树的根系蔓延,“九哥,雪,老子给你们开道了!”
星河流转枢纽的齿轮纹路突然亮起。苏雪眼睁睁看着脚下的地面裂开,暗金光芒如岩浆般涌出,所过之处,灭世齿轮的纹路竟在消融。她的归墟眼穿透裂缝,看见萧战的身影在树心通道中闪烁,机械爪正拖着串成链的机械魂晶残片,朝着枢纽方向狂奔。
“战!” 银盒突然挣脱她的掌心,金红雾气顺着裂缝俯冲而下,“九哥,跟上!”
林九的罗盘星芒与暗金光芒交织,真本残页在气流中显形出完整的镇魂歌:“是初代守墓人留下的净化咒!雪,用银盒引共生树精魄;我来稳住枢纽地脉!”
银盒坠入树心通道的瞬间,金红雾气与萧战的暗金血液融为一体。苏雪的归墟眼看见,共生树的每个细胞都在震颤,那些被机械魂晶污染的枝叶重新舒展,根系末端的人间之门废墟上,正冒出嫩绿的新芽。更奇妙的是,新芽间浮动着无数光点 —— 那是亡灵虚影带回九阙的人间故事,此刻正化作养料被树吸收。
“战,听见了吗?” 银盒传来她的声音,带着金红雾气特有的温柔,“西域的胡商在给亡灵讲丝绸之路的故事,南海的鲛人教亡灵织珍珠网…… 他们都在等你。”
萧战的机械爪突然加速,暗金血液在通道壁面画出烤串的图案:“老子听见了!等这事了了,老子给他们烤全羊!” 他猛地将机械魂晶残片甩向枢纽中央,“老狗们的祖宗,去该去的地方吧!”
残片在枢纽中央炸开的刹那,林九的罗盘星芒恰好注入。真本残页上的镇魂歌化作金光,与暗金血液、金红雾气交织成巨大的旋涡。旋涡中,初代守墓人的虚影缓缓显形,他手持战剑,剑尖指向机械魂晶最后的核心 —— 那枚嵌在灭世齿轮纹路中央的蛇瞳晶核。
“后辈,唱完这首歌。” 虚影的声音回荡在枢纽,带着三派图腾的共鸣。
“九阙共生,地脉为根;守墓人在,邪祟不侵!” 三人的声音在旋涡中汇合。萧战的机械血烧穿晶核外层,苏雪的银盒锁住晶核光芒,林九的罗盘星芒则顺着镇魂歌的韵律,刺入晶核最深处。
蛇瞳晶核在三声怒吼中崩解。紫黑雾气如潮水般退去,灭世齿轮的纹路在金光中消融,露出下方星砂铺成的地面。共生树的根系从地面钻出,在枢纽中央重新扎根,枝叶穿透枢纽顶端,在罗布泊的星空下绽放出比以往更璀璨的光芒。
“他娘的,老子的爪子快废了。” 萧战一屁股坐在星砂上,机械爪还在冒烟。他抬头时,看见苏雪和林九正站在面前,银盒与罗盘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带着熟悉的温暖。
苏雪的归墟眼突然睁大,指向共生树的枝叶。那些叶子上正显形出鲜活的画面:西域星砂拱门内,守墓人虚影与胡商一起清点驼队货物;南海水晶通道旁,鲛人虚影教凡人辨认星砂洋流;长白山冰棱门下,女真族亡灵与猎人比赛射箭,输了的正被罚喝米酒。
“九哥,战,” 她的金红眼泪混着笑滑落,“亡灵在…… 给九阙讲故事。”
林九的罗盘星芒扫过人间之门,真本残页显形出崭新的共生谱:“战,雪,地脉吸收了人间的故事,长得更壮了。” 他指着枝叶间闪烁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段活着的记忆。”
萧战突然跳起来,机械爪指向枢纽入口。老烟枪扛着震魂炮,带着王老汉的孙子、鲛人少女、长白山猎人站在那里,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烟火气凝结的信物 —— 烤串、糖葫芦、珍珠、米酒,正怯生生地望着共生树。
“小兔崽子们,老子带援军来了!” 老烟枪把震魂炮往地上一顿,“洛阳的烤串摊都快被亡灵虚影挤爆了,王老汉让我问问,能不能给虚影办个烤串培训班?”
王老汉的孙子举着糖葫芦跑过来,指着萧战冒烟的机械爪:“战爷,你的爪子还能烤串吗?亡灵爷爷说想吃你烤的鱼。”
萧战的机械爪突然切换成血肉手掌,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暗金血液在掌心流转,竟凝结成串迷你烤串,悬浮在孩子面前:“等着,战爷这就给你们露一手。”
苏雪望着这一幕,归墟眼穿透星空,看见九阙各地宫的人间之门都在发光。亡灵虚影与凡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顺着共生树的根系流入九阙地脉,那些曾经灰败的地脉光带,此刻正流淌着温暖的金光。
“九哥,战,” 她轻声说,银盒在掌心泛着微光,“这才是真正的共生。”
林九的罗盘突然指向星河流转枢纽的阴影处。真本残页显形出模糊的字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抹去,只留下 “玄蛇” 二字,带着不祥的猩红。他抬头时,看见共生树的片叶子正在枯萎,叶脉上隐约显形出蛇瞳咒文的痕迹。
“雪,战,”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事情还没结束。”
萧战的机械爪重新握紧,烤串的香味突然变得有些刺鼻。他望向那片枯萎的叶子,颈后枢机印记传来熟悉的悸动 —— 与玄蛇精魄共鸣时的悸动,此刻正与灭世齿轮残留的气息产生着诡异的呼应。
“他娘的,还有漏网之鱼。” 机械爪在星砂上划出北派战旗,“九哥,雪,吃饱喝足,该干活了。”
苏雪的双剑悄然出鞘,金红剑芒映着枯萎的叶子。她知道,玄蛇的阴影从未真正散去,而阴符会隐藏的后手,或许就藏在九阙与人间刚刚建立的共生纽带中。
共生树的枝叶在风中轻摇,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亡灵与凡人的笑声还在继续,却不知一场新的危机,已在星光无法照耀的角落,悄然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