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跳车了,那车是谁开的?”
听了聂全勇的话,林宇一脸疑惑。
老蒋咳嗽一声:“我开的。”
“啥?”
“车是我开的。”
老蒋回头看了眼远处只剩下两盏尾灯的大金杯。
“我和大勇说完一起开车,我就把车打着了,当时我坐在车里看,外面还是有大雾,就算有车灯照着也看不出两三米远。”
“我压根没敢踩油门,全靠怠速还带着刹车一点点往前蹭,结果还没开出两米远,主驾驶车门忽然自己就打开了。”
“当时我脑子就一片空白,寻思是刚才那个鬼影把门给拽开了呢,一哆嗦,脚底下就没踩住刹车。”
“可也就是车门打开这一下子,我往外一瞅,他妈的,外面哪儿还有大雾啊!全没了!”
“而且路也变了,从原来的路变成一条根本没清过雪的小路,那雪都快没过大金杯车轮了!我都纳闷车是怎么走得动的!”
“等会儿......”
林宇打断他的话,指着聂全勇问:“你说你在车上时候车钥匙自己拧了一下,然后就点火了。”
聂全勇点头:“对啊!”
他又问老蒋:“你说你正开着车,车门自己打开了。”
老蒋也点头:“对呀!”
“嘶......”
林宇倒吸一口凉气:“那会不会是你俩当时都在同一辆车上坐着,只是看不到对方,也听不到对方说话?”
老何摇摇头:“不应该啊,就算是被障眼法迷住了看不到,那也应该能碰到呀,你想想,他俩可都在主驾驶坐着呢。”
几人面面相觑。
老蒋烦躁的抓抓脑袋上越来越稀疏的头发:“哎呀!先别管这些了,回去再慢慢研究,赶紧把大金杯给拽出来。”
“大金杯咋地了?”
“我刚才一恍惚,车扎到路边沟里了。”
“我操......”
几人趟着厚厚的积雪回到大金杯这里,发现车子已经大头朝下扎进路边的雪窝子,车门敞开着,发动机已经熄火,但车灯还亮着。
聂全勇指着大金杯说道:“刚才我一跳车,车就扎沟里了,我就听车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我听声音像是主任,就赶紧跑过来看,没想到真的他,我俩这才见着面,紧接着你们就来了。”
路边的沟不算深,但这条路太窄了,大海狮掉个头都费劲,而且地上全是雪,仅凭大海狮根本不可能把车拽出来。
老蒋又往镇上打电话,叫来了森防的履带车,这才把大金杯拖回主路上。
等林宇把大阳林场那位逝者的遗体拉回镇上,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钟。
第二天吃过午饭,几个人聚在办公室边抽烟边讨论昨晚的事。
老何言之凿凿:“我看八成就是哪儿来的孤魂野鬼,想把你们俩困死到雪窝子里。”
林宇摇摇头:“我看未必是鬼。”
“不是鬼那还能是啥?”
“要真是个鬼的话,那这鬼也算挺厉害了,能施展那么强的幻境,还能让大金杯在雪地里开出那么远。”
众人一想,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
“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林宇想了想:“那地方离二道岭可不算远了,老七场和二道岭就隔着两道山岭,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不太平。”
他对二道岭的印象尤为深刻。
几年前,他就是在二道岭第一次遇见了只讨口封的黄皮子,那同样是个大雪纷飞的深夜。
老蒋看看他:“你的意思是......我俩昨晚上碰见的是个什么仙儿?”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一般的鬼没那么大本事。”
聂全勇反驳道:“那不对呀,我和主任看见的都是人影,就那张大白脸,而且何哥也说他看见了人影,咋会是仙儿呢?”
林宇问:“那张大白脸长啥样?”
“呃......”
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记不清了,反正有鼻子有眼的,就是张人脸。”
“那也有可能是什么东西幻化的人形呢,这没啥难度。”
老何摇头:“不对不对,那些仙家不会无缘无故害人的,他们讲究因果,咱要是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一般也不会主动来害人。”
“那万一是个不知深浅的小妖精呢?”
几个人七嘴八舌研究了半天都没想明白。
老蒋叹口气:“算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别多寻思了,以后碰见这种晚上出门的活儿尽量让大宇去。”
“我也害怕。”
“你怕你爹个篮子!你小子现在命硬的跟花岗岩一样,百邪不侵,你不去谁去!”
这件事就算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了,谁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要老蒋两人的命。
一开始聂全勇还放不下,总担心那东西会不依不饶来找他们的麻烦,可老蒋却看得很透彻。
撞邪这种事,很多时候过去了就算了,不是每件事到最后都会有一个交代的。
几天后,单位又来了个活儿,这次的死者是个九零后少妇,死因是长期熬夜外加饮食无节制导致的猝死。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死者丈夫脸上却看不出有多少悲伤的神色,反倒是一脸轻松和释然。
死者是上午被拉到殡仪馆的,通知完亲友后,还不到中午就陆续有人赶来吊唁。
灵堂里,死者丈夫穿着一身黑衣,腰上系着条孝带,面无表情向前来吊唁的亲友们还礼。
“人是不能复生,哥们你节哀......”
一个和死者丈夫关系很好的朋友行完礼后走过来劝了他一句。
死者丈夫扯扯嘴角露出个笑容:“我节什么哀,这下总算是解脱了。”
“操!你特么小点声,一会儿你老丈人一家来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这样,都容易挨揍。”
“哼,我知道,好几年我都熬过来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
灵堂里一些和死者两口子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一个个全都面色古怪,似乎没几个人为死者感到悲伤。
快到中午时,一辆轿车停在殡仪馆大门口,车上下来一对老夫妻,开车的是个年轻人。
“我的闺女呀!过年时候你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呜呜呜......”